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拉斐尔的礼仪课，授爵仪式则是非常无聊，后面的晚宴同样很沉闷，罗修光顾着要去记那些礼仪要求，都没注意到自己吃了哪些食物。

    所以从白金汉宫出来后，他在回学校的路上又找了家中餐馆吃夜宵，边吃边发表自己的感想：“完全没吃饱。”

    看到艾玛也小口地吃着炒面，罗修笑着问她：“刚刚谁说已经吃饱了，陪我坐一会就行的？”

    少女脸色微红地瞪了少年一眼，岔开话题：“格洛丽亚和你说了什么？”

    罗修呼噜着面条：“戴安娜说那个用激光照她车上司机的人被抓住了。”

    艾玛奇怪：“法国警察这么有效率了？”

    罗修撇撇嘴：“不，说是被德国警察抓住的。”

    艾玛：“哦……”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乳法这个问题再次达成了高度一致。

    “戴安娜还告诉了我初步审讯的结果，那个人只是收钱办事，而且是在事发前一个小时才得到差事。”罗修把戴安娜的话复述了一遍。

    艾玛听完拧着眉毛思索了一会儿：“我们的行踪被提前泄漏了？是有内奸么？”

    “也许，”罗修同意艾玛的看法，“王室和法国那边都在对内部进行调查，应该能查出问题在哪里。”

    “但也许查到谁是内奸也没太大用处，”艾玛试着分析K每次的行动思路，“K完全可以用八卦记者或者其他什么身份收买内部人员，这样线索很快就会断掉。”

    罗修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RB那边查到一半就查不下去了，K断尾求生的能力确实很厉害。

    “总比完全没有头绪要好吧。”罗修最后只能安慰自己。

    这时，艾玛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收到短信的提示音。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露出意外的神情，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按了几下回复了一条短信回去。没过几秒，又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艾玛边回短信边告诉罗修：“是马丁先生。”

    “那个大侦探？”

    自从那位前侦探去菲律宾追踪箫酒的偷渡线索之后就再也没消息了，罗修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一号人。

    “他已经回英国了，就在附近，”艾玛收起手机，“我让他现在过来。”

    20分钟后，罗修看着坐在眼前的大侦探，有些怀疑地询问：“你确定满世界跑了大半年？”

    马丁对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他拿出厚厚一沓机票递给艾玛——他是顺便来报销差旅费的。

    罗修还是很怀疑，毕竟一个自称每天很辛苦地到处跑的人，怎么都不可能胖成这样——之前马丁顶多是是发福的油腻中年人，现在已经快成马丁球了。

    这让马丁很尴尬，还好艾玛对两个男人的体重话题没有兴趣，她更关心花了五十多万英镑之后的收获。

    “菲律宾那边的线索断了，”马丁上来就告诉两人一个坏消息，“我最后打听到了是哪个蛇头把箫酒偷运到RB的，但那人已经在一次海难中丧生了。”

    罗修想起K一贯的作风，觉得这锅扣到K的头上应该没错：“是K杀人灭口么？”

    马丁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没什么证据。正当艾玛以为这次又白花钱了的时候，胖侦探又告诉两人一个新的消息——如果不是为了这件事情，他也不好意思来报销差旅费。

    “听说你们在巴黎被袭击了？”马丁上下打量着罗修，“我在法国的警察朋友说你受了重伤，只差一点就能投入主的怀抱了。”

    罗修对筛子一样的法国警察系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他懒得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能伤势痊愈，反正外面的消息乱得一塌糊涂，但就没人猜到他是神眷骑士这件事。

    马丁继续絮絮叨叨地闲扯：“这次法国可是倒了大霉，英国王室的遇袭，而且还是未来的女王差点送命，直接变成了一起外交事件。”

    “等等，王储不是威尔士亲王么？他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吧？”罗修奇怪地问道。

    “你没看最新的民调么？七成以上的英国人都希望女王废了查尔斯王子，改由剑桥公爵继位。”马丁说这话时候的语气表明他也是这七成人中的一个。

    好吧，罗修为渴望王位的地中海战士哀悼了3秒，同时也为向往自由的拉斐尔哀悼了3秒。

    “还有你们，”马丁从包里拿出一张报纸，头版头条是全世界哈迷联名向法国政府抗议的新闻，“你们的影迷发起了一个线上签名活动，最后有超过10亿人签名谴责法国政府，要求及早公布真相。”

    罗修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那法国政府怎么说？”

    马丁指了指报道的末尾：“法国总统正和他的意大利超模老婆度假。”

    这很法国。

    马丁八卦完了法国总统，终于讲回正事：“我还得到一个线索，有渔民记得那个箫酒是坐一艘海轮到的菲律宾，我花了点钱让他回忆起了那艘海轮的名字。”

    艾玛和罗修同时开口问道：

    “叫什么？”

    “花了多少钱？”

    两人对视一眼，艾玛抄起桌上的报纸在罗修的头上来了一下。

    “啪！”

    马丁决定还是先回答这个暴力少女的问题：“KONO，K-O-N-O，我查过是条荷兰船，很干净——干净的意思是指它只做正当生意。”

    然后他告诉罗修：“10美元，我就让那个渔民开口了，感谢伟大的汇率！”

    艾玛默念了一下KONO这个名字，又看向马丁，她知道这位前侦探一定还有下文。

    果然，马丁又从包里拿出一份档案递给两人：“我回英国后先去找海事的朋友彻底检查了这条船的记录，很遗憾，这个船名被多次冒用过——走私犯喜欢用别的船名来逃避检查，他们可能会走私军火、毒品或者偷渡什么的。”

    “但是，”马丁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非常幸运的是，菲律宾海岸警卫队在那段时间登船检查过一艘叫KONO的货船，听说是国际警察要找一条军火走私船，结果他们只找到了一船被太阳暴晒了一周的马铃薯。”

    “我最终顺着这条线索查到一个名字，尤瑞·奥洛夫，一个移民美国的乌克兰裔私人军火走私商。他曾经被逮捕，但很快就释放了。有人私自留下了他的照片，我通过一个朋友搞到了这些资料。”

    罗修看了一下档案，里面有关那个军火贩子的资料很少，只有一两页纸，而且大多数信息没什么用；照片上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似乎也不能提供什么线索。但他把这些情报都记了下来，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

    马丁等两人看完后才告诉他们最重要的情报：“尤瑞·奥洛夫有一条私人游艇，圣劳伦佐的SD92型，几年前在维亚雷焦船厂建造，叫‘切尔尼戈夫’，我查过这条船，在9月26日到9月30日关闭了AIS。”

    “AIS是什么？”罗修打断了马丁的话。

    “AutomaticIdentificationSystem（船舶自动识别系统），”艾玛帮马丁解释，“AIS系统能将船名、船位、船速、航向等信息实时上传，是现代海上交通管理的安全基石。”

    马丁向艾玛点了一下头表示感谢，然后接着道：“当天晚上，有人在爱丁堡附近海域见到过这条船。”

    罗修和艾玛没有发问，他们在思索这条情报所带来的价值，不过马丁并没有让他们猜谜的意思，直接把谜底公布了出来：“据我所知，女王和拉斐尔公主那段时间就在爱丁堡的荷里路德宫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