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牛津后，艾玛立刻就进入了紧张的复习阶段。按照女孩的计划，她是准备把图书馆当成家，在这里泡上整整一个学期了。

    “也应该稍微放松一点。”罗修不得不进行劝阻，不然这个学期下来，他的头发说不定要比少爷都少了！

    艾玛瞪着眼，这时候她格外讨厌罗修身上懒散的态度，连说话的语调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哈利，我们第二学年的成绩还不够好，如果第三学年不能拿出好的状态，那就只能二等一学位毕业了！”

    “也不是非得一等……”罗修说了一半就立刻闭嘴，因为他看到艾玛的下巴抬起，这代表她是真的生气了，“一等学位！必需是一等荣誉学士学位毕业！”

    艾玛狠狠瞪了罗修一眼：“你有这个觉悟就好，加权平均后，只有70分以上才可能拿到一等学位，我们现在的分数还不够这个标准。”

    罗修依旧没什么紧张感，不过这次倒不是他仍提不起斗志，而是前世高三复习的经验告诉他，只要真的豁出命去努力上半年，总成绩提高个二三十分还是很有可能的：“差距只有一点，我们突击一下就行。”

    艾玛伸出手指戳了戳罗修的脑门：“不是只有我们在复习，琪亚娜告诉我她去健身房段里的时候，看到有学生一边做交叉训练一边在看书，听说有人连派对上都在上网查资料！”

    罗修都懒得吐槽了，既然要复习干嘛还去派对，哪怕是在英国长大，他都无法理解这帮英国人奇葩的思维模式。

    “这是我下载的全部讲座录音，你记忆力好，但还是要听一遍才行，”艾玛把一个耳机塞进罗修的右耳，“听的时候顺便把往年的考试报告看一遍，我已经都下载到你的电脑里了，考官记录了所有改卷过程中的心得，你要特别注意那些‘失望’的评价，还有‘喜闻乐见’的评语。”

    说完，女孩在自己的左耳里也塞了一个耳机，此时老乔还没搞出AirPods圈钱，两人只能共用一条耳机线，因此手臂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这个有些小暧昧的动作，反而让已经吃惯了大鱼大肉的罗修有点心猿意马：“赫敏，我想……”

    可惜还没等罗修说完，艾玛就将食指竖在嘴前示意他安静：“我要播放了。”

    见到艾玛的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复习上，罗修也不再纠缠，也沉下心来开始了最后一学期的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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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个月后，罗修抱住艾玛差点没失声痛哭：“终于可以结束了，我真是太难了……”

    罗修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牛津每年的夏季学期（Trinityterm）都没什么派对了，因为苦逼的毕业考考生需要安静的学习环境。

    复习已经够苦了，如果还看到那些一二年级生们在尽情地玩耍，容易让人心态崩了之后找把刀去和他们拼命的。

    艾玛安慰着罗修：“只剩下最后一门了，不能考到一等学位，你还得再重读一遍大学。”

    罗修：……到底是谁教她这么安慰人的！？

    其实艾玛此时也很紧张，她一遍又一遍地检查准备工作：“服装……没问题！学生证……带了！透明笔袋……里面装好笔了！还有康乃馨……”

    “所以为什么非得戴康乃馨？”罗修又开始吐槽，英国人莫名其妙的规矩多得要命，关键他们还很自豪地称之为传统，一点都不考虑后人会有多麻烦。

    譬如学科大考必需佩戴康乃馨，不戴不让进……

    而且第一场考试必须是白色，最后一场必须是红色，中间的那几场则是粉色。罗修很想知道，万一有哪个二百五戴错了花的颜色，到时候还让不让进考场。

    “哈利！你的康乃馨为什么是粉色的！”艾玛突然指着某二百五的胸口尖叫。

    罗修：……

    罗二百五最后从赶来的“学院儿子（Collegechildren）”地方拿到了一朵红色康乃馨，不然他可能会成为这几十年来唯一因为戴错花不能毕业的传奇。

    一个小时后，让罗修挂了半条命的毕业考试终于是真正结束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罗修感叹着，他暂时还不想出去面对准备狂欢的人群，所以稍稍落后了其他人一步。

    艾玛陪着罗修，仔细地帮他整理衣服上的褶皱，外面有记者在等着他们出现在镜头前。虽然两人已经很久没出现在银幕上了，但人气依旧居高不下。证据是英国博彩已经开出盘口，罗修能一等毕业的赔率是4.86——显然没人看好这只哈士奇。

    确认罗修的着装妥帖后，艾玛轻轻地抱住了罗修的腰：“你会怀念这里么？”

    “应该吧，反正家在这里，到时候想念学校餐厅那些难吃的薯条和炸鱼了，过来吃一次就行，”罗修搂住艾玛，两人身体一起左右摇晃，“不过我会想念这里的家人的。”

    这又是牛津的一个奇特传统，学校会在新生入学前分配两名二年级生作为“学院父母（Collegeparents）”，他们会帮助和照顾新生。同样，当一年级生升入二年级后，他们就有义务作为学院父母照顾一名一年级生，也就是学院子女。

    二年级生是最惨的，因为这时候他有一年级的学院子女，还有三年级的学院父母，就连买花都得买三份，两份给“爸妈”，一份给“孩子”——罗修管这叫“上有老，下有小”。

    此刻，两人的学院子女都已经等在考场外，并举着各种道具准备开始一场狂欢。

    这也是牛津的奇特传统之一，以前对本科大考结束后考生们会一起跳到牛津的河里庆祝，不过现在会这样干的人少了，罗修推测应该是英国的医药费太贵的关系，这帮落汤鸡们感冒之后看不起医生……

    另一种庆祝方式是1990年开始的，考生的挚友们用白色泡沫、面粉和五颜六色的纸屑把考生彻底“弄脏”，以庆祝他们即将脱离苦海。

    而据琪亚娜提前得到了线报，今天门口会有一堆人拿着彩色泡沫喷雾和彩纸，只等罗修和艾玛出来之后就把他们喷成小彩人，这也是有轻微洁癖的罗修暂时还不想出去的原因：

    古板守旧的英国人疯狂起来的时候有点过于离谱，罗修觉得自己还是无法习惯。他更喜欢安安静静地看着别人玩，而不是成为那个被玩的人。

    “那我们要偷偷溜走么？”艾玛稍稍觉得有些可惜，但如果罗修不喜欢的话她也不会坚持。

    罗修摇摇头，他知道艾玛已经期待这一天很久了，如果自己开刺客无双开溜的话，那也许会成为女孩一辈子的遗憾……如果她不打算一直读到博士的话。

    艾玛脸上挂起了甜甜的酒窝，她牵住罗修的手：“其实学监曾经试图阻止过这项庆祝活动，因为有人投诉狂欢后满地都是垃圾，这会给学校丢脸，不过就算是40英镑的罚款都不能阻止学生们延续这个传统。”

    “嗯，传统应该被尊重。”罗修深深呼吸了一次，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洗礼。

    “你嫌脏的话……”艾玛轻轻地咬住下嘴唇，鲜艳的红晕布满面颊，女孩踮起脚尖在罗修的耳边轻语：“回去我好好帮你洗干净……”

    “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