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好事？”郑子儒惊讶道，“你还是艳福不浅呢！”

    “嗐，”路川摇摇头，眼里有些情绪，“你快别奚落我了。为这事我还真是有些烦。”

    郑子儒走到路川面前，拍上他的肩膀：“行了，路川，这种冒着分红泡泡的故事，你就别太放在心上了。魏日生的那个女儿嘛......我觉得啊，能处就处，混点资源也不错，要是不能处，也就拉倒了。”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也不敢惹她，能安抚住就安抚住吧。”路川答道。

    “对了，今天在店铺里一直忙活的那个人是谁？”郑子儒问道。

    路川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是，穿着灰色西服的那个？陈金宝？”

    “对，就是那个人。”

    “怎么了？他做什么事情了？”路川问。

    郑子儒答道：“没什么啊，我就是单纯地问问。我和他确实不太熟，所以想着熟悉一下。这个人平时不怎么说话，挺沉稳的。”

    “难得你倒还注意到他了。本来，我是没打算把他拉进来的，只不过，看在最近他失恋，浑身的劲头无处使，就正好来给顺流作一点贡献了。”

    “你这话说的，真是够冷漠的。真学会资本家那一套了啊，路总？”郑子儒笑着说。

    “少扯淡了，我说的实话而已。顺流本来规模就不大，用人成本也要控制，如果不是真的有必要，一般我都不会让外人加入的。”

    “好吧，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感谢你呢？”

    路川说：“子儒，你要是真的想感谢我，就替我把这一次的百货业弄好了。否则，这么大的资金投下去，如果收不到预期的效果，顺流那才真是麻烦了。”

    郑子儒稍微正色道：“是啊，到那个时候，恐怕不光火兰煤业会来我们头上拉屎，更恼火的是，招牌一旦砸了，后面就很难再挽回了。”

    “我一向是不喜欢预设结果的，”路川道，“首先是，预设来预设去，也没什么根本的用处。其次，这种预设结果带来的压力，本身就会给人带来没必要的压力。”

    “你说得对。我当然也不希望这次业务拓展带来坏的结果了，只不过......唉，总是容易有一些隐忧。”

    “很正常。谁不是呢。”

    “路川，要我说，咱俩现在这个时间点，在这想什么都属于瞎想，是吧？还不如干脆别想了。咱们已经尽人事了，接下来的就是听天命了。”

    “是啊。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路川淡然道。

    “刚才我在店里蹲点蹲了一会儿。今天是周六，我们特意把剪彩的日子挑在今天，为的也是吸引更多客流量，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尤其是和你的满减策略相照应，今天的销售额应该会格外好看。

    “但是吧，我也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愿意来买的人，倒是买得多，大包小包，各种各样。但是，同时存在很大一部分人，只是来围观热闹。

    “不愿意花钱买东西不说，而且很愿意拿饮食区的试吃物品，甚至拿了一次还拿第二次？虽然这个小亏损暂时不算什么，但严重的是，这说明我们的吸引力还有一些问题。

    “总是靠一个群体，这个生意恐怕也很难做长久啊。我现在是很担心，等开业的这一波热度过去，客流量会大幅降低，根据马太效应，多的越多，少的越少。只怕到时候，情况会有些糟糕。”

    听完郑子儒的话，路川的眉头也随之皱起来。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暂时并没有想到解决办法。

    “或者说，这个事情......压根就是无解的？

    “我猜测，可能在这些人眼里，东西卖多少钱，不重要。自己兜里有多少钱，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到底能不能占到便宜。比如，一个本身卖一两块钱的东西，本身并不贵吧？但是，如果有人买了它，后来发现降价降到了五毛。

    “降幅虽然大，但绝对值也就一两块钱。这还是会让顾客有一种上当受骗的错觉，甚至非常懊恼。

    “而如果有一个东西，价格在九百九十九块钱，购买后，发现涨价到了一千块。

    “这个时候，消费者的心态一定是快乐的。哪怕不管这个东西往后是涨价还是降价，其实都不影响他购买时的价格是九百九十九，他还是会产生一种愉悦的心情，

    “同样的幅度，后者和前者的心态，差别会非常大。这或许就是一种人之常情。”

    郑子儒道：“是啊，换做是我，如果遇到前者那种情况，我也会不爽，有一种凭空把钱打水漂的感觉，即使数额本身并不大。既然是人之常情，所以，这个性质应该是不会发生改变了。”

    “没有性质的不同，只有程度的不同。”路川补充道。

    “没办法，这种无奈的事情，只能我们自己放平心态，学会去接受了。”郑子儒补充说。

    没等路川说什么，郑子儒又接着说：“诶，路川，我说，既然开业的事情已经忙过去了，要不咱就先都别想了。咱俩出去走走？”

    “走？走哪儿？你是说，金城之外的地方啊？”路川问。

    郑子儒答道：“对啊，这段时间你也够忙的吧？前两天我听新闻，最近这一段时间，关于下海潮和房地产的报道都特别多，这指不定是个大机遇啊。”

    “嗯......”路川略微思考，“金城是个北方城市，而改开的风，是从南方沿海开始吹的。所以，南方，指不定真的有机遇？”

    “我看，恐怕不是指不定，而是一定！”郑子儒的表情很坚定，“路川，你对时事政经新闻的敏感度一直很高，最近你很忙，没什么时间，所以我就一直帮你看着。”

    路川想了想，站起来说：“好，公司已经走上了正轨，而且，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目前的经营模式。我们需要创新，就需要先跳出目前的局限。”

    郑子儒接话道：“是啊。金城只是一个小地方，就算成为地头蛇，也只是地头蛇。路川，你是一个能做到飞龙在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