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红火岁月做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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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进山”

    马克俭简单洗漱了一下,把头发擦干。

    这年头不知道国外有没有洗发用品,反正国内也没有什么洗发膏、洗发水。

    家庭好点的会用点洗发粉,有点类似于鲁大爷的皂角粉,也有人用淘米水,家庭差一些的直接用清水。

    尤其是从今年下半年开始,油水开始不足,头发根本不出油。

    马克俭坐下给唐植桐散了颗烟,自己将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看了眼王雁,没敢点。

    “想抽就抽,我还能拦着吗?”王雁似有察觉,转头看了一眼,说道。

    “瞧,多好的媳妇,当初还得三嫂主动。”唐植桐目送王雁出去后,跟麻三说道。

    “单位选我去委培,这阵子没怎么去单位。”听马克俭这么问,唐植桐才想起没有跟麻三哥说起这档子事。

    “那是!我聪明着呢!”王敬民臭屁道。

    “直接写信寄家里就行,我没住校,见天往家跑。”唐植桐没有给马克俭留学校的

    “她啊,不做,在家最多洗洗衣服。”唐植桐说完不忘给马克俭挤挤眼。

    “没必要,我觉得都不会如愿的。”唐植桐还真知道这件事,犹豫了一下,回道。

    “那不一样,我那是疼媳妇。”唐植桐大言不惭的回道。

    “在椿树胡同炖了,带回了一盒,咱妈给装的全是有肉的。”唐植桐掏出饭盒交给小王同学,自己则将兔子皮挂起来,等攒攒再去一趟皮毛厂,加工成帽子、手套、皮衣啥的。

    “我这位聪明的弟弟,该写作业了吧?”王静莹见弟弟躲厨房不出来,干脆过来叫人。

    王敬民惦记着兔子,站在唐植桐后面,饶有兴致的看着。

    唐植桐也是因材施教,掏出一颗铅弹,告诉小舅子如何塞弹上膛,保险起见,他的一只手一直握着枪管。

    唐植桐说去岳家并非虚言,有点能过明面的肉食不容易,打算给那边留下一半。

    小孩子耐性弱,练了会姿势就央求着姐夫让自己放一枪。

    “嘿嘿,没人敢!上次欺负我的那几个进未管所了,学校里那几个混混都怕我,还要认我当老大呢。”王敬民骄傲的回道。

    唐植桐知道这是个非常好的单位,不仅光荣,而且有自己的农场……

    “这个就算了,都是临时抽调,即便有交情也不深,我不能让三哥犯错误。”唐植桐不假思索的婉拒了。

    按人头分?好像也没毛病。

    “今天就到这吧,兔子该出锅了。你回头再练练指头上的力量,下回咱再玩。”唐植桐将枪收回,说道。

    “三哥,这单位接待的都是上级别的,保密要求不会低了。你自己也说说出去光荣,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呢?四九城的爷们向来消息灵通,传出点什么来会很麻烦的。”唐植桐点到为止,他之所以清楚,是因为这条选人门槛在后世是公开的,服务人员全部都是外地青年,四年一换,从无破例。

    “怎么又往这拿兔子?文文不是说家里没有了吗?”叶志娟今儿在家,看到兔子,疑问道。

    唐植桐收拾好兔子,看了眼时间,索性将兔子全剁了,在这边炖好了再带点回家吧,回家再做赶不上晚饭了。

    “就你歪理多,我这也是疼媳妇。王雁,你说对不对?”马克俭深吸一口,缓缓将烟气从鼻孔里排出。

    不怪唐植桐发笑,眼下四九城的老爷们听媳妇话的还真不多。

    “那我明天问问,你留个学校的电话或者

    “轻易不加班,小王倒是想学做饭来着,但我妈不同意。”唐植桐赶紧往回劝,看个热闹也就算了,不能给人家拱火出真火来。

    唐植桐知道马克俭所说的人民宫,这是百姓对那座规模宏大建筑的叫法,由于尚未最终定名,也有人称其为万人会堂。

    而且不止会堂,其他类似性质的单位大多参考了会堂的选人标准。

    将兔子放入高压锅开炖后,唐植桐洗把手,回客厅看姐弟俩写作业。

    “为什么?”事关自己前途,马克俭不明就里,追问道。

    等唐植桐上来的时候,叶志娟已经给唐植桐装好,满满一饭盒,都是捡的肉多的部位。

    “那是。你三嫂私下跟我说过好几次,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那天点醒,说不定我俩还成不了呢。”马克俭自豪的回道,眼里充满对媳妇的满意,一点都不带掩饰的。

