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林牧艺的讲述，郭佳雪一阵唏嘘，心中升起了几分同情，又暗自概况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明天这个靶向治疗就结束了，得带她去复查。”

    林牧艺说话的时候看似面容从容，心中则是非常担心检查结果。

    “牧艺姐，那个王兆雄靠谱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找找关系，我的客户中有第二医院的医生。”郭佳雪本能地认为看病肯定是有关系比没关系更上心。

    还没等林牧艺说话，郭佳雨抢先说道，“不用你，她自己就有关系，高中同学就是第二医院消化科主任医师，虽然不是同一个科室，但是同属一个医院，说不定认识。”

    “不用了，王医生很尽心了，没必要多个事出来。”林牧艺想起那位高中同学，不禁挑了挑眉头，陷入一段回忆。

    那名同学名为曾高阳，学习成绩在班级里算是吊车尾的，性格比较内向，和同学相处得倒是不错。

    在高中，很多老师其实最看中的是学习成绩，他们看待班级前几名和倒数几名的目光是完全不同的，由于那几个吊车尾的经常把班级的整体成绩拉低，影响了教学评分，所以他们经常成为老师的眼中钉，巴不得赶紧让他们滚蛋。

    曾高阳在老师们的眼中，就是毒瘤一般的存在，五科里有四科常年位居倒数前五名，在几个老师闲谈的时候，每每提到他，都会不住地摇头。

    在高二那年。

    一个漫长的上午结束。

    所有人都去吃午饭的时候，林牧艺回教室拿东西，不巧看到了曾高阳鬼鬼祟祟，此时班级里除了他，空无一人，林牧艺悄悄站在门口，偷偷观望。

    她和曾高阳的关系也还算是可以，平时有说有笑的，算得上既是同学，也是朋友。

    他左顾右盼后发现没人，悄悄翻开一个同学的书包，快速地打开里面的隔层，发现50块钱后，露出兴奋的神情，又扫了一眼四周，发现没人后，迅速将钱塞进兜里。

    “曾高阳，你在干什么！”

    林牧艺见状，立刻走进教室，大声喝道。

    曾高阳吓了一跳，“卧槽，你怎么突然出现了！”

    “你是不是在偷东西？”

    “嘘！”曾高阳有点着急地比了个手势，“还是不是好朋友了，这个算我借的，以后还他。”

    “借？你干嘛不当面借？”

    这个时候的林牧艺三观正得有些离谱。

    “哎，你别管了，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就当没看到。”曾高阳挥了挥手，想让她离开。

    “不还回去，我就不走。”林牧艺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两个人正要开始拉锯战的时候，门口突然又进来了两个同学。

    高中卷得厉害，有时候一些学生狼吞虎咽后就会立马回教室复习，这两个人就是这样，他们刚踏进教室的那一刻，就听出了曾高阳偷钱这件事。

    如果这个时候进来的是其他关系还好的同学，他把还回去，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偏偏这两个同学里面还有一个是他的死对头，那人二话不说，扭头就去把这件事给告发了。

    这件事已经是纸包不住火了，班主任虽然选择私底下教育曾高阳，但是世上哪有不透气的风，很快这件事就传开了。

    本来就是差生，现在又出现品德败坏的问题，这让他在班级里难以立足，后来他把30%的怒气归给死对头，70%的怪到林牧艺头上。

    林牧艺知道他的处境后，三番两次想要开导他，却被他接连问候家人。

    两个人的关系急转直下，最后比陌生人还陌生。

    由于这件事酝酿发酵得很快，在挣扎了两个月后，他选择了转校，从此消失在林牧艺的视野中。

    十年后，当林牧艺参加高中同学聚会时，听到了关于他的消息。

    自从转学后，他知耻而后进，每天通宵达旦学习，让自己没有空闲去倾听众人的闲言碎语，最终考上985证明了自己。

    走出社会后，他又考进了第二医院，而且凭借自己一股钻研的拼劲，成为了消化科的主任医师，得到不少院领导的器重。

    如果要以结果论，他比当初班级里的大部分人都混得好。

    “牧艺，需要我明天陪你去吗？我可以请假。”郭佳雨关心道。

    林牧艺摆了摆手，她一向是个要强的人。

    气氛有点沉闷。

    “来来来，我们预祝伯母明天健健康康。”

    郭佳雪给她们两个分别倒了一杯红酒，三个人碰杯同祝。

    夜晚11点。

    刘洋躺在床上，给林牧艺发了条消息。

    “明天是阿姨复查的日子吧，我陪你去。”

    林牧艺此时正好洗漱完毕，看到消息后心中一暖，想了想后回道，“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刘洋知道她的性格，没有强求，“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OK。”

    次日。

    上午8点。

    林牧艺早早就带着母亲来到第二医院，根据之前王医生开的检查项目，徐霞芬前前后后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做完，主要是检查排队太费时间，检查结果有一些很快就出来，有一些则需要几天时间，王医生之前交代她们复查当天出来的结果先给他看。

    检查的项目有十几个，目前已经出来了一半。

    林牧艺前几天就预约了王兆雄的号，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后，终于叫到徐霞芬的号。

    进去后，王兆雄先是友善地微笑，示意两人入座。

    林牧艺把妈妈的检查结果递了过去，王兆雄轻描淡写般地查看了一下，并询问徐霞芬最近的身体状况如何，随后朝助理说道，“小黄，你带徐霞芬做一下血压测量。”

    等两人离开后，王兆雄重新皱着眉头，仔细查看复查结果。

    “情况不大好啊，虽然有一些指标在改善，但是大多数指标不理想。”

    “看来靶向治疗作用不大，得切换到我之前的方案了。”

    林牧艺原本还对检查结果抱有一丝希望，如今也随着王兆雄的话语而破灭，不禁忧心忡忡道，“那治愈的几率大吗？”

    “不好说，这个影响因素有很多。”

    王兆雄说着，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并很快从打印机上出来一张清单。

    “这样吧，你再带她做一些检查，这样比较好确定她对方案的匹配程度。”王兆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