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诸天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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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何师傅的春天,不远了

    莫道君行晚,还有晚行人。

    秦淮茹和小贾进门刚洗了把脸,外边的敲门声就响起来了,不用说,讨债鬼何师傅。

    希望多大,失望多大。秦淮茹没对傻柱提许大茂的事,只随意找了两个理由,说秦京茹觉得两人年岁相差太大,长相上稍稍有那么点老气,想再考虑考虑。

    气的傻柱直埋怨:“考虑什么啊,那就是不成呗。嫌年龄大,你就别来相看啊,来都来了,还嫌弃上了,老气怎么了,又不是丑,再说你个乡下丫头嫌弃得着吗,什么人呐……”

    唧唧歪歪了五六分钟,贾梗看不是个事,打断了他。

    “何叔,您歇歇,已经这样了,就甭计较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是。另外,我问您个事。”

    “什么事?”

    “您是不是喜欢我们班主任冉老师?说实话。”

    “两码事,人家冉老师那是有文化的人,绝做不出这种出尔反尔的事。”

    “那就是喜欢喽。何叔,有没有想法,和冉老师进一步?”

    说着,贾梗用两个大拇指做了个碰一碰的动作。

    何师傅的表情为之一动,懊恼不见了。毕竟,对秦京茹,也就见过了个面,能有什么感情,更多的是面子上下不来罢了。

    何师傅多矫情的人啊,之所以抱怨,无非因为两点,一则这是秦姐介绍的,这不光伤的是他何某人的面子,更是间接抹了秦姐的脸面。二则,虽说那丫头还算水灵,可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个乡下的柴禾妞,向来只有他甩人的,如今被别人甩了,还是被个村姑甩的,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冉老师不一样啊,自从两个月前见过一面,心心念念了好久,有空的时候去堵了几回,尽管没能近前搭上话,可那气质,那神态,焉是秦京茹能比的。

    “爷们,怎么话说?”

    “何叔,一街两巷,您也是脸朝外拿得出手的汉子,咱们是不是得有点追求。”

    “甭给我来这套,有事说事。”

    “别急啊,您看,我呢,以前看过一本小说,和您这有点像。说,村里有一对青年男女谈对象,男的叫高加林,女的叫刘巧珍,高加林高中毕业,在县上谋生,后来当上了县府秘书。刘巧珍在家务农,农闲了就去看她加林哥。

    有一次,高加林边给领导写发言稿,边和巧珍聊天……”

    小贾说着故事,屋子里的人静静地听着。

    “巧珍是个好姑娘,和我那个不着边的小姨不一样。村里的大事小情,都愿意给他加林哥说,三大爷如何如何,高加林就应,嗯,三大爷如何如何。巧珍又说,老许家的老大想添个儿子,一直生不出来……”

    “这话我爱听。”傻柱登时一脸地兴奋。

    “您别打岔呀。说到哪了?”

    “老许家生不出儿子。”

    “好吧,高加林就回应说,也许以后就生了,说完接茬写稿子,巧珍说这事说不准,不过老刘家猪圈里的阿花生了,你知道生了几个?高加林问几个,巧珍说,阿花生了八个。高加林就在稿纸上写,阿花生了八个。”

    “哈哈哈哈……”小当大笑,槐花迷惑地看着傻笑的姐姐,不知她发哪门子疯。

    秦慧茹、傻柱也忍俊不禁。

    待平静下来,贾梗继续说道:“您瞅瞅,这不是问题来了吗,您以后娶个没文化的,将来教孩子,只会教,阿花生了八个。您要是娶了个老师,将来教孩子,她会教孩子念唐诗、宋词,教天文地理。”

    贾梗略停顿了一下,继续慢声细语道:“是娶生八个的,还是娶懂得教孩子的,还用我说么?”