    “行啊,桉子,等毕业就是干部,哥们以后得找你罩着了。”马克俭大大咧咧的说道。

    兴许是军武之家与普通百姓教育观念不同,叶志娟并未禁止孩子摸枪,只是嘱咐女婿照看着些,不要往人身上、窗户上打。

    “哈哈哈,那到时候我就让我家小子跟在你闺女屁股后面,感情从小培养。”马克俭哈哈一笑,开玩笑道。

    “你家小子要是敢跟在我闺女屁股后面,小心我闺女一个过肩摔把他撂倒了!小王可是有功夫在身的,到时候肯定会传给闺女。”唐植桐同样以玩笑的方式回应着。

    叶志娟其实一直站在窗口关注着楼下的动静,看到这里,放心的出了次卧。

    “哈哈哈,该!”唐植桐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拍着大腿笑出了声。

    既然马克俭这么说,唐植桐就没再拦着,眼下厨子还是具有优越性的,等明后年就有厨子也缺粮了……

    “我这不是晚上下班晚,担心你自己饿着吗?”在兄弟面前,马克俭没在媳妇这边讨到好,有些尴尬。

    “也是。那就安心在这边干吧。”马克俭相信发小的眼光,自己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啧啧,孩子还没影,这就打上架了?”王雁不在,马克俭又抽出两颗烟,递给唐植桐一颗,自己则就着烟屁股又续上。

    “不用,你们去写作业吧。”唐植桐看着友爱有加的姐弟,笑眯眯的摇头道,自家妹妹就是太乖巧,丝毫体验不到王静文姐妹欺负弟弟的这种快感。

    “当个屁的老大,小心被咱妈把你屁股打肿喽。咱不能让别人欺负,也不能欺负别人,知道吗?”唐植桐告诫道。

    哎,扣一下没扣动……

    “只要咱妈同意,我就让你放两枪。”唐植桐朝卧室的方向呶呶嘴,示意小舅子去请懿旨。

    这栋建筑边设计、边施工,用料扎实,设计寿命350年以上,9月9日将正式命名、投入使用。

    “行。其实你想吃的话,我能给你搞一些。运动会期间正好中秋,我听糕点师傅说会做一批,肯定会有剩的。”马克俭清楚现在外面什么情况,点心不太好买,即使买到,味道也不如从前,但赛事的后勤用料很扎实,这个他心知肚明。

    “咱兄弟们不讲这些,再说,这都是你和三嫂的缘分。”唐植桐摇头,一点要好处的意思都没有,时下虽然彩礼、嫁妆都不讲究,但媒人这一块约定成俗是要给点好处的。

    这就尴尬了。

    “是有这个想法,在人民宫上班多光荣啊,说出去自豪、有面子。你说要不要找吴组问问?”马克俭点点头,一脸向往的确认道。

    “嚯!真给哥们长脸,哪个大学?”马克俭听后非常高兴,追问道。

    “拍个黄瓜就成,千万别破费。”唐植桐赶忙拦着,时下都不容易,这顿多做一点,说不定马克俭和王雁就要多啃两天咸菜。

    王敬民看姐夫出来,屁股底下可就坐不住喽,放下笔,像是自言自语,其实是说给姐姐听:“作业快写完了,我得陪姐夫说会话,要是大姐知道我冷落了姐夫,又得凶我了。”

    “催催催,就知道催。”王敬民不满的嘟囔两句,不情不愿的往外面走,一步三回头。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

    “三哥也想活动活动?”唐植桐听懂了马克俭的言外之意,问道。

    有弹在膛上就是不一样,王敬民也不嫌唐植桐虚握枪管,专心致志的瞄准院子里的一棵大树树干,在确定没人后才尝试扣动扳机。

    “姐夫,要我帮忙吗?”王静莹扭住自己弟弟的耳朵,朝唐植桐问道。

    兔子已经炖好,汤浓肉烂,香喷扑鼻。

    “哪还有假?你也不看看谁出马。”唐植桐嘚瑟的回答道。

    未管所,是少管所的前身,一个关押少年犯的特殊教育机构,具有强制性,在收押年龄上没有那么死板。

    “小王在家做饭吗?”王雁刷完杯子,给唐植桐和自家男人分别倒了一杯水,问道。

    “挺好的,大家都羡慕我有皮书包,可有面子了!”王敬民避重就轻,言外之意就是学习没啥进步。

    “好嘞,不许反悔!”王敬民一听,放下枪,拔腿就跑,跟刚才出厨房判若两人。

    “哈哈,那可就说定了。要不要结个娃娃亲?”马克俭贼兮兮的问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说这个还太早。你那边工作怎么样?抽调回来能不能调一级?”唐植桐接过烟,没有点上,而是夹在了耳朵上。

    唐植桐没拒绝,大不了下回再“进山”打两只兔子呗,到时候一家一只。

    从马克俭家出来,唐植桐在阜成门外的护城河边找了个没人的空地,从空间里薅出气枪,塞弹上膛,又薅出一只懵逼的兔子,单手抬枪,照着尚在懵逼中的兔子脑门来了个一发销魂。

    

    打完收工,将气枪往肩上一背,兔子往车上一挂,伸脚往回赶。

    “行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做的饭我都嫌难吃,你不嫌就已经不错了。桉子,跟你哥聊着,我去洗洗衣服。”王雁压根就没生气,跟唐植桐点点头,端着盆出去了。

