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爵位，削封邑，基本等同于将其在未来的朝廷当中踢出局。

    尤其是面对着这样一个少年皇帝，往少了说，也有个十几二十年的光景可活。

    陈融就算是没死，等到十几二十年之后，他还有什么用吗？

    “那些人既然能够背靠陈家生活，自然也就能背靠其他人。”

    “正好我这边还缺些人手，若是阿耶不忙，帮儿子办一办？”

    曹襄现在肯定是动不了的，而且经历了这么一档子事，他必须在后面的一段时间里保持低调。

    这种出面抢陈家势力的活，只能交给别人来做。

    而自己最为信赖的同时，也有足够的身份来干这件事情的人，最佳的人选自然就是曹寿。

    曹寿露出得意的笑容，道：“我倒是没什么事，帮你这个小忙也无可厚非。只是……”

    “阿耶，我可是你亲儿子啊，你跟你亲儿子也要谈钱吗？”曹襄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眼睛一眨一眨地看向曹寿。

    “少跟我来这套，你之前从我手里掏钱的时候，可不是你现在的说辞嗷。”曹寿冷酷无情，对柔弱至极的曹襄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果断拒绝，“而且你现在手里还没有马场吧？”

    “嗯？”曹襄歪了下脑袋，假装糊涂地继续眨眼睛。

    “我可是都知道了，你跟你张次公和苏建那些人都承诺了什么，一人一匹好马是不是？你现在手里有什么马场？哪儿来的那么多匹好马？还不都是要从我手里掏！”、

    没想到曹寿会将话说的这么直白，连一丁点父子情分都不留。

    “呃……这个嘛……”曹襄面色尴尬地道：“借用，借用嘛。”

    “少跟我来这一套，你借老子的东西多了，哪一次还了？”曹寿这一次出奇地硬气，道：“不过那些东西我都可以不算了，包括这次的那20匹好马，侯府帮你出也不是不行。”

    “不过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曹襄好奇道。

    “我听说你那四海酒坊里，最近在讲什么猴子和花果山？”

    “是西游记。”曹襄认真纠正道。

    曹寿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是什么都一样，反正就是那些猴子猴孙，花果山的东西，对不对？”

    曹襄点了下头，道：“是那些。”

    听得这话，曹寿的眼睛猛地放亮，道：“酒坊里的那个说书先生，我派人查过了，就是城里的老实人一个，没什么大背景，在这长安城中连个天才的名头都安不上。光靠他自己，是绝对编不出这种好故事的。”

    “他讲的那些东西，是不是你派人提前交给他的？”

    曹襄已经大概能猜到自己这个老爹想要什么了。

    没想到这么大的人了，竟然骨子里还是个书迷。

    嗯，也是，这年头有意思的故事可不多，能够广为流传的就更是少中又少。曹寿虽然活了这么大岁数，但这种新奇物件还是头一次见，要说不好奇，那确实有点难。

    “那以后每半旬出的新章，我都让人提前给阿耶送来？”

    “诶，那倒不用。”曹寿轻轻摆了摆手，道：“我都让人记了，你那新的一章，每次最少也得有个上百字。都写在竹简上，那得写多少？”

    “你下回就每次提前半旬时间，让你酒坊里面的那个说书先生，单独给我讲上一遍。”

    “就我一个人，旁边没有别人，你也不需要担心有人偷听了去，对你酒坊的生意不会有丝毫影响。”

    “怎么样？”

    曹寿图穷匕见，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曹襄听的这些，不由得哑然。

    “不过就是提前讲上一遍，自然不是问题。”曹襄轻笑着道：“别说是讲上一遍了，只要阿耶想，儿子到时候给阿耶找一批人，把那故事演出来都行。”

    “呦呦呦，还演出来，你小子的胃口挺大啊。”

    对于曹襄的说辞，曹寿明显不信。

    他可是《西游记》的忠实听众，每章至少都听了三遍往上，那花果山水帘洞，十万天兵天将，五指山，如来佛，哪一个不是恢弘气派？

    演？

    怎么着，你想跟陛下把皇宫借来给你当场地吗？

    就算人家场地真的借给你了，你又上哪儿凑这么多能演戏的人？

    “成，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可就记住喽。什么时候你找齐的人能演出来了，什么时候告诉老子，可别让老子等的太久了。”

    “行了，你现在身体还没好，这几天多注意休息。如果宫里面那边确实没有太大变数的话，你这昏迷也就不用再继续下去了，把病养好一点，去跟陛下问个安。”

    “这几天陛下可是就在我这侯府里，一步都没走，全都是因为你啊。”

    “恩情在前，不能让人说你是一个知恩不图报之人。何况陛下是你的舅舅，血浓于水，你可得好好把握。”

    完成了自己此行的最大目标之后，曹寿也开启了作为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谆谆教导之举。

    “阿耶说的是，儿子身子好些，一定去宫里亲自问安。”

    “你有这份心就好。”曹寿点了点头，起身道：“陈家虽然底蕴不差，但盯上这块肥肉的，在整个长安城绝非只有我平阳侯府一家。”

    “想要独吞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亲自出面，拿走稍大头一点还是没问题的。”

    “陈家最核心的产业便是铁器营生，我到时候尽量把这块儿给你接过来。至于粮食那边，我也只能尽力而为，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多，你到时候不要失望。”

    曹寿明显是提前做过功课的。

    曹襄自己手中的产业，说白了，如今也就是两份。

    其中一份是自从半年前便开始的酒坊生意，而以酒坊生意为主线，曹襄还稍稍掺和了一些粮食产业。

    毕竟酿酒是需要粮食的，不把原材料这个渠道掌控好，也没办法保证酒坊生意的稳定。

    不过这一份经过曹襄半年多的时间打磨，基本上已经成型。

    另外一份，则是刚刚兴起不久的铁器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