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姆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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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转审判(十八)

    “怎么了,是因为我会想跟你聊聊而感到意外吗?”,斯埃尔苦笑道,“毕竟有些话,我只能跟陌生人说。”

    “唔…这倒不是。”,黑金把手上的灯放下,和斯埃尔一样席地而坐,“只是很意外你记住了我的姓氏,毕竟我们才见过一次。”

    “原来是因为这个…”,斯埃尔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我们只见过一面,不过你倒是经常出现在我周围人的嘴里。”

    “老师,还有柯里小姐,甚至我都听见我父亲提起过你,毫无疑问,你是个优秀的人。”

    “唔,这样吗?”

    黑金嘴上应着斯埃尔的话,但其实一直注意那个跟进来的尾巴,他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到现在似乎停了下来,跟他们相隔有一段距离。

    听到斯埃尔的回答,黑金懵了一瞬间,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

    柯里女士他认识,文森特集团的人,但他父亲是谁啊,说起来斯埃尔又是谁啊。

    黑金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他只记得上次文森特的老大带这家伙过来见了一次,话里话外是这家伙身份不一般,但具体的他不知道。

    算了,不想了。

    看着斯埃尔的侧脸,黑金放空了大脑。

    这种时候,只需要不思考就行了吧。

    “不过幸好…”,看着那些怪物们可怖的样子,斯埃尔自言自语说,“老师已经在研制解药了,相信一定能把你们恢复原状。”

    在斯埃尔诉说的时候,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小尾巴也露出了真实面目,他穿着一身黑袍,脸上带了一个从街边买的廉价面具。

    听着斯埃尔的自白,他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默默的思考着,一缕黑发从兜帽中滑落下来,他正是我们的主角,暂时恢复了原貌的艾普罗斯。

    “这可不行。”,艾普罗斯默默的想,“斯埃尔虽然有愧疚感,但是还是支持文森特集团的,必须得下点猛料。”

    “随后再加点无意识的心理暗示。”

    “不过那首先…得把那个小礼物给弄回来。”,这样想着,艾普罗斯看向了斯埃尔腰间的香包,这正是他先前来的目的。

    那家伙动了,

    黑金站起身,眼睛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他在飞快离开,是因为什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施瓦茨,怎么了?”,斯埃尔一时还搞不清状况,黑金跑走了,他一走,所有怪物都躁动不安了起来。

    没办法,斯埃尔只能跟着黑金,等他追上了黑金,他们早就已经到了执法局外面。

    月下,黑金正和一个黑斗篷对峙着,斯埃尔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一看见他,那个黑斗篷似乎就陷入了愤怒。

    “哈,我终于抓到了你们的尾巴。”,黑斗篷晃了晃手上的东西,因为有斗篷的遮挡,他们只看到了那是个正方体的东西,像是一个留影机。

    “瞧我发现了什么,执法局与文森特勾结,把无辜群众关入监牢,这就是你们对我们的态度!”

    “等等,你是谁,你在说什么?”

    斯埃尔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觉得要糟,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想。

    黑金没有说话,直接冲了上去,却被那个黑斗篷轻易闪过。

    “你们恼羞成怒了?”,黑斗篷似乎更加愤怒了,“因为我戳破了你们的丑事?”

    “还问我是谁?”,黑斗篷状似吃力的躲避着黑金的攻击,一边嘲讽着斯埃尔,“啊对,你们不会记得我这个小人物,我就是你们文森特的受害者。”

    他一分神,脸上的面具被黑金打落,斯埃尔吃惊的睁大眼睛,手指着艾普罗斯,喃喃自语,“红色的眼睛,你,你是恶魔!”

    好的,拜兰德尔所赐,和艾普罗斯预想的一样,斯埃尔果然因为他独特的眼睛而认定他是恶魔,反观黑金,他似乎没被影响到,只是下手更加狠辣。

    艾普罗斯有些招架不住,连忙收回注意力,认真的对待黑金的攻击,他不能暴露出能力,自己这份奇特的能力一旦暴露出来就是自己的死期。

    他只能光以体术和黑金对抗。

    可黑金是谁,在身份暴露之前黑金尚有留手,这使得艾普罗斯之前能够勉强躲过他的攻击,可身份暴露后,黑金似乎也认真了起来,招招致命。

    “嘶…”,艾普罗斯躲闪不急,胸口中了一拳,他瞬间感觉骨头碎了,喉咙里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好强!”

    他在梦境中曾经多次与那些可怖的怪物对战,可在黑金面前,那些怪物的攻击似乎都成了孩童间的玩耍。

    黑金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猎手,死在他手下的异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不能轻敌。

    “呼,艾普罗斯,你要认真起来。”,艾普罗斯喃喃自语说,他的眼中似乎出现了梦中的命运之轮,目光忍不住恍惚了起来。

    “命运!”

    在看到命运之轮的一瞬间,他似乎陷入了幻像中,自己的无数种命运在眼前展现出来直至衍射尽头。

    有离开爱心之家后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的,有在恶魔事件中被恼羞成怒的杰弗里掐死的,有顺从西奥多的愿望留在教会一辈子当个神父的……

    无数种命运在他面前展开,命运之轮转动着,在他面前时而变幻成纺车,时而变幻成长河……而他,只感觉到一阵头痛欲裂。

    “好痛!”,艾普罗斯喃喃自语道,轻若蚊吟,黑金一顿,毫不留情的打在了他的脸上,正要接着动手时,却被艾普罗斯躲过。

    不仅躲过,还反抓住了他的手。

    “看见了…”,艾普罗斯看着他,目光空洞,但他突然能躲过了黑金的攻击,每一次,都特意避开了。

    “我看见了,此时此刻。”,艾普罗斯表情平静,“向左?向右?向上?”

