秦启一开始倒是想过出城看看，但他来到城门口，发现出城也是要手续的，他也就没能出城看。

    他这次又是来到了城门口，城门口走动的人员，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嗯？怎么回事？出现灾荒，不应该有大量的人，前往城中谋求生计，或者是出现众多流民，怎么这些都没有发生？难道是时间太短了？

    也不对啊！现在都到了夏至了，离蝗灾也过去有一段时间了。”

    他不知道的是，平民想要离开自己的属地，可没有这么容易，特别还是在以严法著称的秦国。

    加之在秦国要是发生了灾祸，国家如若开仓赈灾，是要看属地的。

    要是平民离开了属地就按流民处置，运气很好的可能有人救济，运气还行的就被送去工程劳作换取饭钱，运气不好的就只有自生自灭，秦国是不会免费管这些人的。

    而留在当地的百姓，也不能白拿赈灾粮，官府发配了多少粮食，来年要是收成好，还是要还的。

    总归来说，要是发生了饥荒，秦国百姓在属地等候赈灾粮，存活的概率是最高的。

    所以，秦国那些有经验的灾区农户，在发生灾荒后一般都会清点家中粮食，节约使用，撑到国家的救助。

    秦启看向另一侧，一大群人挤在一起，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嗯？上次来还没有的，发生什么事了？”

    他也牵着马凑了过去，发现布告栏上一则通知，占据了大半部分，上面的内容就是关于赈灾的。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赈灾粮还要还的啊？只能说不愧是，劳而有食，不劳不获的秦国。

    落户发粮赈灾，发多少粮，就要还多少粮，这好像在一定程度上，还能减少贪污？斯~这样好像也挺好的啊。”

    秦启越想越觉得可行，他看着布告栏，带入了自己往深处想着。

    “郡、县、乡、里、亭，国家发放多少，你来年就要还多少，就算被贪污了，也是要还。

    那如果我是这些层级的领导，我还会去贪赈灾粮吗？短时间贪了又有什么用呢？还是要填补空缺。

    如果我要贪的话，在荒年高价将粮食卖出，来年再低价买回填补，这只是赚粮食的差价，就这样还要承担巨大风险，那我还不如来年在粮食收成时，让下面多收一些。

    斯~！这样一来，我获得了利益，而灾民也不会有重大伤亡，甚至被上面查到的风险也降低了。”

    秦启呆站在布告栏面前，他现在像是化为贪官，疯狂想着如何钻这个制度的漏洞，许久后他放弃了。

    “算了！想不到就不想了，我又不是什么贪官，想不到很正常。对了，那为什么后面的朝代，不延续这个制度呢？”

    他又呆愣了好久，直到人太多，有人被挤了过来，推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秦启又看了一遍布告，“嗯？这字挺好看的，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嗯……好像是李斯写的，家里还有他的书法作品呢，这难道是他想的处理办法？”

    他看了看天色，就没有在这停留，他翻身上马，往家中走去。

    路上他看到了比以往更多的乞讨者，还基本都是小孩。

    突然有一个小孩，冲了出来，他双手张开，挡住了秦启奔跑中的马匹。

    他急忙拉住了缰绳，来了个急停，他自己都差点被甩了出去。

    “不要命了是吧？”

    那小孩直接跪了下来，磕了好几个头，疯狂的道歉，然后祈求道：

    “大人！去求求您了，赏口饭吃吧！我们家粮食已经快吃完了，家中很久没吃过饱饭了！大人行行好，赏些吃食吧！”

    这一下子，本来有些生气的秦启，也是瞬间泄了气，说话语气也放缓了：

    “起来！我不怪你了，赏赐我现在没办法，我出门着急并未带有钱财。”

    就在秦启说这话时，又有好几个小孩围了过来，同样的在乞讨。

    不管他怎么说，那群小孩，就是一样的话语。

    他看着这群小孩，都瘦的不成样子了，脸颊凹陷进去，手脚也是看不到什么肉，有些人还没有穿衣服，那根根肋骨极其突出。

    秦启也不忍心看下去，他下马说道：“我是真的没有带食物，你们也看得见，我身上没有能带东西的地方。”

    那群小孩，看了看也是让开了道路，准备等待下一个路过的人。

    秦启想了一会道：“不过我家中有粮食，回去告诉你们的父母，明天有限量的低价粮食售卖，不过需要带着验购买。”

    这群小孩听到秦启这样说，绝望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

    “明天什么时候？在哪里？”

    秦启将自己粮仓的位置说了出来，“明天隅中开始售卖，你们回去可以告诉，同样吃不起饭的邻里，需要带着验限量出售，一人两斗，没有验的一律不卖。”

    那些小孩听完开始往家中狂奔，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家长，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秦启看着他们奔跑的背影，真的怕他们把自己的脚扭断了，他想说些什么，但也说不出口。

    他之后一路没停赶回了家中，这时已接近日入，太阳光也变得昏黄。

    家中寒露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秦启吃着饭食说道：

    “寒露明日我要去粮仓那，低价卖粮，你来帮我！”

    寒露对此也不意外：“好的！君子，我会好好帮忙的。”

    秦启吃完饭后，与寒露一起来到了厨房，他开始和面，寒露就在洗餐具。

    “君子，你是打算做些馒头？”

    “嗯！我今晚准备做多一些，明早拿去使用。”

    “君子明天人多的话，会不会有危险啊！”

    “没事，明天大概率不会有太多人，估计到了后面才会比较多人，没事的，我会有安排。”

    寒露笑了起来说道：“原来君子弄出的那么大一个蒸笼，是为了这个时候用的，君子难道早就准备好救助灾民了？”

    秦启拍打了一下一米多高的木质蒸笼，也是笑道：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我可是天生之才，万物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