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穿:我差点就杀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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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避难所

    “我不是舰队长。”江一叹息着,出神地望着火堆,“至少……现在已经不是了。所以,你不用再那么称呼我。”

    Jack没说话,他只是默默地把酒瓶子递了过去,江一喝了一口,然后他紧紧抓住那瓶子,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Jack小心地打量着他。

    “……总得来说,其实你还是重新回到了皇家海军舰队吧?”

    “我……我选择了最后的立场。”江一失神地望着面前跳动的火焰,柔软地回答道,“这是正确的……是的,但是我放弃了我的职责……和我的生命。”

    Jack飞快地把眼前的问题思考了一遍:江一看起来对自己的命运并无怨言,但是他却仍有牵挂,Jack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轻松点,伙计,”最后他开口劝慰道,“你不必为Becktt强加给你的任何使命感到内疚,你的人生不该和那家伙有半点关系。”

    “所以……你认为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因为我渴望人生能够重来?”

    “我不是说你的人生有任何问题……”Jack笑了一下,“只是,你刚才提到你选择了立场,我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江一脸色苍白,“我的确做出了某个选择,但是绝对不意味着……我愿意陪着你呆在这个鬼地方,Sparrow。”

    “你肯定不愿意啦,”Jack轻快地答道:“不过事实是,你在这儿,而且还满心忧郁悲伤,净给我添麻烦。”

    “……我已经死了!Sparrow!”

    江一咬紧了嘴唇,“我希望命运能赐予我最后的慈悲,让我……让我就此长眠。我现在一无所有……”

    男人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

    “别胡说,至少在我看来,你还是没有再死一次的打算的。”Jack皱紧了眉,把朗姆酒瓶从江一手里抢了过来,“该死的,为什么你们个个一副痛心伤怀的模样,难道天下只剩下了我一个快活人了吗?呃……或许这得除去那些日子,不过,那时候我是……”

    Jack喘着气,他回想起了一些不愿再提及的事情。

    “你连自己也欺骗吗?”江一用轻嘲的眼神看着Jack,“或者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撒谎成性?每个人都有伤心事……你也不例外吧?”

    “要是我不觉得难受,它就不算伤心事。”Jack焦躁的反驳道,他觉得江一好像知道了什么。

    我喝了整整一瓶朗姆酒……这让我心烦意乱。我不大清楚我怎么了,有可能是担心酒……肯定是这样,因为,如果江一决定继续做一个“堕落的皇家海军”,那剩下的四瓶朗姆酒肯定不够他喝的。

    不过,实话说他昨夜只喝了两口……这是件好事。

    我想我不应该问他那些问题……这就像往一个血淋淋的伤口上撒盐,JackSparrow船长从来不做这种不好的事情。

    嗯……现在他还睡着,你看看那那副样子……窄瘦的下颌、笔挺的鼻梁还有紧抿的嘴……上帝,一个人怎么能看起来这么严肃死板,而我居然觉得他相当迷人?江一是个奇怪的人,这么漂亮的家伙,却总能让自己显得冷冰冰地生人勿近,他也真够天才的。

    好啦,现在没时间蹲在这儿冲着这个美男子发呆了,我必须工作——如果我还想离开这个小岛,去继续我自由的生活的话。

    “去刮刮胡子。”

    说完这句话,海盗就快速地走开了,他按照预定的计划,去沙滩上维修自己的船,那个过程中他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Jack今天的计划是这样的:打猎,还有修好他的船。

    他检查了一下手枪,给它填上了一点火药,对一个神枪手来说这些就足够了,不过现在是动物迁徙的季节,海滩上除了海鸥什么都没有。然后Jack考虑了一下垂钓,他爬到了小船上,架起了他的钓竿。

    “效率第一……祝你好运,Jack。”他对自己说道,同时清脆地笑了起来,“你可越来越像老Teague了……”

    他低声说出了最后这句话,同时回头朝两人的宿营地望去。James还坐在原地,就像他离开的时候那样……但是他正在往脸颊上涂肥皂,Jack因为这一幕微笑起来。他没发现自己开始把对方当做“James”了。

