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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管家

    次日清晨,侯勇和柳玉宁早早起来,吃过早饭,收拾完毕就要回转皇城。

    “此事,所有矛头都指向了管家。”柳玉宁望着屋外众兵士收拾物品。

    “他确实有这个由头。但没有证据,没有凶器,也不能平白无故绑了他。”侯勇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别院处处透着古怪,且隔墙有耳,我们回去说吧。”

    兵士将尸身放上牛车,一行人赶回皇城。

    管家将他们送出一里地,才拱手告辞回转。

    陈家别院内院。

    “夫人,官爷们都走了。”

    陈夫人正在绣一副帕子,“都走了?一个都没留么?”

    “是,都走了。”

    “小姐呢?”

    “和大少爷捉迷藏呢!”

    “……知道了。”

    丫鬟福了一下,退出房去。

    陈夫人停手,抬头望向忘忧亭的方向,又低头绣起来。

    墙头柳,水中鱼。

    皇城司。

    侯勇坐在书案后,低头整理从陈家别院带回来的资料,“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非要回来说?”

    侯勇见无人回应他,抬头一看,柳玉宁正坐在那里,低头微笑玩弄自己腰间的玉佩。

    哟!这是真有事啊!嘿嘿!

    侯勇走到柳玉宁面前,柳玉宁居然还未发觉,“阿!侯夫人!”

    “娘!”柳玉宁忙抬头叫了一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宁!”侯勇蹲在地上,笑得要喘不上来气了!

    “你!!你个猴子!”柳玉宁脸涨的通红,又懊恼又气愤!

    “我们的柳世子居然,居然对一个妇人动了心!”侯勇围着柳玉宁转来转去,一边调侃一边笑。

    “你,你,你!我,我,正在想案案情!”柳玉宁急忙辩解。

    “好好好,那咱们说说案情!你看出了什么?”侯勇笑着回到了书案后坐下。

    柳玉宁平复了一下心绪,“我之前和你说过,府中假山上的石亭,能看到内院。”

    “嗯,如何?”

    “陈念和管家没事的时候,也会上去……凉快凉快吧!”说完,柳玉宁脸又红了!

    侯勇嘿嘿一笑,心道,那两个估计和你一个样子!谁不爱美人呢?哎?我为什么没感觉?

    “是啊,据你所说,下人们很少上去,能经常去的自然是管事的。就在昨个,我整理庄子仆人所述,确实有人说过,管家看夫人的眼神有些不对,夫人很少出内院,都是管家在内院门口听吩咐,管家往往要站在大门外呆上半晌。”

    “我起初想,会不会有人肖想美貌夫人,或者两人都有此想法,争风吃醋,一人杀了另一人,

    “可是和第一件案情对不上。”

    “是。手法和面具皆相同,要说某一人模仿宫起被害,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细节都一致。”

    “对了,是哪个买的面具,可有查到?”

    “还未曾听到回报,手下正在整理。”

    “庄子里有人故意引着我们向俩人不合的方向想,既然这样,我们就静观其变,这两日估计就会有消息。”

    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笃定。

    “陈夫人确实貌美,谈吐不俗,阿宁以后的媳妇可是要找个这样的?”

    “你你你!哼!”柳玉宁没想到侯勇又将话头扯了回来!遂站起来气哼哼的走了!

    “呦呦呦!明年就加冠拉!可以娶亲拉!”侯勇在后面大着嗓门喊着。

    柳玉宁走的更快了。

    就在皇城司众人回转后的转天夜里,一个人头慢慢从陈家别院的一处人烟稀少且最矮的墙头冒了出来,那个人左右望了望,先扔了一块石头出去,见无人发现,又扔出一个长条的物品,随后从身旁左侧费劲地拿上来一个梯子,将其轻轻举过了墙头,架在了外墙上,然后踩着梯子爬了下来,他背上背一个包袱,捡起先前扔下来的长条物品,趁着夜色向着鲜有人烟的半山而去。

    正在他开始挖坑的时候,周围窸窸窣窣仿佛来了很多人,他大吃一惊,忙要扔了手中铲子顺来路回去。

    “陈管家,要到哪里去!”说话之人正是丙丁!

    十几支火把一瞬间亮了起来,照亮了那人的脸,竟然是陈府的管家,陈达!

    “我,我,官爷误会了,我只是来来……”

    一个兵士早已打开了包袱,里面有一身血衣!再打开裹的紧紧的长条物品,赫然是一个粘血的枪尖!

