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勇飞一路直奔市里的供销大厦，这会的B市还远没有后世那么繁华，街道两旁还没有多少店铺，为数不多的店铺大多还以饮食为主，还没有后世商铺林立的景象。

    如果不是这两年私营经济的快速发展，恐怕还要更萧条一些，也就到了节假日或者有庙会的时候才会变得比较热闹，但余勇飞知道这种景象很快就会有所改变的。

    进了供销大厦，余勇飞才觉得身上暖和一些，开着摩托车疯跑固然很爽，但这冷风吹的让他着实有些吃不消，对着手哈了好久才算是让自己的手有了感觉。

    对着百无聊赖闲聊打发的销售员问了半天，才算是有个人告诉他家电家具的销售都在四楼，余勇飞无语的撇撇嘴，不愧是具有主人翁意识的员工，真是不把自己当员工看啊。

    就像这样的销售不被时代淘汰那才是奇怪的事情。不说后世服务业的典范河底捞，单单是他们省就有一家以服务业出名的企业，胖子来，那服务简直可以说是教科书级别的。

    只是不知道这会胖子来的老板于胖子这会在干嘛，有没有开始创业，如果有机会还真的可以合作一把，对于这个创造过奇迹的零售业奇才他还是有一些崇敬的。也希望他能在自己的帮助下改变上一世的命运。

    不过这也是以后的事，现在的他即使是跑过去要求合作估计也不太行，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还没关系，合作个锤子。

    话说超市应该也跟二倒贩子差距不大吧，或许自己搞一个连锁超市也不错，这行业虽然利润率不高但是现金流那可是杠杠的，让多少行业羡慕不已，后世的沃尔玛销售额几乎年年霸榜。

    走到三楼一眼扫过去，家具那里还算是比较热闹，有不少人在选购，家电那里就是人烟稀少了。

    余勇飞大致扫了一眼，家电区也就冰箱，电视机，洗衣机寥寥几种家电，后世销售火爆的空调都还不见踪影，只有各种电风扇弥补空缺，更不要说抽油烟机，微波炉热水器一类的东西了。

    余勇飞走到买电视机的柜台前，三四个品种十几台不同样式的电视机来来回回看了三四遍也没一台中意的。

    “你到底买不买啊，在这来回晃悠，不买别在这儿耽误事。”旁边一名也在看电视机的中年妇女对着余勇飞不耐烦的说道。

    余勇飞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女，心里骂了句多管闲事也没搭理他，对着卖电视机的大姐说道。“大姐，我就要那个薄一些的，对就是那个屏幕大一些没那么厚的，你给我拿一台新的试一下，我不要这个破的。”

    “这个是长虹的新款，三千多呢，就你这土里土气的样子，你买的起吗？”中年妇女见余勇飞不搭理自己还在那选电视机，那明显是看不起自己向自己示威呢，不禁又是出言讽刺。

    余勇飞实在是不想跟个中年妇女装逼，实在是没啥价值，要是个小姑娘他还能获得个小姑娘的芳心仰慕崇拜啥的，这中年妇女还是算了。

    “好的，这是长虹的新款的，售价三千两百块钱。”这里的销售员比楼下的强上不少，可能是因为电视机是大件能买的起的都算是富裕家庭，所以销售员也更客气一些。插上电调了调勉强能收到两个中央台和两个地方台，余勇飞点了点头。

    这个没办法，这会儿的电视就是这样，不过余勇飞知道有一种bug一般的存在，那就是卫星锅，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不过现在貌似是应该有加强版天线的。记得有一种鱼骨天线效果并不比卫星锅差多少，出现的时间还要早很多，也是当年的另一种独特的时代记忆了。

    那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会装那么一个天线，就能让本来只能收到三四个台的电视机收到七八个甚至更多电视台。

    余勇飞在中年妇女惊愕的目光中从怀里装钱的小包中数出三千两百块钱递给了销售员，这种地方没有讲价的必要，就算是讲了也没用，这会儿国营商场基本是不讲价的。

    电视机可以说是一件奢侈品了，往往一个人一年的收入还不够买一台电视机呢，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这么痛快的就付了钱，不少人都是十分羡慕的。

    但可能只有余勇飞自己觉得这实在是有些亏，三千块买了个这样的电视机还只能收到四个台，真的是没什么用。况且信号还不好。只能期望现在就有卫星锅或者鱼骨天线这种东西了。

    他不知道的是鱼骨天线这种东西其实早在八十年代就已经在南方沿海城市出现了，并且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内地城市也早就有了，只是他平常没有留意而已。