    垂钓倒不是很困难,真正麻烦的是修船。Jack发现他剥出来的麻絮远比不上棕榈结实,几乎一拽就断裂了,这让他的工程进行得比想象中要慢,最后Jack只完成了一半,他叹了口气,决定把剩下的工作留到第二天。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Jack走下沙滩,在海水中洗了洗手并且检查了一下鱼线。当他望向营地的时候,James已经不在那儿了,他没注意到那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是他那件华丽的军装外套,和明黄色的西服背心还留在原地,只有那件白衬衫不见了。

    Jack有些担心地四下张望了一会儿,然后他回头继续他的工作——拉起的鱼线上挂着一只体积可观的海螃蟹,这让他高兴了起来。

    “哎哟,可让我抓住你了。”Jack一本正经地说道,同时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只蟹。

    很显然,这和他那天见到的、岩石一般的白色螃蟹并不是同一种。也就是说,不是引导他找到了江一的那种螃蟹。

    东西挥动着八条腿,它那咔哒咔哒的大钳子夹住了Jack的手,海盗丢脸地喊了一声,差点失手把它掉在地上,那时候他飞快地回头朝营地张望了一眼,有点担心这一幕被那个人看到——但是火堆边空空如也,江一仍旧不知所踪。

    Jack这回真的开始担心了,他向火堆走过去,认真思考着那位亲爱的前舰队长大人的行踪。

    “希望他没走远……我还得把我的刀子要回来呢。”Jake冲着自己解释道,然后拿了一瓶朗姆酒——那时候他发现他的牙刷和杯子都被认真清洗过了,整整齐齐地放在叠好的毯子上面,只有他的刀子和前舰队长大人一起失踪了。

    Jack的担忧加重了——他对自己感到非常恼火,因为,自打他从Jones的炼狱里逃脱之后,他就对自己发过誓,要彻底摆脱自己那心软的毛病,但是他做不到,这让他感到自己越来越没救了。最初他救了Elizabeth,然后被那美人送去了地狱。

    然后他给了Barbossa改过自新的机会,但那只让他再次丢掉了自己的船;他甚至放弃了成为鬼盗船主人的机会,只为了拯救Will的生命……现在呢?

    现在他居然开始为James江一的安危而操心了,而那家伙前不久还满世界追着他要把他绞死,并且把他辛辛苦苦找到的那颗心脏送给了Beckett勋爵,该死的。

    就算他长得相当漂亮,这也不能抹杀他是个混账的现实。Jack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向树林的方向张望着,心里这么对自己说道。同时他反复提醒自己,告诫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把他心爱的小刀子给找回来。

    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江一的身影从密林当中走了出来,同时他手里还提着一副树枝做的陷阱,还有一个像是活物的东西。

    江一慢慢地走到了Jack身边,他小心地把陷阱收好,然后把猎物交给了Jack。Jack惊讶得发现那是一只鸽子,胸口的伤口正好是他那把小刀的尺寸。

    “好手段,伙计。”

    Jack挑起了一边眉毛,他看着江一。男人把他的刀子还了回来,江一捏着刀刃,把刀柄送到了Jack面前。

    “从现在开始,我会自己养活自己,像你希望的那样。”

    “我从来没……‘养活’过你。”Jack柔软地答道,他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太温柔了点。

    对他的善意,江一的反应是抗拒地扬起了下巴,那一瞬间Jack着实被他震撼了……没错,这才像是James江一,这个男人展露出骄傲自负的一面的时候,他总是该死的让人神魂颠倒。

    “你已经那么做了,你让我分享你的毯子,你也让出了你本来就贫乏已极的给养。”

    前舰队长淡淡地说道,同时对自己和Jack强调这一点。

    Jack耸了耸肩,他无奈得放弃了和江一争辩,转而去烹饪他们的晚饭。但是江一又加了一句——

    “不过,别指望我会感激一个海盗……”他低沉地说。

    这句话让Jack再次直起了身子,他转过脸看着江一,“你现在就正在感激一个海盗。”

    Jack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但是他并不真正为这份感激感到高兴,实际上他眼睛里闪耀着只有怒火和忧虑。

    “你注定和海盗纠缠不清,江一。你的军衔是用海盗们的性命换来的,你爱上了一个……女海盗,你为她选择了站在海盗而不是海军的这一边!”Jack大踏步地走向江一,用沉重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你死在一个海盗手里然后……”

