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明藩王,我不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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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王府官

    按说王府官和藩王都被禁锢于一府之内,两者同病相连,应该互亲互爱才对啊!

    但事实是王府官有着对藩王的监察之权,准确的说是王府的文官、武官和内官都有着对藩王的监察之权。

    这是大明藩禁的重要组成部分。

    而且朱厚烇虽为亲王,但却没有对王府官的考察、司法和人事权。王府官是直接对皇帝负责的,这些权力是归皇帝所有的,藩王只有建议之权。

    这就导致藩王对王府官员没有任何实质权利,王府官却能监察藩王,并鼓励王府官告发、打压藩王,这就导致了王府官名为藩王属官,但其实际地位却在藩王之上,形成了一种名实不相符的局面。

    也就导致了王府官时常“欺凌”藩王。

    所以之前朱厚烇感觉施长史想控制他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他前一段时间研究王府官制的时候,查到了不少藩王被王府官挟制的例子。

    这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宣宗朱瞻基的弟弟梁王朱瞻垍被梁王府供奉孔勤挟制,孔勤对梁王多有不敬,并经常大骂梁王,有一次孔勤把梁王所坐的胡床踢塌了,致使梁王直接摔倒在地,梁王被这么欺辱了都没想着反抗,反而是越想越气,以至于想抽刀自杀。

    亲弟弟要抽刀自杀的事很快就被宣宗知道了,宣宗闻之后大怒,命人抓了孔勤。

    富有戏剧性的是梁王后来却上疏乞求赦免孔勤之罪,可见梁王被PUA成什么样子。

    这把宣宗气得不行,最后还是坚持处罚了孔勤。

    当今皇帝的亲弟弟都被王府官欺负成这个样子,可见大明藩禁之变态。

    朱厚烇当时读到此事之时差点都以为此事是杜撰的,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但仔细想想此事却也说的通。

    因为各个藩王都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而且他们的母亲都来自于平民家庭,本身见识也十分有限,成长过程中又被禁锢于一府之内,只学会了享乐,没经过事,没有任何社会经验,用现在的话说这就是一群“傻白甜”,被王府官给PUA控制,自然也不是不可能的。

    正当朱厚烇想的入神的时候,一旁跪在地上的靳铜却膝行到他面前。

    “王爷,您就开恩放我们回去吧,俺们都是粗人,府里规矩多,俺们在府里总是给王爷惹出麻烦,不如就让我们回去吧!”靳铜说完就狠狠地磕了一个响头。

    他的几个徒弟也跪在他的身后磕头。

    “靳师傅莫慌,就在府里安心住下,之后本王还有很多地方需要靳师傅和几位高徒帮忙呢,而且我已经遣人去请大冶铁矿的其他几位师傅了,到时候靳师傅肯定不会孤单,至于施长史,你说这么大的王府里谁最大呢?”朱厚烇温言道。

    “谁最大?”靳铜喃喃地说道,一时竟然答不上来了。

    他身后的徒弟王小五看的着急,在身后小声提醒道:“肯定是王爷最大啊,戏文里都说过...”

    王小五的小动作把朱厚烇给逗乐了,“你看,连你徒弟都知道,所以你就在府中好好住下吧,本王定能护得你们周全。”

    “那就听王爷的。”朱厚烇的话让靳铜安心了不少。

    “今天你们就先休息吧,明日我再找你们打铁!”朱厚烇说完这句话就溜了,留下一脸愕然的靳铜师徒。

    而侯森也快速的跟上了朱厚烇的脚步,“殿下,步辇就在后边呢,要不您坐着回去?”

    朱厚烇看都没看步辇,“不用了,还是走着回去吧,我这身体得好好锻炼一下了。”

    “奴婢遵命!”

    “侯伴伴,今天连累你了,不过我现在已经是大明的亲王了,以后肯定会护你周全的,小时候读书你替我挨打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朱厚烇低声说道。

    他融合了原主十几年乏善可陈的记忆,知道侯森作为伴读,在他小时候读书犯错的时候,没少代为挨打。

    “没想到殿下还记得这个,奴婢一定忠心任事。”侯森满脸感动的说道,他确实感觉到王爷和以前不一样了。

    “好,我这恰好还有几件事要你去办,你再去大冶铁矿请几个擅长冶铁的师傅来,然后再去找几个手艺好的木匠,蕲州城里有什么手艺好的工匠你也多留意一下...”

    “还去找工匠啊!”侯森一下子变成了苦瓜脸...

    其实对今天的事朱厚烇心中早有预期,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这么早,不过也没办法,技术和工艺是要踏踏实实的研究才能取得进步,这期间是少不了和工匠们在一起共事的。

    匠户在大明的地位还是比较低的,他这个身份无比尊贵的亲王整天和工匠们呆在一起肯定会引起各方面的议论的...

    ...

    另一边施长史离开工正所之后,思考了一路,心中对自己刚刚的表现无比的愤怒。

    “竟然被一个黄口小儿给唬住了。”施长史在心中愤愤的想。

    “施老弟你怎么才回来,快来陪兄弟我小酌一杯!”

    施长史猛然发现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了长史司,这正是他平时办公和休息的地方,荆王府的右长史詹彬正从厢房里探出头冲他摇晃着手中的酒壶,面前的桌子上正放着几碟下酒小菜。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施长史整理下表情,收敛了下情绪说道。

    酒过三巡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热烈起来了。

    施长史的的目光在厢房中随意扫过,忽然发现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几本文集,就拿起随手一看,发现竟都是科举范文集。

    “詹兄怎么忽然开始钻研八股制艺之道了,可是要准备进京去考取进士?”施长史摇着手中的文集问道。

    “我都四十多岁了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再说我的八股文早已经荒废了,这些范文集是给家中子侄准备的,你知道我家族在贵州蛮荒之地,很难买到这些文集。”

    “再说我一介举人能做到正五品,年老致仕时大概还能恩加一级,这辈子能做到从四品,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詹彬饮下一口酒,十分豁达的说道。

    施长史闻之默然,也饮下了一杯酒,只觉着从口中到心中都十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