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我的舅舅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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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俘虏

    吴鹤的情绪变化,也大大的出乎了曹襄的预料。

    他确实是打着一个给吴鹤一点点教训的心思在的。

    毕竟这人就是被朝廷上的那些家伙给推出来,专门用来恶心自己的。

    自己要是不还击,岂不是被人当成软柿子?

    只是他倒是没想到,吴鹤的骨气比自己心中预计的要小得多。

    自己不过就是随便耍了点小手段,就把他吓成这个样子。

    小子,你的心理素质不太行啊。

    不过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倒是可以用一些其他的方法了。

    曹襄从上至下地又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吴鹤,随后会心一笑。

    “今天虽略有胜果,但只是一场小胜,青州还远远未被平定,吴将军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那是,那是。”吴鹤点着头说道。

    “后面的战事还需吴将军商讨定夺,咱们以后一会府衙相见如何?”

    “曹将军相邀,莫敢不从。”

    ……

    密乡的县衙也没有比前几座城池好太多,伍会在率领败军退到此地之后,为了能够凝聚军心,并没有对手下的士兵有太多的严格约束。

    本就是流民出身的叛军,哪里会太在乎城中百姓的死活?

    至于早就已经人去楼空的县衙,更是得不到叛军的半点怜惜,所有值钱的东西,能拆的基本上全部都拆走了。

    即便是那些拆不走的,也多被打的破破碎碎,也不知道是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珍奇玩意,还是非要把这些东西全都弄坏掉解气。

    如今的县衙,要比年久失修更加年久失修,一眼走进去的时候,根本看不到有半点完好的地方。

    吴鹤过来的时候,所能落脚的地方,还是曹襄刚刚派人收拾起来的。

    “这些叛贼当真是该死!”

    抛开大家所信奉的立场不谈,吴鹤和曹襄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都是朝廷的官员,身后靠着都是朝廷的这棵大树。

    他们属于是大汉的官方,是官家。

    县衙毫无疑问,是他们官方的机构,相当于是自己家的东西。

    不论这东西里面之前做的是如何一个衣冠禽兽,但是看着自家的东西被毁,是个人都会觉得愤怒。

    一脚将边的一个破瓦罐给踢开,吴鹤踩着已经枯老的树枝踏上了一步一步的台阶。

    “这些叛贼固然该死,但在他们背后挑唆这些叛贼的人却更加该死。”

    曹襄笑着主动出来迎接。

    吴鹤脚步一顿,抬头道:“将军这话是何意思?这些叛贼背后还有人?”

    如果这些叛贼是自发产生的,那说白了,不过就是一场普通的起义罢了。

    吴鹤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而且目前所有的情况也都有着十足的原因。

    毕竟瓠子口决堤,黄河之水倒灌,多少良田被淹,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连一口饭都吃不上。

    镇压这些人的造反是他身为朝廷一员的职责,但从心底里,吴鹤并不觉得这些人有什么错。

    即便是换做是自己,当自己连一口饭都吃不上的话,难道会选择乖乖等死吗?

    肯定也是不会的。

    就算是把自己变成这些人所处的位置,自己也会做出跟他们一样的选择。

    但如果这些人背后有人挑唆的话,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根本只是一场自发行为的造反,可能就变成一场早有谋划的谋反。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吴鹤的神情都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曹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将军请随我来。”说着,曹襄就转身将吴鹤带到了后院。

    后院的院子里也是一片狼藉,不过已经被清理出来了一块空地,勉强还有一个石桌可以坐。

    邀请吴鹤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之后,吴鹤的目光不由得停在了被押着,五花大绑着的,跪在旁边的人身上。

    从这家伙的衣着服饰,以及狼狈情况可以看出,这家伙应该是之前的叛贼一党。

    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躲过了昨日的那场大水。

    但很明显,这家伙的运气虽然好,但也没有好到爆棚的地步。

    虽然躲过了昨天的那场大水,但却没有躲过今天的搜捕。

    “把你刚才说的,在跟吴将军说一遍吧。”

    “好的好的。”被五花大绑着的男人扭动了一下身子,本来想冲着曹襄和吴鹤两个人磕个头,但转了转身子发现行动有些不太利索,索性就没在动弹,只是一股脑地,将自己之前所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之前和两位将军作对的逆贼首领名叫伍会,原本是泥水村人,后来因为一场大水,把他们家的田和房子都淹了,迫不得已出来路上实在是太饿了,没什么办法,结果这家伙心一横就选择了杀官造反。”

    “小子是最瞧不起伍会这样的,但当时小子走投无路,没办法将此事告知天使和将军,只得被伍会这样的小人所裹挟,这才迫不得已和两位将军为敌。”

    “少说这些没用的,说后面!”曹襄皱着眉头,冷哼了一声。

    什么走投无路走投无路的,无非就是贪生怕死罢了。

    现在看着伍会已经败亡,没什么前途了,才有这番说辞而已。

    只不过人能活下去与否,看的可不是自己嘴里说的是否天花乱坠,而是这个人本身有没有价值。

    如果这个人本身有价值,即便是他不说,在史书上后面能给他编出来一大串的好话,什么隐忍不发,卧薪尝胆。

    但若是这个人没有价值,那又有什么必要去留他呢。

    “是是是……”被五花大绑着的男人知道眼前这两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连忙把自己后面想给自己脱罪的那一串话憋了回去,继续道:“但伍会就是普普通通的大佬粗一个,他哪里懂得什么带兵打仗。”

    “当初自从他带领着弟……其他人拿下了寿光之后,就一直待在城里面不动弹,根本就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寿光也不是伍会真刀真枪打下来的,而是寿光的县令自己先尿了裤子跑路,寿光直接群龙无首,这才让伍会那等小人有了可乘之机,占领朝廷的城池。”