    “不错嘛,都知道拽词了。”唐植桐夸了一句小舅子。

    “熟了才好吃。在学校怎么样?这学期学习有进步吗?”唐植桐拎回兔子,放在刷碗池里,打开水龙头,开膛破肚,有自来水就这点好,不用操心招苍蝇。

    “滑头。没人欺负你吧?”小舅子的学习有小姨子操心,唐植桐没有再多追问。

    “好嘞,我先收拾兔子。”唐植桐放下挎包,跟王静莹打个招呼,乐呵呵的去了厨房。

    告别岳母一家,唐植桐背上包、扛上枪,拎着兔子皮回家。

    “想得美!我闺女可宝贝得紧。”唐植桐赶紧摇头,包办婚姻要不得。

    “唉,谢谢你。”对于女婿的贴心,叶志娟没再多说,因为再多的言语在实际行动面前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叶志娟接过放在桌子上。

    “不怕,好吃!”王敬民一点都不害怕扒皮的场面,甚至用手戳了戳兔子。

    “你别和小王比啊,桉子下班多早,不加班吧?”马克俭说完王雁,又问道唐植桐。

    “大哥不说二哥,你也没好哪去。”马克俭没好气的回怼了一句。

    “这不马上中秋了嘛,我想学学怎么做月饼,学费好商量。”唐植桐会做菜,但甜点是短板,盛世的时候,大多是女生对加工甜点更感兴趣一些。

    “最近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小兄弟现在生活好,啥都不缺,马克俭一直将这事记在心里,想着等以后有机会再不着痕迹的表达谢意。

    唐植桐想着少装一点回去,给这边多留下一些,被叶志娟拒绝了,理由是这边就娘仨,花市五口人,理应多分点。

    王敬民像是拿到了玩乐许可一般,屁颠屁颠的跑到唐植桐跟前,央求道:“姐夫姐夫,你教我打枪吧。”

    唐植桐以下午要去岳家为由,中午浅尝辄止,并没有多喝。

    “成,那就等我信吧。你坐一会,我收拾两个菜。”马克俭听后很感动,看了眼时间,打算做几个菜,好好招待一下唐植桐。

    “嘿嘿,嫂子要是当老师,肯定是个教学小能手。”唐植桐笑出了声,划根火柴给马克俭点上。

    来到椿树胡同这边,王敬民看到兔子,一蹦三丈高,哈喇子都快淌出来了:“嗷!有兔子吃喽!”

    “那兔子呢?怎么就剩一张皮了?”小王同学不解的追问。

    “你端的动吗?还打枪?”唐植桐一听乐了,反问道。

    “好,吃兔子喽!”王敬民欢快的蹦起来,炖兔子在前,那么一点意犹未尽也烟消云散了。

    “认识啊,怎么?有事?”马克俭抽口烟,不舍得将烟屁股怼在烟灰缸里。

    “咱俩都不一个系统,罩个屁哦。我好好干,等你家大侄子参加工作的时候,说不定能帮上忙。”面对发小,唐植桐也很坦诚,等马克俭孩子到了参加工作的年龄,也就到了操作空间最大的那几年,这事有戏……

    “对个屁!还以为嫁个厨子能不做饭,我现在还不是给你做饭?”王雁头也不回,吐槽道。

    “您客气。我还带了点黄豆,您回头泡上,发点豆芽、豆嘴啥的,调剂一下菜篮子。”唐植桐说着,又从挎包里掏出一包黄豆。

    “你真打着了?”看到兔子皮,小王同学惊讶的问道。

    “我心里有数。这两天在试菜,吃不了能往回带一点,热热就能吃。”马克俭打个哈欠,朝唐植桐摆摆手说道。

    “邮电学院。”唐植桐嘿嘿一笑,答道。

    “哪有那么容易。”马克俭摇摇头,接着想起某件事,开口咨询好兄弟的意见:“我们这次抽调为了完成全运会保障任务是真,但也是为了演练。过阵子估计得再借调到人民宫那边为庆典做保障服务,那边缺人,不少同事暗地里都在较劲,想留在那边。”

    王静莹听到弟弟的话,朝他翻了个白眼,倒也没拦着。

    “端得动,不信你看!”王敬民说着就把气枪端了起来,像模像样道。

    午饭“简简单单”四个菜,两荤两素,有两个是马克俭带回来的剩菜,别说,味道真不错。

    “嘿嘿,在这边也挺好的。三哥,你这边认识面点师傅吗?”唐植桐认同的点点头,不再多说。

    “嗯,老师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王敬民点头,一脸认真的回道。

    “不害怕吗?”唐植桐三下五除二给兔子宽衣解带,拿着光溜溜的兔子在王敬民眼前晃了晃。

    最后,唐植桐稳住枪身,让小舅子两手扣扳机,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射击。

    “今儿我做饭,衣服放着,我一会洗,这总行吧?”马克俭看王雁端起衣盆,赶紧说道。

    有了叶志娟的许可,唐植桐带着小舅子来到楼下,先从姿势教起。

    为了照顾家人口味,唐植桐在椿树胡同炖兔子的时候没有加辣椒,回到家倒上一碟辣椒油,小王同学蘸着吃就行。

    吃完兔子“进山”吃兔子,打完兔子“进山”打兔子,这小日子过得,啧啧啧,快活赛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