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

    “嗯？”

    “我终于发现了……猫耳娘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

    艾玛此时不想掐死身边这只皮皮修，她只想掐死半个小时前的自己——当时到底是发的什么疯，竟然真的戴上了猫耳给他看，还在他的死缠烂打下学了几声猫叫……

    少女一回想起之前的情形，整张脸都红了，脑袋上甚至都快冒出蒸汽。她下意识地拉了拉兜帽的帽檐，试图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两人今天穿着情侣款的灰白色带兜帽卫衣，罗修下面穿着一条黑色的运动短裤，艾玛则是深灰色的百褶裙。

    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一人认出这对手牵着手的少男和少女正是目前整个英国话题度最高的两人，原因之一是两人都用兜帽遮住了大半的脸，另一方面则是罗修的功劳。

    随着他对灵魂力量的掌握越来越精细，已经能够以类似心灵暗示的方式让周围五六米范围内的人不会对自己两人多看几眼。这是灵魂侵染能力的一种运用，虽然做不到让人直接无视自己的存在，但降低别人对自己的关注度和兴趣还是能做到的。

    用这个办法再加上简单的变装，两人出行的时候就不用顾虑被人打扰了。

    罗修带着艾玛看似漫无目的地闲逛，但他的灵魂侦测雷达其实已经开到了最大，确认安全后才来到萨维尔街。

    这条短街位于伦敦中央的购物街区，因为传统的客制男士服装行业而闻名，被称为“西装裁缝业的黄金道”，据说来这里光顾过的客人包括温斯顿·丘吉尔、纳尔逊勋爵以及拿破仑三世。

    为什么罗修能知道这些，因为他身边有个万事通小姐……他还知道了“客制（bespoke）”这个英文单词的起源即来自萨维尔街。

    两人找到一家挂着写有“Huntsman”红旗的裁缝店，透过巨大的透明玻璃橱窗就能看清里面的情形，一名穿着西装的人站在那边整理货架。罗修稍微感应了一下，确定店里只有两个人，还有一个人大概在里面的房间，这才推门进去。

    裁缝店里是传统的英式装修风格，壁炉上的镜子两侧还挂着一个麋鹿头作为装饰。这还是罗修第一次看到实物，不由得多瞟了几眼。

    “保罗·福塞尔说过打猎和马术、游艇一样是贵族阶级的娱乐活动，所以与狩猎相关的鹿角会成为暗喻身份的符号，包括游艇模型、古地图也有类似效果，现在很多新兴的中产阶级进行效仿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身份地位和品位。”身边的万事通小姐还兼职导游，立刻详细地为来自乡下的罗修解释。

    罗修点点头，其实他对这些也不是很感兴趣，如果换成是两副舰娘的立绘那就另当别论……

    “中午好，我是哈里·哈特，有什么我能为你们效劳的么？”两人进店后摘掉了头上的兜帽，中年绅士打扮的店员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艾玛替罗修回答：“中午好，哈特先生，他需要定制一套西装。”

    哈特先生上下打量了一下罗修，没有露出多余的惊讶神情：“这位小哈利先生，请跟我来，我需要一些数据。”

    艾玛又在罗修耳边悄声解释：“他是要测量并采集你身体的28处细节数据，每一个数据都要做到精准无误，这会花点时间。”

    罗修表示了解，然后他被要求换上一件衬衫后站在那里当起了人体模特。哈特先生还不时询问各种繁琐的问题，包括罗修的生活习惯，例如是用那只手吃饭，走路的时候手臂甩动幅度等等，每次都是艾玛替他进行回答，这让整个过程显得相当无聊，罗修开始神游天外。

    直到艾玛叫了他一声，罗修才发现已经结束。当他换回自己的衣服时，艾玛正在和哈特先生商量罗修完全不懂的话题。

    “面料我希望是用scabal的。”

    “我特别推荐巅峰系列，它是用11微米级别羊毛精纺出250支布料……”

    罗修正听得云里雾里，门铃一响，又一个体型圆润的客人走了进来，那位客人在店里随便看了几眼，然后对着一整面墙的鞋子开始发呆。

    “这里是安全的，马丁先生。”罗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这位兼职狗仔的私人侦探浑身哆嗦了一下。

    似乎是为了少年人面前挽回自己的颜面，马丁装出认真观察的样子四下打量了，一边故作神秘地压低嗓音：“除了人之外，还要当心窃听器，说不定我们的对话已经被窃听了。”

    “那你有办法找到窃听器吗？”罗修扬了扬眉毛，他们每次见面都会更换地址，如果有人能提前安装窃听器，那只可能是马丁那边泄漏了情报。

    想到这里，罗修又打量了一眼马丁，直到现在他都没彻底相信过这位胖侦探，而他现在正好掌握了试探的手段。

    “你知道圣殿骑士团么？”罗修冷不丁提问。

    他是一个想到就去做的人，说好听点叫行动派，说难听点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马丁仔细思索了一下，确定这不是某个孩子玩的游戏后才反问：“你是说千年前被干掉的那个圣殿骑士团？”

    没有虚假的情感。罗修对此很满意，决定直接亮底牌：“他们要杀我们。”

    马丁浑身抖了一下，罗修甚至能看到他身上的肥肉泛起一层层波浪，胖侦探吓得声音都变尖锐：“你是说圣殿骑士团要杀你们？等等，你要我调查小孩子意外死亡的情报，是你们小时候就遇到过他们的追杀了？”

    恐惧、后悔、担忧、困惑，但没有谎言。罗修仔细地分辨着来自灵魂的反馈，这就是他的试探办法，直接测谎是最有效的。

    而且马丁这么快就能把有限的线索串联在一起，并推导出了一小部分的真相，罗修对这位胖侦探的能力又有了更多的信心，起码他的反应能力没有问题。

    为了以防万一，罗修决定再测试了一次，他提出了一个明确的问题：“你知道圣殿骑士团么？”

    “见鬼，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如果早知道会这么危险的话……这种古老的组织能存活下来，本身就是个麻烦了。”马丁开始抱怨。

    他相信眼前这个少年不是在耍他，毕竟没有人会愿意用4000英镑的周薪来满足自己中二病的需求，除非那人钱多得没处花……等等！

    这次轮到马丁上下打量了罗修半天，他曾经听说过一些明星会有点怪癖，毕竟钱来得太容易，他们会用一些奇怪的办法来花钱……

    罗修这边没去管马丁的各种狐疑，他已经确定这个胖侦探是可靠的，于是决定让他稍微参与一点进来。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罗修把自己和艾玛小时候的遭遇告诉了胖侦探，他需要这个替自己跑腿的人知道部分的真相，免得到时候做无用功。

    马丁听完后先是沉思片刻，最后叹了口气：“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每年有多少婴儿出生吗？”

    自己的万事通词典又不在身边，怎么可能知道！

    马丁也没指望罗修能回答出来，他只是想强调一下自己的辛苦：“哪怕因为现在人类的寿命比起百年前要长很多，出生率开始下降，但每年仍旧有一亿多的新生儿诞生，在这些孩子里，每年意外死亡的有三万多！现在你知道了吧，你让我找的情报有多难！”

    罗修没有接腔，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个大海捞针的工作，关键他们还不知道针长什么样。

    “如果你能早点把真相告诉我，我可以少走很多冤枉路，”马丁嘟囔着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抽出厚厚一沓资料来，然后稍微找了一下，找到其中一份递给罗修，“这个孩子也是全家遭遇意外，但她的运气没你们这么好。”

    罗修接过，先没急着去检查里面的内容：“你为什么觉得这个案子是特殊的？”

    马丁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和你们一样，都是千禧年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