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诸天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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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和她,都还是个孩子

    英雄难过老娘关,秦淮茹把心里对何师傅的不爽,转嫁到贾梗头上,小贾能怎么办呢,三十六计中早有交代,逃为上。

    逃跑这种事,得分谁做。

    昔日,刘邦逃跑过,跑的时候,好像还把个儿子推下了车。

    曾经,赵构逃跑过,相传还有过泥马渡康王的桥段。

    当然,铜锣湾、油麻地的扛把子们,逃的次数就比较多了,他们当地的叫法是跑路。

    在小贾这里,一点家庭内部矛盾,骂不能还口、打不敢还手,不跑怎么办,丢人丢在自家,又不可耻。

    等出了四合院的大门,小贾的心情便平静下来,借着今晚些许撩人的夜色,对家庭和未来,有了些新的考量。

    身后的院落里,也不知几人酣然入睡,几人夜不能寐。秦淮茹与何师傅两个人,怕是后者吧。

    这方世界,随着自己的介入,早已物是人非,再不能以前世的观念,对待今生的问题。今天秦淮茹的怨气大爆发,让小贾知道,自己这二年是飘了,敢对老娘的感情大事指手画脚,已经不是喝二两假茅台,能做出来的事情了。

    天要下雨、娘要家人,都是自然规律的选择,道家有四个字说得好,顺势而为。

    无论什么时候,秦淮茹这人,都是敢于挑担子、敢于争取自己幸福的。她从不回避问题,在丈夫死后,赡养老的、抚养小的,就是她心中的大义,为此,甚至不在意小节上被人责难,以致于后来贾梗的脖子上,被刘家老三和阎家老三联手,挂上了破鞋。那个时代,多少女人是如此过来的,而此后的漫长岁月里,也会有无数女人,重复着她们相同的命运和道路。

    对于老贾家这个沉重的包袱,如果让女人舍弃家庭,抛下死鬼男人的老娘,抛下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独自追寻自己的幸福,相信,很多男人都会接受她,但,秦淮茹做不到,也不愿意。她宁愿等着,宁愿耗着,即使把自己的青春耗尽,也要等一个愿意和她秦淮茹共同承担家庭的人,大浪淘沙,尽处金现,她眼光不错,傻柱就是那个人。

    她看上这个男人,觉得他能依靠、能托付,这男人,尽管也犯过和其他男人一样会犯的错,但她也没有觉得男人辜负了她,她也仍然努力去争取,争取这个男人的身心守在她的身边。

    她知道自己的家庭是个拖累,可她就把这拖累晾在明处,看得上我,你傻柱是我的,看不上我,你柱子还是我的。

    于海棠,厂花又怎么了,娄晓娥,资本家的大小姐、身家丰厚的大老板又怎么了,你们和我抢男人,我就该拱手相让吗,我没那么软的骨头。

    女人对付女人,眼泪是不管用的,那是对付男人的手段,但也不能上来就打,策略还是要讲的。对战,未必都是泼妇骂街、未必都是手撕牙咬,秦淮茹战略上重视,战术上积极灵活,赢得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从一场胜利走向另一场胜利。小贾却知道,有一种滋味,叫打落牙齿和血吞。

    对何雨柱,小贾的感观则是比较复杂的。此人,除了燕京爷们常有的诸如自大、嘴碎、是非等等臭毛病,还有着急公好义、聪明狡黠的一面,他有城府、有作为、有担当,比之那些穿越后,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嘴脸,满口的仁义道德,满腹的污浊晦气,打别人家的孩子,还想糟踏孩子妈,只会踹寡妇门的货色,可谓天壤之别。

    何师傅没有顾忌老贾家的拖累,为秦淮茹和她的几个孩子,支撑起了一方天地,他对的起秦淮茹,更无愧于老贾家。至于和其他女人的问题,就不必细究了,大家都是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呢。

