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龙殿大议——继续。

    杨书方的出现，让众文武惊讶不已，没想到他有如此胆识，这等场面还敢“逞能”，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好一个不卑不亢的孔雀公子！

    只是，杨世延自然很不满，“你不认可？！你算什么东西！？杨书方，你个不孝混蛋，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来人，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动书方？！杨世延，少跋扈！”太妃姚慕玉岂容杨书方吃亏，高声为他撑腰，“杨世延！书方乃大年苑年轻才俊，明日之星，大年的未来，无论是官位品阶，还是功勋功劳，远比现场其他人高，如何没资格讲话？！倒是你，杨世延，你算什么东西，你已经不是丞相，凭什么呵斥大年苑年轻尊官！”

    “我……”杨世延名不正言不顺，很是吃亏，“我就算不是丞相，也是大年王爵，况且还是杨书方的大伯……”

    “闭嘴！”杨书方不等杨世延说完，直接打断他的话，“这里是乾龙殿，少攀亲戚！”

    “你！”杨世延怒不可遏，但不等再次开口，姚慕玉出言打断他的话。

    “没错！少攀亲戚！”太妃嘲讽道，“太后是皇帝亲娘，今日却要指控儿子，这亲戚之说……哼！算什么东西！杨世延，有理说理，没理就闭嘴！书方，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让你闭嘴！”

    “多谢太妃支持。”杨书方瞪了眼杨世延，压抑心中气愤，开口道，“臣不认可西境王妃的指证。”

    “怎么？要抵赖？！”司马宜自认身份高地位高，此刻以余光瞥视年轻的杨书方，尽显傲慢和蔑视，“我乃是当事人，有我作证，秋鸟王如何抵赖？！小子，不愧是秋鸟王的下属，果然也要使胡搅蛮缠的流氓招数吧？！”

    杨书方看了眼司马宜，完全不在乎她的鄙视，仍旧不紧不慢地说话，“抵赖？到底谁抵赖？西境王妃，你等之前指责皇帝和秋鸟王挑拨西境张氏，造成巨大危害，但好像一直没仔细说说，秋鸟王到底是如何挑拨。西境王妃，你说秋鸟王污蔑司马火、司马召，这话从何说起？据我所知，按照西境城和朝廷的通报，你的弟弟司马火、司马召是失踪吧？现场的诸位文武，你等也曾参与讨论接亲袭击之事，敢问哪位出来仔细讲讲，司马火和司马召的失踪怎么与秋鸟王扯上关系？另外，记得不错，当年也是正月十五，也是乾龙殿，乃太后派遣秋鸟王去迎接张玥公主，并非皇帝下令，诸位文武也记得吧？”

    “……”乾龙殿一片沉默，孔雀系成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解释。当时的通报是太后、柯悟发、张忻启、张忻传、杨世延、吉仁冠共同拟定，秋鸟王完全没参与，皇帝当年也没说什么话，今日谁敢推翻——哪怕推翻，也找不出皇帝和秋鸟王的责任。至于接亲之事，也确实是太后派遣秋鸟王。

    杨书方见无人开口，点点头，继续询问司马宜，“西境王妃，既然朝廷文武无话可说，还是由你这个‘当事人’来讲，说说秋鸟王在何时何地如何污蔑司马火、司马召。西境王妃，我再次提醒你，按照朝廷和西境城的共同通报，你的两个弟弟是失踪。或者，我听说你在西境城曾多次公开讲，司马召死于夜渊之手，司马火急病而死，这和秋鸟王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西境王妃，你不会连自己多次说过的话，都不记得吧？另外，你所谓的挑拨张氏大房、二房，又是何意？明明秋鸟王舍生忘死，从夜渊的围困中救下张玥公主，受到张忻传城尊和张忻启军首的高度称赞，好像从未听说他们指责秋鸟王挑拨张氏大房、二房吧？况且，污蔑司马召、司马火，和挑拨张氏大房、二房，应该扯不上关系吧？这中间是不是缺少些东西？西境王妃，你作为张氏大房媳妇，想来应该知道许多内幕吧？还请补全其中的确实部分。”

    “没错！”姚慕玉接话道，“来，司马宜，说说，仔细说说，给所有人好好讲讲，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

    “我……”杨书方和姚慕玉的连番问题叫司马宜有点手足无措，再也神气不起来了，结结巴巴说道，“秋鸟王……编造谎言，蒙骗张忻传，污蔑我两个弟弟参与袭击，张忻传听信二人谗言，逼我丈夫……处置我弟弟。嗯，对，就是这样。”

    “哦？原来如此。原来是秋鸟王污蔑司马召、司马火参与袭击，导致王妃你的弟弟遭张忻启军首诛杀——若是这样，就可以讲通了，但里面貌似还有问题。”杨书方盯着司马宜，质问道，“王妃，还请你给我们解释解释，张忻传城尊作为张忻启军首的亲弟弟，你的小叔子，凭什么就相信秋鸟王的话？凭什么听信谗言？而且，秋鸟王为什么非要污蔑司马火和司马召，秋鸟王与他二人有什么仇怨吗？怎么不说别人参与袭击？还有，堂堂大年一品王爵，有权有势的西境王，为何随随便便就处决小舅子，难道不该把事情调查清楚吗？王妃，你应该知道，当时的秋鸟王可没有今日的权势，别告诉我们说西境王怕他们两位。西境王妃，你作何解释？”

    “额……”司马宜懵了，她以为今天只要作证，随便说几句就成，哪料到年轻的杨书方如此大胆，如此强硬，问题一针见血，让她根本没法自圆其说。

    “另外！”杨书方穷追猛打，再次质问，“即便按你所言，是张忻传城尊信了秋鸟王的话，逼自己哥哥杀害司马火和司马召，那不如咱们立刻向西境城发消息，请张忻传城尊亲自说明原委，不就能说清楚吗？西境王妃，如何？敢吗？！或者，联系张忻启军首也行！”

    “没错！”姚慕玉高声道，“张忻翩，你敢联系张忻启、张忻传吗？！”

    有道是理直气壮，杨书方和太妃姚慕玉敢正大光明地说联系张忻启和张忻传，心虚的太后却完全没那个胆子。今日太后做的事，两个哥哥一点不清楚，从最近的情况上看，她大哥张忻启明显不愿意招惹秋鸟王，她二哥张忻传就更别提了，一副拥护秋鸟王的架势，哪能联系他们呀。只是不请张忻启和张忻传出面讲话，许多事情讲不通，司马宜就算是当事人，也难能把谎话讲明白，只会越说越错，难以服众。最后没办法，太后暗骂一句废物，给司马宜使眼色，叫她退下。

    “咳咳。”二次指控又未得逞，太后变得不再那么镇定，渐渐有些急躁，她看了看皇帝，又瞧了瞧姚慕玉，最后瞪视几眼侃侃而谈的杨书方，决定也请个“外援”。“那个……东吉之事，秋鸟王的罪过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