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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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何去的烦恼

    何去没有了睡意,现在天还是黑的。离天亮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云国边境这个地方,连天空都有些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沙尘和铁血的味道。

    “她到底是谁呢?”何去喃喃。

    “如此女子,当真是奇女子。”

    何去不想睡觉了,开始盘膝打坐。可是何去就是无法静心,思绪中不断出现那个女人的样子,还有她看自己一眼的神情。

    仿佛,这个人就是自己一生的牵挂。

    “他奶奶的,这到底是咋了?”何去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不管何去怎样努力,就是无法静心。

    “看来是最近懈怠了。”

    何去深吸了一口气,为了不让外物影响到自己,何去取出一座小佛像。然后开始对着佛像磕头,以此来磨炼自己的身心。

    一边磕头,何去一边喃喃:“大智文殊菩萨,请赐弟子无碍慧,斩断烦恼安我心。”

    何去身体力行,狠狠磕头,以此通过不断折磨自己的身体,不再胡思乱想,达到安心的地步。

    “砰!”

    “砰砰!”

    何去狠狠的磕在地上,可是何去就是无法安心。

    今夜的时间显得特别漫长,何去整整磕了一千大头,但是离天亮还是有很长时间。

    何去经过自己对身体的折磨,已经转移了注意力。他收拾佛像,开始盘坐。

    何去掏出一本蓝色簿子,放在自己的腿上。

    何去翻开经书,借着微弱的月光,开始诵经。

    模糊的月光洒在何去的身体上。何去轻声诵经……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何去结跏趺坐,挺直脊梁,结正定印,双目微闭。

    何去轻轻睁开眼,翻了一页经书,轻声开口。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

    今夜对何去来说,特别的煎熬。时间仿佛停止不前。

    念完经书以后,何去抬头看了眼天空:“应该还有一个时辰天亮。”

    “唔!”

    何去突然痛苦捂着自己胸口,心中悸动:“我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心中悸动?痛苦不安。”

    “……”

    天终于亮了,这一夜对何去来说,就是一种煎熬。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何去并没有因为天亮,而结束自己的修行。

    何去此时内心翻滚,胡思乱想犹如猛火,无法熄灭。他在城中找了一个偏僻地方,盘膝坐在那里,眉头紧皱,面容充满苦恼。

    这一坐就是一上午。

    到了下午的时候,何去还是没有睁开眼,不过面容平静了许多。

    又到了晚上,何去心中有了恐惧,仿佛黑夜里会有天魔外道来扰。

    前半夜还好,到了后半夜,何去又是磕头又是诵经,折腾了一夜。终于黎明,等来了天亮。

    上午,何去又在调心。双目禁闭,充满痛苦。

    到了下午,何去稍微舒展眉头。

    又到了晚上,这一夜何去都在闭目打坐中度过。凌晨的时候何去已经安心了。

    清晨,何去衣服有些潮湿,眉毛上还有露珠。何去轻轻松松的坐了一天。

    到了下午的时候,何去结束打坐,站了起来。何去整整折磨了自己三天三夜。

    何去从竹筐里拿出水喝了起来,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忍耐了三天三夜。

    身体上的痛苦,远不及心中的不安。

    结束打坐以后,何去就坐在大街上发愣,看着过往的行人客商。

    “喏?”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把自己手里的馒头递给了何去。

    何去伸手接过了馒头:“谢谢!”

    小姑娘转身离开了,何去再想找她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何去的心情稍微好受了一点儿,感觉阴霾散去了,又重新变的阳光起来。

    “这几天差点走火入魔!”

    何去看了看手中的馒头,上面还有一个牙印,想了想,放在了怀里。

    何去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这些行人的动作突然缓慢了起来。何去心中前所未有的清净。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这两首偈子,一个是非有非空、是空是有,非是非有非是非空、非是是有非是是空,遍计所执皆是妄想,因缘和合空无自性;一个是脚下功夫,向内寻法,循循渐进,应无所住,毕竟清净。”

    “这两首偈子的境界太高了!”何去感叹。

    “看来,我连神秀和尚都比不上。”

    “虽说,神秀和尚最后还有一个毕竟清净体,但也不是我能比的。”

    何去看着大街继续发呆,这一发呆就是两天。路上行人不断的朝他扔铜板,何去也没有理会。

    “唉!”