    他的声音顿了顿,“然后你又因为一个海盗的愿望而复活了。好了前准将前舰队长大人,你现在还想怎么撇清自己?你就是和海盗有关系!在人们的眼里你现在已经是海盗,而不是皇家海军了。”

    江一慢慢地看着Jack的眼睛,然后他的面颊失去了血色。

    前准将只说了一句话:

    “……你说对了,Sparrow。”

    Jack呼了一口气,把那只鸽子塞在江一手里,“我来生火,你来洗剥这只鸟。”他强硬地命令道。

    我得再提醒一次,伙计们,大家都没忘了那只把我一口吞掉的巨乌贼吧……唉,可怜的家伙,酒量小得可怜,坐在那儿漂亮得闪闪发光,当然,迷人的伙伴,肯定的,但是同时又特别危险,我得承认我甚至分不清他是敌是友……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分不清巨乌贼是敌是友?我说的不是巨乌贼……我只是,只是偶尔觉得,他比巨乌贼还让我感到棘手——我是说James江一,现在和我共进晚餐的那家伙。

    另一方面来说,那只鸽子倒是相当美味,这让我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不少。至少现在他在试着做点对我有好处的事情了……嗯,要是这样真的算是对我有好处的话。

    “这东西好吃极了。”Jack咬了一大口他的烤乳鸽,抬头对江一说道。那人只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微微动了动眉毛。Jack于是继续道:“你看,现在咱们在一个天清水秀的小岛上,身边守着无数野味和海鲜,当然还有朗姆酒和自由……对许多人来说,这样的生活就好比天堂了。”

    “我看主要是朗姆酒让你觉得身在天堂。”江一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Jack也冲着他咧嘴笑起来。

    “你说的差不多吧,大多数时候酒确实不可或缺,不过我可不认为像你这样的海军真正了解伟大的海盗精神。”

    江一轻微哼笑了一声,然后他抬起眼望着地平线上的夕阳,“我知道,你最重视自由。”他轻声说。

    “自由通常比朗姆酒容易得到。”Jack没有否认,只是不无遗憾地补充了一句。江一转过头来望着他,那眼神一瞬间让Jack屏住了呼吸——篝火的暖光在他清澈的绿眼睛里跳跃着,那时候的James江一并不仅仅是漂亮而已……

    没错,那时候他看起来流露出了一丁点的愉悦和生机。

    我说过,他比巨乌贼还难对付。

    “他甚至跟我说,会给我爵士头衔……如果我和他上床的话。”江一无法忍受地用牙齿咬着嘴唇。

    “那我可太高兴了,毕竟你现在还不是爵士……只是舰队长对吧?”

    江一终于抬起了头,他注视着Jack,眼睛里燃烧着挑衅一般的怒火,“那你呢?你又能怎么样?”

    Jack低下了头,那时候他看着自己右臂上留下的那个烙印。

    “我付出的,”Jack面无表情地说道:“远远超出我和他协议的内容。”

    没错,CutlerBeckett天生就有强烈的控制欲,尤其以观赏别人的痛苦为乐……Jack承认一个烙印超出了他能忍受的范围,就算Beckett当时正在用嘴服务他也一样。那天Jack付出绝大的代价学得了这一课——就算是信任自己的同盟者,那往往也是非常危险的。

    “你失去了你的自由。”江一淡淡地说道,但是没有再追问。

    Jack点了点头,他无法否认这一点。所有的一切都毁于Beckett的贪婪——这个男人要求的东西远远超出了他有资格获得的。他甚至认为自己该感谢他?在他——烙上了那个标志之后?

    海盗在心里对自己笑了,Beckett居然还期望Jack回去做他的笼中鸟,但实际上自己带着罗盘就消失在了广阔无垠的大海当中,再也没有回头。

    ……大海永远是Jack的避难所。

    “其实我只有在黑珍珠号上做下等水手的时候,才算是解脱了片刻——”江一压抑着自己的喘息,轻轻地耳语道。

    “Beckett有个肮脏的习惯,他喜欢让被他碰过的人留下不洁的感觉。”Jack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简单地这样解释。

    江一条件反射般地抚上了自己的嘴唇,但是等他意识到他做了什么的时候,他飞快地拿开了自己的手,偷偷看了一眼Jack,然后垂下了视线。

    Jack因为他这个动作而全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