    “这又怎么说?”

    “我也不知!这些东西莫名出现在我床下,我我我一时害怕,便想着扔了!”管家逐渐镇定了下来。

    “知与不知,且回皇城司再说!带走!”

    众兵士上前扭了管家双臂,“我冤枉啊,冤枉!官爷!我真的不知啊!”

    一兵士撕下他身上一块布,堵住他嘴,连同证物一起连夜押回皇城。

    别院门口,几个小厮扒着门缝瞧着半山上火把通明,不一会形成一条火蛇,向山下移动。

    还没等天亮,别院里就传开了。

    “听说没,管家被官兵抓了!”

    “难道是他杀死的陈少爷?”

    “可不就是嘛,他有次醉酒就说过,早看不惯陈少爷抢了自己的管家之权,迟早有一天结果了他!”

    “你可与官爷说了?”

    “我哪里敢说!不过,这次管家倒了,我定要去和官爷说道说道,他将有油水的差事都给了他亲近之人,让你我专干那些受累的,这不就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才罚了他么!”

    “说的是!”

    内院。

    “夫人,夫人!”一个丫鬟在门外唤着。

    “小声,英娘还未醒。”说罢,她披上外衣,走到门边。“何事?”

    “听外院小厮说,管家昨夜被官差抓走了!”

    “怎么回事?”

    “具体,我等也不知晓。”

    “这样吧,待天大亮备好牛车,我……”陈夫人沉吟了一会,“既然官爷拿了他,那他必定是犯了事,我一深居夫人不好多事,你让前院他的干儿子去趟皇城司,探个消息吧,就说我说的。”

    “是。”

    陈夫人轻轻走回床榻,看英娘并未醒来,便走在书案旁,提笔写道:“夫君,家中出事,速归。”

    皇城司大牢内。

    “官爷,我冤枉啊,冤枉啊!”陈达喊得嗓子都哑了。

    “闭嘴,谁来了都喊冤!你省省力气吧,待白日,还有好果子等着你呢!”牢头显然被吵醒了,一脸的不高兴,“大半夜的送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卯时。

    侯勇已落座值房,准备提审陈达。

    柳玉宁洗漱完毕,正在听丙丁的汇报。

    陈夫人步出屋门,抬头望去,今日天气大好,去忘忧亭上观景,也不错!

    “带陈达。”

    两名兵士将陈达从牢中提出,扔在堂上。

    “陈达,你可知罪!”侯勇大声喝道。

    “官爷,提点,大老爷,我冤枉啊,冤枉!”陈达鼻涕眼泪横流,头发凌乱,直起身,大呼冤枉。

    “门房亲自看见你早于陈念出去,回来时,外衣拿在手中,你可有辩解?”

    “是是,是夫人约我别院外见,我按时赴约,久等不见,心想定是夫人有意诓骗于我!便回了屋倒头睡了!”

    “谁传的话?”

    “夫人的贴身丫鬟小荷!”

    “可有人证?”

    “…没有…”

    “你在牢中一直说是夫人将你诓骗了去,司内连夜传了小荷。带人证!”

    一个聘婷少女跪在堂下。“小荷参见官爷。”

    “小荷小荷,是不是夫人让你喊我去的!是不是!你快说啊!”管家抓着小荷的衣袖叫着。

    “放开!官爷,夫人并未叫小荷去传话!”

    “你说谎!哦~我知道了,你们一起骗我!陈念!对!陈念,陈念觊觎夫人美色,夫人派人杀了,嫁祸于我对不对?对不对!?”

    “陈达!皇城司内都讲证据,胡乱攀咬,罪加一等!来人,架住他,给他松松筋骨!”

    “官爷!官爷,我真是冤枉的!他们骗我骗我!啊~”

    两个兵士按住他,另有一人拿了板子拍上他后腰!一下两下三下~

    啊~~官爷~啊~我~冤枉啊

    小荷看到管家的惨状瑟瑟发抖。

    “小荷,你莫怕,夫人那日到底让没让你传过话?”侯勇“和蔼”地问道。

    小荷仿佛没听见,双手捂耳!

    “小荷?停手。”

    兵士拱手站回队列。地上陈达喘着粗气…口中吐出几口鲜血。

    “小荷?”侯勇轻轻唤道。

    堂中只有管家的喘息声。

    “夫人,夫人…确实让…让我去和…和…管家说…”

    “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