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到底出了什么事？”在直升机上，艾玛终于还是忍不住向坐在对面的苏菲亚提问。

    自从昨晚晚宴结束开始，一切都变得奇怪起来。

    先是卡梅隆让他们把行李都打包好，然后今天早上里克曼帮他们办好了离校手续，接着苏菲亚就乘着直升机出现了。

    一直到直升机载着两人腾空而起，都没人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

    苏菲亚没有直接回答艾玛的问题：“你们上学期的GCSE考试怎么样？”

    “我和赫敏的所有科目都是A*。”罗修回答，他隐隐有预感，今天发生的事情和自己有关。

    苏菲亚夸奖了两人几句，接着告诉他们：“接下来的一到两年里，学校同意用远程授课系统帮你们上课，争取能赶得上7年级的A-Level考试。”

    艾玛立刻发现情况不对，她皱起眉头盯着苏菲亚：“一到两年？”

    “没错，”苏菲亚还是没有直接回答，“一件很重要的事，但不能由我来告诉你们。”

    罗修闻言心中一动：“导师？”

    “是的，他已经在修道院等你们，迫不及待地要告诉你们那个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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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用早午餐么？阿尔弗雷德已经为你们准备了土耳其披萨，”韦尔斯利主教指着一桌的美食，“还有锅烧肉和小扁豆汤也很不错。”

    罗修扭头用“你确定这老头迫不及待要告诉我什么事情？”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教母，苏菲亚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头，认命地用“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眼神回复自己的教子。

    一直到用餐结束，韦尔斯利主教都没告诉罗修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向两人询问了电影拍摄和学校的情况，这让气氛更加诡异。

    等主教喝完他的餐后红茶，这才起身走向门外：“跟我来。”

    罗修立刻跟上。

    艾玛犹豫了一下，见苏菲亚也站起身，连忙跟上。

    韦尔斯利主教带着罗修走进教堂，里面还是老样子，除了原初圣球外空无一物。

    “坐吧。”

    韦尔斯利主教在原初圣球旁随便找了个地方盘腿而坐，然后示意罗修也坐到他的面前。

    艾玛和苏菲亚站在教堂门口没有入内，但师徒两人的对话还是能听得清楚。

    “我年轻的徒弟，你认为神眷骑士的力量来自于何处？”

    面对韦尔斯利主教的问题，罗修犹豫了，如果按照正常的理解，神眷骑士的力量来自于神的赐予。但自己的导师如今郑重其事地询问自己，恐怕答案并没有这么简单。

    不，等等。也许导师就是想这样误导自己，让自己以为这个答案很复杂，但其实答案很简单，是自己想复杂了。

    罗修开始陷入我预判了你预判我的预判的无限套娃……

    最终，罗修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本心回答：“导师，神眷骑士的力量来自于神的眷顾。”

    韦尔斯利主教并没有对罗修的答案做出评价，反倒是反问道：“那你认为神眷骑士与圣堂修士之间的差异在哪里？”

    这个问题罗修就比较熟悉了：“是否能够掌控自己的灵魂？”

    主教摇摇头：“有的圣堂修士能将自己的灵魂隐藏起来，甚至超越了神眷骑士，这也是掌控灵魂的一种方式。”

    这一点罗修倒是第一次知道，他又花了点时间思考：“对原力的使用？只有神眷骑士才能够使用原力。”

    主教这次没有否定罗修的说法：“的确，只有被神眷顾的人才能够使用原力。但原力仅仅只是能够帮助神眷骑士修炼灵魂，所以只是这一点的话，圣堂修士与神眷骑士的能力差距也只是在数量，而不是质量上。”

    让自己的徒弟稍微消化了一下后，主教才吩咐：“用你的灵魂之力攻击我。”