    “可人家冉老师那边,我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我呀。”傻柱直勾勾地盯着贾梗。

    “两个办法,一是等些天冉老师来家访,您上门打个照面,再说以后的事。二是您主动出击,办法得您自己琢磨。”

    “行了,爷们,今儿我算是知道你小子了。”傻柱算是满意了,转脸对秦淮茹道:“秦淮茹,你得把棒梗看紧了,这一套一套的,保不齐,明儿就给你领回来个儿媳妇。”

    贾梗心说,这里哪有一套一套的事儿啊。

    “那还不好,你可别娶媳妇娶到我们家棒梗后头。”秦淮茹回嘴也没客气。

    “得了,你这是不识好赖人呐。对了,你回头给秦京茹说说,我没太看上她,让她别来纠缠啊。今就这么着了,回见!”傻柱说罢,摆手出门。

    留下满屋子的妇孺,不知该说什么好。

    晚上,小贾都准备睡了,小当忽然问了一声,那个刘巧珍,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被她加林哥甩了呗,女孩子啊,找对象,得多长几只眼睛。

    毕竟年过三十了,傻柱等不起,转天就拎着四样礼求到了老阎家。

    知道了情况的秦淮茹,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连着几天脸色不那么好看,尤其是对贾梗。

    贾公子觉得自己不冤。

    直到有一天早饭的点,前院传来阎阜贵的嚷嚷声,自行车前轱辘没了,这不是要了阎老西的亲命了吗。

    尽管小贾知道此事必定是傻柱所为,但为什么要检举揭发呢,看热闹不好吗。

    阎阜贵、阎老师,文化人,自然是看不上傻柱的,总觉得把他说和给冉老师,糟践人家姑娘了,可傻柱实在是给的太多,把事情推了吧,真舍不得他的礼,就这么拖着。

    傻柱是什么人呢,一来二去也看明白了,老阎这是干拿东西不办事呀。

    何厨子报仇,从不过夜,就得叫他阎老西知道知道,什么是马王爷三只眼、什么是老虎屁股摸不得、什么是狗急了咬人、兔子急了蹬鹰。

    想明白了就干。但这事情吧,总归是群众的内部矛盾,还不能太过,得有分寸,不能真伤了人家筋骨。

    于是,阎老师的爱车残废了。

    事情解决起来并不难,何师傅装作无意的给一大妈透了个信,易大爷就找上门了,最后,不管谁出的钱,总之,给阎老师换了个车轱辘,这事就算过去了。

    阎老师觉得不亏,以旧换新,这样的话或许可以再来两回。

    也不知哪里出的问题,这事情竟然冉老师知道了,抽空把贾梗叫到了办公室,询问小贾院子里是不是有个何师傅,听说手脚不太干净,让他提醒家里多留神些。

    对贾梗这个学生,冉老师是抱有极大好感的。这孩子有着远超他年龄的成熟,学习成绩始终排在最前面,据她所知,在琴棋书画方面,也是成就非凡。自家的墙上,就挂着一幅出自这个学生的《横渠讲道图》,那是去年自己的生日礼物,今年的被老爷子搜刮走了。这样的学生,谁能不喜欢呢。

    正因为这份好感,和对小贾越来越多的认知,使得冉老师对待小贾总有些包容,也愿意和他平等的交流。

    对于冉老师的提醒,贾公子有点无语,他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无辜路人啊。

    小贾心中暗道,对自己没什么,可对当事人何师傅而言,这才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冉老师怎么晓得的,肯定是从老阎那啊。这会儿他一定是醒过味来了,知道是傻柱报复他,又觉得自己没错,俩人就不是一路人,但他毕竟收了人家东西,万一这事露馅了,肯定里外不是人,便先下手为强,在冉老师面前告了阴状。

    这种鸡毛蒜皮、狗屁倒灶的事情,最难分辨的,不是对错,而是人心。

    如果,阎老师把何师傅送礼给他,求着撮合的是事情,早点说给冉老师,哪怕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清楚自己对何雨柱这个人的看法,觉得两人不大般配,把选择权交给冉老师,也不会有后面一连串的荒唐事,说到底,阎老师在这事情上,私心太重了。

    对小贾而言,得给何师傅申辩几句,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

    冉老师是通情达理的人,解除误会之后,在小贾的鼓动下,也愿意见个面,接触一下。于是,小贾以何师傅代理人的身份,同冉老师确定了约会时间,才告辞出了冉老师办公室的门。

    望了望天,已阴转多云。

    冬天过去大半,看来,何师傅的春天,或许不远了。

    只是,秦老娘那里,怕是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