    在南方大家装这种天线的最初目的却是为了看港岛的十八禁节目。后来因为港台的电视节目更有吸引力所以也是风靡一时。

    刚出供销社的大楼，余勇飞还没有把电视机绑在摩托车上就听见一个带着一个破旧的**帽，身穿绿色军大衣的男子对他笑道：“嘿小兄弟。”

    “怎么了。”余勇飞有些不解，也有些警惕，要知道这会的治安可并不好，虽然这里是市中心，但保不准就有什么流氓地痞啥的。

    “有好东西你要不要。能让你的电视机多收到好几个电视台。”男子走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

    “你说的是鱼骨天线吗？”余勇飞差异的问道，他还真不记得鱼骨天线是什么时候有的，他家也没有用过，在九几年他家买电视机的时候已经有卫星锅出现了，所以他们家直接用的卫星锅，而卫星锅似乎是在九十年代中期才有的，没想到鱼骨天线这么早就能在这个内陆小城市找到。

    “你知道？小兄弟不简单啊。从南方回来的吗？”男子有些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推销的时候对方直接说出来。

    “不就是个信号接收器吗？多少钱接收效果怎么样。”虽然余勇飞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但是大体的工作原理他还是懂的。

    “你来看一下，效果那是非常好的，至于价钱嘛看你也是个懂行的，我也不蒙你，收你个成本价八十块。”男子引着余勇飞往供销大厦旁边的一个门市房走去，看这样子是个家电维修铺，余勇飞这才放心的跟过来。

    不过这家伙的商业头脑可真不错，在全市唯一一个卖电器的地方修电器，这也算是占尽地利了，而且每当看到有人买电视机还能第一时间出来推销天线。

    “八十太贵了，我在南粤的时候买了一个才二十块钱，你这还叫成本价，知道我懂行还坑我。弄点零件我自己就能凑合凑合做一个。”

    余勇飞那是一言不合就忽悠，他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啥时候出现的，但他知道最早出现的地方就是在东南沿海，加上这男子说了他是从南方回来的他自然就吹起来。

    “呵呵……”男子略显尴尬，他这也是能蒙一个是一个，毕竟买电视机的都不差钱，最多的一次他卖出了两百块。只不过容易被找后账而已。男子讪笑两声开口道：“二十有点少了，您在加点，我这也不容易。”

    “卖就卖，不卖我就走了。”余勇飞看了看手中的电线，做的还不错，看的出来男子技术也不错，而且是固定店面，看起来他也干了挺久了，不行还可以过来找他修理。

    “中，二十就二十。”

    吞吞吞……

    余勇飞带着电视机和天线回到粮食收购站，把摩托车还给了隔壁牛老板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晚上回到家一家人都在灶台边烤火聊天，最近虽然没下雪，但是天气却是越来越冷了，每天即使是穿的跟个北极熊一样也很难抗住冷。在这个没有空调，没有暖气的年代何以解忧？唯有暴富。当然烤火也是勉强可以的，要不然取暖只能依靠一身正气了。

    余凤良整个人缩在余妈怀里，抢占着最好的位置，伸出两只被冻得通红的小手烤火。脸蛋耳朵和手指都有冻伤的痕迹，余勇飞有些心疼，但也没有啥办法，这再正常不过了，他小时候比这严重的多，手脚冻烂的时候都有。

    后世经常有人说南方的冬天是魔法攻击，北方的冬天是物理攻击，所以南方比北方更冷。余勇飞只想呵呵一笑，说这种话的人绝对没在北方的农村待过，魔法攻击物理攻击之说是有道理，但一个五十级的法师的魔法攻击怎么跟一百级战士的物理攻击比拟呢。

    长江以南零度都算是比较低温的天气了，而在北方零下一二十度那只是基本操作哪个更冷一目了然，之所以南方让人觉得更冷主要是因为没暖气，也因为南方人穿的少。

    “老四看你靠灶台近的，小心把眉毛点着，不如把地方让给我烤烤怎么样。”余勇飞把电视机放在地上笑着逗余凤良。

    “你管我，你走开。妈，老三要抢咱们俩的位置“”余凤良对他可没什么好气。

    ”老四，看我买了什么。本来想着给你用呢，既然你这么不欢迎我，那我就放到我那屋去了。”余勇飞用脚踢了踢纸箱对着余凤良笑道。

    “啥呀？”余凤良睁着大眼睛看着余勇飞脚边的纸箱子以及上面那个张牙舞爪的天线好奇的问道。

    “电视机，还是彩色的。要不要不要我搬我那屋去了。”余勇飞作势就要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