    “只不过当伍会这小子在占领了寿光之后,就在城内搜罗到了一名愿意给他出谋划策的军师。”

    “这军师可当真是了不得的人物,不仅出口成章,还富,富,腹有经纶,反正真的特别厉害。”

    被五花大绑着的男人,虽然在言语上极力的贬低着伍会,但对于这一名军师确是发自心底里的佩服。

    “当初咱们都是一群破破烂烂,连下一顿吃什么都不知道的,伍会带领我们拿下了寿光之后,本来说好的,要让我们在城内随便吃,随便玩。

    “但是自从那名军师来了之后就死活不让,可是他不让我们在城里面随便吃,随便玩,那兄弟们吃什么?然后军师就说他有办法能让咱们都吃上好的,穿上好的,但前提是咱们得听他们的话。”

    “兄弟们一开始是不相信的,可架不住伍会信,兄弟们也就只好跟着先信上一次。本没有想到这军师是真的有能耐的人,他真的给弟兄们弄来了好衣裳,好吃的。”

    “甚至还有好酒,好肉。而且就是在当天晚上,军师就给咱们送过来了。”

    吴鹤脸色越听是越凝重。

    伍会当时手下的人虽然不多,但能够把一城的县令给直接吓跑的,最起码也得有个几千人。

    要准备这么多人的衣裳和食物,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

    寿光的县衙或许有些存货,但想完全依靠存货解决明显不现实。

    所以可以显而易见,这个所谓的军师在寿光一定颇有能量。

    也只有在当地有些家财的人,才能够轻易的拿出来供养几千人队伍的衣服和食物。

    不对,能供养这么多人,已经不是有普通的家财了,那绝对得是当地的大豪族。

    可是寿光的豪族……也没听说过少了哪个家啊?

    这种当地的大族,不同于普通的商贾,土地的供养能力是有限的,一城也就能养出那么固定几个大族。

    像是邺县那种河北的大县,要比寿光可富裕的多,但也就供养出了六七个大族而已。

    而且正是由于土地的供养能力是有限的,每一个家族都希望自己的家族能够变得更加强大一点,所以互相之间的竞争颇为剧烈。

    如果不是像当初曹襄那种,强龙压着地头蛇,几乎是迫使当地的这些大族联合起来的话,这些大族之间是很难真的联合到一起的。

    尤其是曹襄和吴鹤,这一次过去和当地的这些大族之间又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

    甚至说,如果这些家族当中真的有人私通叛贼,其他家族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如果其他家族知道这一点,直接把这条消息告诉他们的话,这无疑相当于给他们自己的家族,剪除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如此简单的借刀杀人的伎俩,吴鹤不相信这些当地的家族主事人们想不到这一点。

    可是他们在收复寿光之后,并没有收到任何的通风报信。

    难道说是当地的这些家族都在私通叛贼吗?

    那也说不准,如果这些家族都跟叛贼有关联的话,那叛贼的军师就不应该是只有一个人了。

    毕竟连押宝都已经押上去了,怎么可能不再派个人盯一下呢?

    有点问题……

    吴鹤按自己的心里标注下,这是一个疑惑点之后,被五花大绑绑着的男人仍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后来军师把我们大家都安排好之后,让我们不能随便出军营,更不准咱们打扰城内的百姓,然后军师就自己出去了,说是要去北面探查情报。”

    “当时咱们北面就一个刘怀堂,伍会手下只有我们这点儿人,哪里可能是刘怀堂的对手?所以当时弟兄们也都没太放在心上。”

    “可也就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军师又带个人回来了,然后告诉我们说北面的刘怀堂被灭了,还让伍会北上去接手刘怀堂的地盘。”

    “伍会那家伙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斤两,他这么一个小人,怎么可能是两位将军的对手啊,这不就是在自寻死路吗!?”

    “但是军师说,他有办法能对付两位将军,还让大家不要害怕。”

    “后面的事情就是跟两位将军打仗了,只不过一仗都没赢,但军师每一次都会亲自迎接这些战败的人,然后说他们是在诱敌深入,是有功之臣。”

    “具体的我也没记得太清楚,反正就是每一次前面的人打了败仗之后,回来都能够大吃大喝一顿,根本没有打输了的样子,好像就是打赢了一样。”

    “私下里好像听人说这是军师的计谋,再过段时间就是两位将军的死期了。”

    吴鹤听到这里,不由得恍然大悟。

    之前他虽然和曹襄犟嘴,但对于叛军是如何在节节败退的情况之下,还能够保持军心不溃散是非常疑惑的。

    毕竟即便是朝廷的军队,在打了如此多的败仗之后,都会有军心浮动的现象出现。

    何况是这么一只才刚刚被接收的队伍。

    简直不合常理。

    可听了这么一通话才明白过来,原来人家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打输了。

    这其实虽然方法用的有些偏门,但不得不说,还真是一条有意思的路子。

    只要我表现的像打赢了一样,那大家自然就不会因为打输了而浮躁。

    而且这军师是确实有手段的。

    如此诱敌深入,让所有人都能够稳定后撤的同时,等大家退到了密乡,背靠潍水之后,他早就已经在上游布好的杀招便是出动之时。

    被五花大绑绑着的男人,后面说的就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吹捧和贬低之语。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吹捧着曹襄和吴鹤两位将军有多么的英明神武,朝廷有多么的伟大和仁慈,骂着伍会是个艰险卑鄙的小人,军师也是一个虽然有才,但却自不量力,螳臂等车的无知之徒。

    莫说是曹襄不想听这些没营养的话,即便是吴鹤,那这些的时候都不由得偏了偏自己的头。

    “带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