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铎之罪案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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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生死迷局 (4)

    刑警白瑞雨向黄丽澄汇报查监控的情况,荣安小区物业的几处监控都查了,只看到疑犯骑车出入,未发现更多的线索。白瑞雨说他正带着片警,查荣安小区周边的监控及从荣安小区到许在野居住小区沿街的监控。白瑞雨说他看许在野的笔录,里面提到他那个妹妹安井在晚上出去上网,他觉得一个小女孩,大冬天大年初二一个人去上网,似乎有问题,但具体哪有问题,他又说不上来,就又看了安井的笔录。发现安井说她上网的网吧,就是荣安小区外围的底商。白瑞雨去网吧查了监控,监控显示,安井确实如她所说,在18时28分进入网吧,要了包间,直到21时30分从网吧出来。

    根据安井笔录显示,安井说大年初二那天上网的人还是很多,安井没有身份证,是网管按照惯例,替安井“代刷”的身份证。大厅有人抽烟,安井嫌吵闹和烟味,就要了包间。包间内有两台机器,安井就交了双份的钱。网吧监控未能完全覆盖,只有门口和大厅有监控,根据监控显示,安井进入包间后再次出现在监控里已经是到前台结账。白瑞雨查看网吧地形,未被监控覆盖的区域是一排包间和卫生间方向。白瑞雨问询了网吧老板,老板确定网吧就只有正门这一个出入口,没有后门,白瑞雨搜寻一番,确未发现后门。白瑞雨还去卫生间查看一番,见男女卫生间窗户外均有铁栅栏,确定无法从卫生间窗户出入。白瑞雨让网管查了“日志”,也如安井所说,她那天上网就是在看剧看综艺玩游戏。

    听完白瑞雨的汇报,黄丽澄疑问:“你为什么会怀疑一个小女孩?”

    白瑞雨摇了摇头,说:“说不出来,就是感觉她有问题。一个小女孩,本身就没什么钱,上个网看个电影,去包间可以理解,那为什么要把另外一台机器也包下?”

    黄丽澄说:“笔录上说她心情不好,想安静一下。我让片警问了她两次,一问她她就哭,没问出啥有价值的线索。”

    白瑞雨疑问:“她没有户籍,在国内户籍管理很严格,怎么可能会没有户籍,笔录显示她对幼年的事情也记不清楚,就算她是幼年就被拐卖,对家乡对父母,总归会有些记忆,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黄丽澄想了想,说:“我觉得她记不清楚幼年的事,没问题,她要是三、四岁就被拐了,能记住什么?你现在能想起三、四岁时候的事嘛?”

    白瑞雨思忖着说:“就是感觉她有问题,笔录显示她说的她长大的地方,用的是方言,我们根据她用方言所说的地方对照查找,云南那边根本没她说的那个地方。将她的DNA输入寻亲网站,也没有比对结果。”

    黄丽澄说:“你要是觉得有问题,就找个女警,再问问她,小女孩,别把人家吓着了”

    吩咐完白瑞雨,黄丽澄坐在办公室里梳理案件线索,再次看了对许在野问询的笔录,回想起问询时的情形,又看了问询的监控,监控中感觉许在野神情既紧张又慌乱,又在刻意的装作镇定,按照吕向前所说,一般人面对警方的问询都会紧张,不能因为紧张和慌乱就怀疑对方。黄丽澄觉得既然不能因为许在野紧张而怀疑他,更不能因为紧张就排除怀疑。黄丽澄感觉许在野并未说实话,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感觉,她相信她作为刑警的直觉,打算再次提审许在野,给许在野施加压力,想着在重压下,许在野毕竟年轻,心理防线会松动甚至崩溃。黄丽澄没告诉吕向前,独自带人前往看守所,再次提审许在野。

    在问询室里,黄丽澄没有直奔主题,还是接着问之前的案情,用了诸多问询技巧,如故意说错时间,故意在问询的时候突然跳开之前的话题,询问别的话题,之后再跳回之前的问题,边问边观察许在野的神色,与之前的问询并无太大差别,许在野仍是呈现紧张但有意克制的神情,黄丽澄还察觉到有些问题,许在野下意识流露出的“微表情”,在她看来是在说谎,黄丽澄想了想,打算再“加把火”,彻底攻破许在野的心理防线,便猛地拍了下桌子,问:“许在野,警方的政策你是知道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嘛?”

