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在最后那个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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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奇妙的钱一无自然会有奇妙的计划

    “大家都找你!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唐笙大吼。

    电话里笑了两声,非但没有意识到那天灾一般的危急,反而轻松回道:

    “嗐!吓唬你们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唐笙举起手机就想往下砸,但不行,这是淼淼的,淼淼的……

    气急败坏往周围搜寻一圈,一时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出气筒,最后她狠狠踢了下地上的石子,然后一脚蹬在树上,震落一大片叶子和黑色的小果。

    这家伙是真该死呀!

    “你现在在哪?”唐笙问。

    “嗯……我如果告诉你了,你不能告诉……”

    “你在哪?!”

    钱一无被吼得利利落落报出个酒吧名字。

    “你在那等我,再敢跑我就真当你死了!”

    说完,唐笙愤恨挂断电话,拉着淼淼出校门。在校门口,赵淼淼慌忙地将钱一无的消息传给白从谦,而唐笙拦了个车,两人直奔酒吧而去。

    那酒吧在河对岸的新商业圈里,两人穿着校服往里走的时候,门口保安过来拦她们,但唐笙一脑袋怒气烧得正旺呢,这是谁都能拦得住的?

    她不管不顾往里冲,门口几个做安检查身份的小伙子,都被那要杀人一般的模样给唬得心里发怵。

    穿过走廊,推开一扇厚重的推拉门,眼前的光线顿时黯淡下来。

    这个室内空间很大,低矮的沙发围着低矮的茶几,圈出一个又一个方块空间,人们三三两两各自坐着,烟气像纱一样在眼前袅绕。

    抬眼一瞧,那个昏暗舞台上抱着吉他唱歌的家伙,不就是钱一无吗?

    低着眉眼,淡淡扫着弦,神情清冷,声音清冷,叫这些天悬着紧着的心,一下就落了下去。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禁止未成年人入内!”

    那几个制服小伙子跟进来,横在唐笙面前,有人抓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外头拉。

    突然的喧闹吸引来了场内其他人的目光,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舞台上的钱一无。

    一段词唱到一半,看见入口那几个人,特别是其中那个熟悉得让人难掩笑意的影子,他立即站了起来,将吉他往旁边一扔,直愣愣往下飞奔而去。

    “唐笙!”

    接着,一阵真实而热切的触碰感,在几天的提心吊胆之后,全落在一个熊抱里头。

    那些本就微弱的光线,一下子全被遮住,一股暖烘烘的沐浴露味道将她笼在其中,某种渴求、冲动、但又小心翼翼的力量,紧紧环着她的整个身子。

    “你真的来找我了!”

    他的嗓音变得轻缓、变得温和,就从她耳边响起,因为努力克制的激动而显得有些颤动。

    酒吧里的顾客不明就里,但看着这仿佛小情侣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终得艰难相见的一幕,从第一个脑子不好使的扬起手鼓掌开始,场内的掌声像瘟疫一般飞速传染。

    多么叫人感怀的一幕,多么适合给青春恋情上坟的一刻!但问题是……

    唐笙现在气得要死。

    这些傻逼现在到底在鼓些什么脑补都补不明白的掌!

    “你干什么?!”

    她一下子炸了毛,狠狠挣扎着,从臂膀里挣开。

    “怎么了?”钱一无一副无辜样子。

    他还好意思问怎么了?这几天闹得所有人都惶惶不得安宁,他还好意思问?

    唐笙顺手拿起桌上摇筛子的盅就朝他砸。

    骰盅一个一个飞到他身上,其中一个正中脑门,给他人都猛击得往后退了两步。

    “别别!有话好说!”钱一无伸着手,想把她手上的投掷武器按下去。

    而他一动手,唐笙更愤怒了,攥着骰盅便往他头上拍。

    “别这样!不至于!我错了行不行!不是,你别打脸呀!”

    钱一无挡了两下,便被唐笙凶猛的攻势给砸得头得不敢从胳膊后头露出来。

    钱承佑带着一群人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唐笙一脚踩在沙发上,手握骰盅当凶器,动作狠得像要杀人,而钱一无背靠沙发角落蹲着,双手护头,缩成一团,挨揍挨得嗷嗷叫。

    旁边几个安保面面相觑,正围上去想把二人拉开,而钱承佑挥了挥手,他身边几个人便上去把保安拦了下来,他则环着手在旁边看着。

    白从谦听钱一无叫唤得实在惨烈,不忍心想上去拦一下。

    但他人才刚刚往外头迈了一步,钱承佑便拉住了他,“你干什么?”

    “人这不是找到了嘛,安全最重要……对吧?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坐着好好聊?”

    “聊什么聊?”钱承佑一声冷哼,他没直接给这小崽子一脚踹医院里,已经是他最大的爱意!

    还聊?

    他从隔壁桌抽了瓶还没开封的酒,伸手递给唐笙。

    唐笙被这一打岔,回头看见这一群人,当下也收敛了些。毕竟当着对方家长的面揍人,她还是干不出这么无法无天的事。

    可谁知钱承佑一副跟她同仇敌忾的样子,他又把手里的酒瓶子递了递,说:

    “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让你换这个,这个顺手。”

    钱一无听见这个声音,先是一惊,然后愤慨抬头,“不是说好了不告诉他们吗?”他还一副自己被出卖了的气恼。

    钱承佑就跟没听见他讲话一样,继续跟唐笙劝慰:“没关系,你继续,反正我连丧葬一条龙都已经联系好了!今天不打死算我的!”

    钱一无看了看他手里那个黑桃A的结实酒瓶子,顿时怒从心中起,“钱承佑,你是真想弄死我?”

    “你不是喜欢装死吗?我帮你一把!”

    说着,钱承佑将瓶子往玻璃茶几的边缘一砸,瓶身便从中间裂开,香槟和着瓶底的碎片撒了一地,而他举着剩下的半个瓶子,尖锐的裂口明晃晃戳在钱一无脸面前。

    “你拿这东西指我?”钱一无问得有些不敢置信。

    “不然呢?我没用你脑袋开它,已经算我脾气好!”

    “哈?”钱一无越发讶异。

    明明之前有定好的约,是他们自己不按照约定的来,还出尔反尔非要逮他回去,那他采取一点个人措施,这很奇怪?

    而且他都说了那个副校长有问题,说了那个监控不可信,但一个个的,不信他的话,反而觉得他仗势欺人、给人家泼污水寻乐子。

    他付丞是谁呀?他配当他钱大公子的乐子?

    行!都不信!那他就给他们好好演示演示,从那间办公室的窗子出去,到底能避开监控溜出去干多少事情!

    那天夜里,如果不是那个哭声,他现在尸体都开始烂了!

    他只是把本来大概率发生的事情,摆他们眼面前,让他们自己好好瞧,这很委屈他们吗?

    一旁的酒吧安保们再搞不清楚状况,也知道不能再任其继续下去,这人砸的那瓶酒,光成本都够抵他们半个月的工资!

    有人拿对呼机叫了几声,没多久一群年轻安保小哥都聚了过来,围着他们,说请他们去外头谈一谈。

    “走吧!”钱一无毫不示弱地握住剩下半个瓶身,把它往旁边掰过去,“反正你也不敢动手,别在这装了。”

    “你就知道我不敢?”

    钱承佑把酒瓶子从他手里倏地抽出来,尖锐的玻璃棱角带上了点血痕,钱一无感觉手心一阵疼,也不再压抑自己那臭脾气。

    “行!那你来!今天不打死我,谁都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