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不敢想的正义自我一战，我已知自己在那时选择顺从便是这样的结果。

    近乎完美的硬身，竟能挡下凶刀的霸劲。我想到另一种可能时，自己就差不多落得跟他一样只有一口气的下场。

    他倒是有好命比我还要好运，却难敌我这邪恶入魔人的最后一击……

    “你这恶人，入魔人，不可信啊！”

    “所以我说，你还是太嫩了。”

    在他的震惊下，凶刀已经品尝过他那坚韧异常的心脏。那种直穿心门的冰冷便让我感受到冰冷的身体过程，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我竟然可以做到比父亲更为无情的程度，甚至连自己不放过的程度。”

    “你，当然可以这么做了，肆意妄为不就是入魔人的代言词？”

    周围原本熊熊燃烧的靖门倒没了刚才的劲头，似乎有什么东西阻止了它向后山难掩。

    想想也是，如果是自己主导的梦境也差不多该因为我跟另一个充满光明未来的自己拼尽全力而两败俱伤。

    他仍有那一点点气与我耗着，不过我看他也只能到此了。光明的前程让另一个我失去了磨炼自身的机会，一步登天说到底还是不适合我……

    “天哪，头一次竟然败在自己手上。想想我也只是你一种的奢望，无法实现的梦。”

    “我曾经设想过我能迎娶阿玲姐姐，最后度过自己那一般的弟子人生。不求强大，更不求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最终不过是人魔殊途……”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临死前有那么多感慨，还是说他的情绪也在影响着我。明明我很讨厌自己这般虚伪的人生，说是光明实际上也不过是自我妥协的结果。

    “郎君，我们可以回去了。”

    “看起来是我赢了，杀死自己的代价还真是昂贵。”

    看起来我的人也差不多恢复了最初的状态，千变可是那独特的人在我非常需要的时候更是及时的出现……

    “看起来你的过去影响过深，这个时候再选择毁掉这一切不就是走了你父亲的老路？”

    “这种东西已经不再被我所拥有时就已经宣告它的死期，无论是靖门还是我接触的所有东西。我的朋友们终究还是要离我而去，我也不怨恨他们。”

    “包括我，以及你在乎的人？”

    我的沉默回答了一切，就凭眼前依旧燃烧的靖门便是我内心无法消减的仇恨之火，它只有彻底杀死我的仇人才会平息。

    届时，我也差不多该以放手的名义接受自己的代价。

    不论生，可选死。

    “我明白了，可你现在还没有走到那一步。”

    千变不介意我那冰冷的说辞，现在她也清楚我的感情为她留下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

    说起来她洞察到我左右为难的心意，不是那种随便又不负责任的男子。所以现在她是全力帮我去那该去的地方，这个时候我却阻止她而待在原地感受着痛楚。

    “如此一死，这梦算是结束了。”

    “所以你意识到自己在左右着这里的一切，就用这种一意孤行的方式再行那邪路吗？”

    “我们的孩子，若是女孩就让她以后回来一同生活；若是男孩，就说我是他的仇人，让他最后来解决心事了的我。”

    “难道，我们一家人就不能跟过去的家人一样吗？”

    看了一眼千变，我并没有说什么。

    “我心中有你的位置，我想让你和她平起平坐。可她最终不会容下有染的你，何况你之前的动机就不纯。”

    “可你还是接受我以及我腹中的小生命，这个时候不就足够了？”

    这个时候我应该是用掉自己最后的一口气而倒在千变的怀中，没想到她身上从此也有了令我着迷的香气。

    “可怜的郎君，为何总是把自己逼上死路呢？”

    “我知道自己做下这些事必然承受着代价，某一天我都会以自己醒来时就突然眼前一黑为结束，可这样草草结束又不是我想要的死。”

    显然正义的我变得娇生惯养，他先变成一阵风倒也随了他。而我，身体出现了不明的溃烂，就好像我已经让自己体内的魔心选择吞噬自我。

    冰冷与没有感觉的遗忘，步步逼入死亡的感觉让我清楚自己的死会什么样痛苦的过程。

    就像我如何折磨那些恶人一样，我同样忍受着更为严重的折磨。

    “一生坎坷，半路入魔。纵横杀道，落时匆匆……”

    我竟然想到了被自己杀死的人，但这些孤魂野鬼到现在都不敢夺我最后的念想。

    “去吧，我会带着孩子去找你的。就不要那些空的虚的名分，只需要一个住处与更为健康坚定的你足够了。”

    她的样子在眼中逐渐模糊，我不舍地伸手乱抓。直到自己倾心的黑暗把我吞噬干净，然后彻底安静了……

    “爱人，爱人？”

    “我，回来了吗？”

    在黑暗之中我便突然抓住前边隐约有光的东西，然后就回到了现世。

    “爱人，做噩梦了吗？”

    “好长的梦，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改变。”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已是第二天的上午，自己便睡了很长的觉……

    “今天，爱人的忠诚主管明枭小姐来过一趟。见你这架势，她便放心离开了。”

    没想到爱人竟然让出时间照顾自己，这个时候我又怎么会薄了她的心意？

    “好了，爱人。你也知道我昨天遭遇了什么，现在我便不想那些烦心的事。让门中的人善后，也是对她们做事放心。”

    这个时候我可是一手直接拉住爱人的手，她知道我此刻需要的是什么。

    “小雁与小狸也是同病相怜，我想先以她们为自己的女儿。随后等大婚结束，我们成为真正的夫妻便有带孩子的经验。”

    “我明白，所以就让我们先照顾小雁与小狸吧。”

    这个时候爱人就在我怀中，难得的温情让我想到了远处的千变。

    她与腹中的孩子我也应该考虑告诉爱人了，我便不能做那薄情寡义的人，说到底还是被千变拿捏住了。

    不过我还是说出来，爱人也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