    许在野说:“我知道的我都说了。”

    黄丽澄又问:“现在老实交待,我还能算你有自首情节。”

    许在野想了想,说:“我知道的都说了。”

    黄丽澄又问:“如果你被威胁了,你不用害怕,跟警方实话实说,警方会保护你的安全。

    许在野说:“黄警官,那天确实有人来我家了,我确实没看到他的脸。”

    黄丽澄看了看笔录,突然问:“老何是你杀的!”

    许在野说:“不是!”

    黄丽澄又说:“就是你杀的!”

    许在野说:“真的不是!”

    黄丽澄又问:“你为什么杀老何?”

    许在野说:“人不是我杀的。”

    黄丽澄又问:“你同伙叫什么?”

    许在野说:“我没有同伙,人不是我杀的。小区有监控,满大街都是监控,你们看监控不就全知道了。”

    黄丽澄向后靠了靠,靠在椅子上,说:“许在野,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看在你和老吕的关系上,我才给你这次机会,希望你能够把握得住。”

    许在野想了想,说:“我不需要你给的机会,我再说一遍,老何的死跟我无关。”

    黄丽澄叹了口气,说:“机会给你了,可你不珍惜啊,……张文铎在大年三十晚上去过你家,你为什么向警方隐瞒?”

    许在野想了想,说:“忘了!”

    黄丽澄疑问:“忘了?”

    许在野说:“你们问我,我一紧张,就忘了。”

    黄丽澄苦笑着问:“那么容易就忘了?”

    许在野说:“真是一紧张就忘了。”

    黄丽澄无奈地笑了笑,说:“就算你因为紧张而忘了,张文铎是在除夕晚上去的你家,老何是初二在你家出事儿,这期间有两天时间,你见过张文铎,知道张文铎被警方通缉,为什么不向警方汇报?”

    许在野思忖片刻,说:“害怕,他威胁我不准报警,……张文铎在厂房里杀人,又在夜里进入我家,我觉得这些事凭他一个人肯定办不到,我觉得他还有同伙,担心我向你们汇报了,你们又一时抓不住他,他会因为我报警而报复我。”

    黄丽澄无奈地笑了笑,问:“怕了?那在火车站,你明知道去追人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去追,那个时候怎么就不怕呢?”

    许在野思忖半晌,缓缓地说:“在火车站追人也怕,当时不怕,后来越想越怕。张文铎来我家走后,我还是害怕,怕报警会遭报复,可能,……可能就是想的越多,顾忌越多,自己吓自己吧。”

    黄丽澄接着问:“你们都聊什么了?”

    许在野说:“也没说什么,他就问我那天晚上,厂房里的事,他说孔林不是他杀的,问我是否知道厂房里的情况。”

    黄丽澄问:“你怎么说的?”

    许在野说:“实话实说,我刚进那个厂房,就被人打晕了,还是张文铎把我弄醒的。”

    黄丽澄从许在野既紧张又刻意压抑的神情上,无法判断许在野是否在说谎。原打算通过审讯一举攻破许在野的心理防线,没想到许在野似乎也在多次的问询中,逐渐增强了心理素质和心理防线。许在野的表现,一度令黄丽澄也有些恍惚,但她还是相信她的直觉,许在野有问题,可警方目前掌握的线索,又不足以令检察院批准逮捕,黄丽澄思来想去,决定再梳理线索,核实物证,看能否有将许在野批捕的可能,在此之前,仍旧将许在野羁押在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