    “预测未来是很爽,但是好痛啊啊啊!!!”

    头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无数份记忆在他脑子里乱撞,快乐的,悲伤的,发生过的,未发生过的…

    每完成过一次对命运的窥探,艾普罗斯就痛苦一分,最终,他往下一躲,及时躲开了黑金的攻击,但很快,他的腹部被狠狠的踹了一脚。

    “预判吗?可惜太慢。”,黑金不紧不慢的说道,“你那个能力的反应速度,早在我这里死八百次了。”

    “停下!”,斯埃尔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拦住了黑金,“他感觉不像是恶魔。”

    斯埃尔也是一直在观察着,正常的恶魔,受了黑金这么邦邦几拳,早恢复成原样了,很简单的道理,人类身体不抗揍。

    “我知道。”,黑金淡定的说,“我下狠手之后没几下就发现了,恶魔没有骨头这么硬的。这家伙到现在还没死,实力不错。”

    “哈,哈。”,艾普罗斯吃力的喘气,抬起头看他,“我应该说谢谢夸奖吗?”

    “不用谢。”

    黑金停止攻击后,艾普罗斯瘫倒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口血,黑金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

    “现在可以说说你是谁了吗?”,黑金冷静的问道,“一直跟着我们是为什么?”

    “哈,哈,我都说过了。”,艾普罗斯抬起头怒视他,“我是文森特的受害者,我来这里,只是想讨回一个公道。”

    说到这里,艾普罗斯怒视着一旁的斯埃尔,“如果不是之前的报道,我还不知道,让我眼睛变了颜色的居然是之前的血清!”

    斯埃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张了张嘴,一时间就连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是吗?”,黑金看了斯埃尔一眼,冷静的说,“这并不是你试图潜入执法局的理由,我记得文森特公司之前发放了慰问金…”

    是的,慰问金。

    斯埃尔握紧了拳头,原本那是赔偿金,可为了文森特公司的声誉,这笔钱只能是慰问金。

    “我不要钱,我只要一个正义!”

    艾普罗斯坐在地上,慢慢的擦拭着嘴角的血,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钱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正义重要,人们的嘲笑和辱骂还是在那里,这不能抵消过我受到的伤害。”

    “更何况…”,艾普罗斯突然抬起头,愤怒的冲了上来,“如果你们文森特真的没问题的话,那为什么要发那笔慰问金,为什么还要提着礼品去看那些人……”

    “不就是想让他们遗忘掉这件事吗?!!”

    斯埃尔躲闪不及,被扑倒在地面上,艾普罗斯拿出匕首,他下意识抵挡着,但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看着艾普罗斯赤红的眼睛,斯埃尔觉得一阵恍惚,下意识喃喃自语道,“是,我的错。”

    暗示成功了!

    艾普罗斯心里一喜,随后被黑金一脚踹飞,滚落几米远,随后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别追了,放他走吧。”

    黑金看着艾普罗斯远去的方向,刚想去追,斯埃尔从地上坐起来,一直注视着艾普罗斯远去的方向,等到看不见人之后,他才拍拍衣服爬了起来。

    “反正…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低着头,看上去很是自责,见他这样,黑金也不知道劝些什么,只能建议道,“那我叫人送你回去吧!”

    “暗示,本质上是一种心理植入,因为心理受到暗示,所以行为上会无意识的趋向这种暗示。”

    而很早,艾普罗斯就发现,相比起之前从来没有过的陌生的暗示,放大原有的心理活动,才是暗示最好的用法。

    毕竟,如果一个杀人狂,你突然暗示他去做好事,虽然他接受到了并且完成了这件事后,他肯定会觉得自己变得陌生,在下一次植入暗示时会警惕,有违背暗示的可能…

    “所以,让原有的心理活动增加,才是最不会被别人发现,而没有防备,是最容易中招的了。”

    艾普罗斯坐在屋顶上熟练的给自己包扎伤口,他旁边放着一个沾血的香包,是刚才从斯埃尔身上抢来的。

    “也就是说,斯埃尔原本就有愧疚的心理,只是被我加深了而已…”,艾普罗斯看着月亮,喃喃自语道,“真是奇妙啊,弗拉德,到时候被自己人背刺一刀的滋味可不太好。”

    “真想看看你那时候的表情…”

    “不过…”,艾普罗斯面无表情的包扎着伤口,里面的骨头他倒是没办法,但至少先把血止住。

    “虽然计划不错,可实力也应该跟的上啊,这倒是给了我一个不错的教训。”

    “弗拉德应该会比他更强吧,毕竟活了三百多年…”,想着想着,艾普罗斯突然笑了起来,“所以正因如此,对待你要更要做足了把握。”

    “啊,不好。”,艾普罗斯看了远方一眼,突然站了起来,“快三点了,得回去了。”

    接着,他拿起香包,连忙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