    何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看着眼前的十几枚铜板,无奈的摇了摇头。捡起铜板,看了看旁边陪伴他两天的乞丐,随手把铜板放在乞丐碗里,潇洒走了。

    云海关,巨城外的军营。

    “又战败了,这次交战,死伤三千,数次交战中伤亡记录最多。来人,去找个和尚做一场法事!”

    “威武正德将军,你知道的,咱们大云士兵从来都不搞这一套。你身经百战,纵横沙场。熟读兵法,你学的是兵家啊,你怎么也搞这一套?”一名老元帅,看着齐正德说道。

    齐正德四十多岁,面容粗犷,高大威猛,身穿铁甲,威风凌凌。但是给人的感觉,并不强势,相反有点柔弱。

    “那算了,你当我没说。”齐正德不再理会那名老将。

    “这……”老元帅有些为难。

    “也不是不行!”

    “哦?”齐正德饶有兴趣的等待下文。

    “只要正德将军,下次交战时,接受国师的提议,与翼国议和,不再主站。办一场法事也无伤大雅。”老元帅笑着说道。

    “议和?好啊!求之不得!”齐正德说道。

    “正德将军远见呐!”老将笑眯眯说道。

    “那荀顺元帅准备让翼国赔给我们多少土地?缴纳多少朝贡?”齐正德背负双手,等待荀顺的回答。

    荀顺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荀顺今年都快六十了,齐正德才四十多岁。在荀顺眼里,齐正德就是一个小屁孩。要不是齐正德职权比自己高,有威望,荀顺早就发作了。

    他奶奶的!什么玩意儿?你听听这说的话是什么玩意儿?!

    割地?朝贡?还是让翼国割地朝贡,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你怕不是个傻子吧?还是当翼国的人是傻子?

    翼国这一代皇帝,雄才伟略。二十年前刚登基的时候才二十岁,二十年前云国这一代皇帝在干嘛?二十年前云国的这一代皇帝才十五岁,十五岁能干嘛?十五岁还在读书呢。拒荀顺听闻,云国这一代皇帝痴迷长生之术,整日闭关,以求长生。

    而翼国皇帝,二十岁登基,一登基就风起云涌。镇压叛乱,平荡诸侯,十年时间,翼国风调雨顺,天下太平。又十年时间,大力开展农业,开荒种田,休养生息。连将士士兵都没有闲着,全部在积极练兵。有时还会去铺桥盖路,开荒种田。

    荀顺忍着心中的怒意没有发作。他感觉齐正德在耍自己。

    “将军!还要不要找和尚?”齐正德的亲卫走了进来问道。

    荀顺正愁没有地方发火,他没有办法冲着齐正德发火,但是一个亲卫,荀顺还没有放在心里。当下,荀顺指着亲卫说道:“现在边境动乱,你到哪里去找和尚?难不成,你还想跑到我大云内方,专门找一个和尚过来?”

    “去找吧!荀顺元帅说了,办了法事以后,就可以和翼国议和。我还等着翼国的割地和朝贡呢!”齐正德哼哼笑道,明显有些皮笑肉不笑。

    “我什么时候这样说了?”荀顺奇道。

    齐正德站在那里,也不吭声,皮笑肉不笑。

    “你不要曲解我的话!我说的是,你接受议和,我同意你办法事。接受在前,办法事在后。不是办法事在前,你再接受。我是这个意思。”荀顺解释道。

    齐正德直接怼了一句:“我管你什么意思!”

    “要不是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我早就把你轰出去了。不要让我把你轰出去,到时候让你在我大云百万将士面前丢脸。哼。”齐正德穿着铁甲,铁甲哗啦哗啦的晃动,齐正德直接走了。

    “我……”荀顺站在营帐内,别提有多憋屈。

    到了下午,齐正德坐在自己营帐内看兵书。亲卫走了进来。

    亲卫恭敬行礼,说道:“将军,附近几个镇子都找了,还去了草北城,并没有找到和尚。”

    亲卫尽心尽力,齐正德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只是随口吩咐了一件事。亲卫都用心去办了,还特地来禀报。本来自己都忘记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