    罗修愣了一下，但没有太多犹豫，神眷骑士的灵魂侵染对灵魂强大的人毫无用处，而自己的导师的灵魂就完全符合强大的标准。

    罗修将自己的灵魂振动了一下，在灵魂的感知上，一束神眷之力瞬间射出并附着在自己导师的灵魂上。这就是灵魂侵染的运作模式，射出的神眷之力可以承载简单的思想，例如恐惧、喜悦，然后附着到目标的灵魂上，进而影响到目标。整个过程也应该到此为止，但出乎罗修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一束神眷之力居然传回了一丝意念，或者说更像是一段信息。

    这是从来没遇到过的事情，罗修只能猜测这是自己导师的某种小把戏，然而真正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这段信息上纠缠了一丝灵魂的本质。

    罗修无法用言语去形容自己的感觉，因为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概念，就像三维生物无法理解四维生物的思想那样，罗修很难把自己感知到的东西描述出来。

    “当你触摸到原初圣球时获得了神的认可，但只有你真正能与神建立联系时，你才是一名真正的神眷骑士。从今天开始，你就需要依靠自己掌握与神沟通的办法，这就是对你的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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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么？按照导师的说法，我最长可能要在修道院里待上两年的时间。”罗修站在巨石台上，对着背后的艾玛询问。

    午后的阳光穿枝拂叶，温柔的亲吻着少女的脸庞，她像以往那样坐在餐垫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脚边是潘尼沃斯先生准备的饮料和小点心。

    “学校的远程课程下周就能开始，哪怕没有这个，我也能自学，”艾玛撩了撩一头金色的长发，眯着眼看着少年在阳光下的背影，“你只要在A-Level考试前完成试炼就行了。”

    艾玛完全没提她自己回学校的事情，罗修也没特地放在心上，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女孩陪伴在自己身边，两人的世界已经不分彼此。

    艾玛又翻了一会儿手里的书籍，又抬起头问罗修：“韦尔斯利主教给我的这本书里，提到过神眷骑士是神的一部分，所以你的试炼就是指这个么？”

    罗修沉吟了片刻才回答：“上午在教堂的时候，导师用灵魂传递给我一段信息，我没办法用文字描述出来，只能这样说明——导师的灵魂已经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

    艾玛心里泛起一丝恐慌，罗修感知到了艾玛的情绪，赶紧补充：“但导师的灵魂仍旧是独立个体，这很难形容。嗯，对了，你可以理解为人的灵魂是独立于这个世界的，但神眷骑士的灵魂虽然自我独立，但却已经属于这个世界。”

    艾玛仔细思考了一下罗修话里的含义，稍微有些了解神眷骑士到底与其他人不同在哪里：“神眷骑士的灵魂与我们的灵魂本质上存在差异？”

    “嗯，就好像世界有一道大门，”罗修终于想起了一个合适的形容，“普通人生存在大门的外面，但神眷骑士已经推开那道门走了进去。”

    艾玛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这道大门就是我们死后灵魂的归宿，神的国？”

    其实罗修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直觉告诉他两者还是有些不同，所以他摇了摇头。

    艾玛也没深究，她又和眼前这位神眷骑士（候补）聊起本次的试炼：“韦尔斯利主教说正常神眷骑士要推开这道门需要5到10年的时间，但你身负圣痕，也许2年就够了，我想也许能在圣痕上找到答案。”

    “也许是，也许不是，”罗修说话的时候将圣痕显现，“每个神眷骑士开门的钥匙都不相同，只有适合自己的钥匙，而没有适合那道门的钥匙——导师吩咐我自己探索大概就这个意思。我觉得更像是佛教的顿悟，想明白就是想明白了。”

    艾玛对这种完全玄学的问题就没法提供什么意见了，她在这里只是想陪在他的身边。

    两人又安静了下来。

    艾玛继续研究韦尔斯利主教给的《原力觉醒》，里面有历代神眷骑士团大骑士长的心得，也许能帮到罗修。

    罗修闭上眼睛进入自己的灵魂世界，他现在没有急着去找到那把开门的钥匙，眼下有一件事情需要他去做。

    他必需亲手杀死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