    这些年,老贾家渐渐兴旺起来了,需要别人庇护的地方也越来越少。所以,小贾就想着,秦淮茹是不是可以放何师傅一马,给何师傅也给她自己,都多一份选择,也许,冉老师、抑或是于海棠,能和傻柱走到一起,再生个一儿半女的,会是另一种幸福。

    然而,感情的事情就这么微妙,小贾的作为,把自己老娘惹急了,看来女人并不想放手。

    算了,随他们去吧。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贾公子回到后海南沿的家。

    一夜好梦。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天有些阴沉沉的。

    待早餐已毕,出门之际,小贾碰到了邻家父女。

    和他差不多高矮的女孩子正在锁门,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拎着个书包站在旁边,看到小贾出来,笑着问道:“小贾,最近不常住这边吧,总不见你。”

    这男人近来曾偶尔见过,也打过招呼,他的详细情况,通过金兆蓉等人也有所了解,知道此人姓王。

    王海东,三一年生人,四八年参的军,在部队一直干到六零年,老婆难产,一尸两命,留下个先前生的大闺女,家里老人工作太忙,没办法好好照顾,老王只得打了报告,转业到西城区什刹海街道,现在是街道办副主任。

    小贾忙笑道:“王叔,您好,屋里还没收拾利落,所以还是常住东城那边,您这是送孩子上学?”

    “嗯。”老王应了。

    此时,女孩子已锁好门转过身来。

    噫吁嚱哉!

    什么叫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涎垂……

    贾公子曾经是纨绔,览过三山五岳、游遍五湖四海,除了在自家的胭脂虎身上吃过亏,他觉得自己的软肋不多。但是事无绝对,今天这貌似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姑娘,好像在挑战自己的软肋。

    此刻,小贾如同腊月里的萝卜,动了心了。

    “这个妹妹我像是哪里见过。”先是对老王说了一句,之后转向姑娘道:“我叫贾梗,不知妹妹叫什么?”

    看见小贾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姑娘对他翻了个白眼,随口应道:“王雨嫣。未必不是姐姐。”,心道,此獠真没有老爹夸的那么出色,和别的那些男孩子也没什么不同。

    “姐姐好名字!”

    谁料,这脱口而出的几个字,竟令小姑娘有些羞愤,直接瞪向小贾,跟着,抬右脚将面前的小石子当做小贾一般,踢飞出去,然后,转头对老王吼了一句:“还傻等什么,你不走我走了。”说罢,也不顾老王如何反应,扭身径直向南走了。

    老王忙匆匆向小贾点点头,追向自家姑娘。

    直等到看不见了,小贾才转身,却见老靳和账房老王,笑眯眯地在他们那院子门口看热闹,自是不理会的,一路回东城上学。

    这一日,也不知学了些什么。等到放学,小贾接了妹妹,快到锣鼓巷家门口时,买了几串糖葫芦,交到小当手里,又叮嘱道:“你先回,就说我再反省反省,这几天就不回去了。”好歹把妹妹哄了回去,这才奔向后海的家。

    进得家门,先侧耳听了许久,确定老王家没人,便又在自家门前转了数遍,也没遇见那两父女,直到夜深,小贾才回屋睡下。

    思绪纷乱,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小贾便起身,从书架上顺手摸了一本书,回到床上,打开台灯,却是一部老版《水浒传》。

    随手一翻,正是第二十四回结尾,只见书中写到:且说西门庆自在房里,便斟酒来劝那妇人。却把袖子在桌上一拂,双箸拂落地下,也是缘法凑巧,正落在妇人脚边,西门庆连忙蹲身下去拾。只见那妇人尖尖的一双小脚儿,正趫在箸边。西门庆且不拾箸,便去那妇人绣花鞋儿上捏一把,那妇人便笑将起来……

    不看了,这都写了些什么呀!远不如同人小说好看。

    关灯、睡觉。

    一会儿,觉着天冷,小贾将左手收回被中,片刻后,又将右手也蜷回被内。

    良久,一声叹息。

    哎!我和她,都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