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一晚上，明天出发，可以吗？”乔封回头看向藏巴，“到时候麻烦您带路。”

    藏巴看着面前的一群年轻人，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一群人就站起来了，准备出门去，却被藏巴叫住了：“我们三个回我家，你们自便，明天早上早点来，我们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里。”

    多吉次旦和洛桑卓嘎扶起藏巴，三个人从人群中穿过去，多吉次旦这才有机会看施干一眼，施干觉察到多吉次旦的目光，朝他一笑。

    “早点休息。”多吉次旦说着，出去后关上了门。

    “怎么分，你们三个又独占这里吗？”卫也看向乔封，“好歹把客厅留出来吧？”

    乔封笑了笑：“大家今天晚上挤一挤，在阿水那里和这里挤挤，就别去麻烦周围的人家了。”

    “那太好了。”郤昱说着，“不用寄人篱下了。”

    几个人又说笑了几句，就准备休息了，卫见山他们几个尤其疲惫，等钟鱼他们收拾屋的时候，卫见山他们三个就在外面睡着了，三个人把坏掉的桌子彻底搞烂，把桌面平铺在地上，下面随便垫了点软的衣服就睡着了。

    郤昱跟着钟鱼和乔封在屋里睡，加央贡布被卫观海带走了，他觉得加央贡布太吵，会吵到卫见山他们休息，最后加央贡布一脸抗议地被拉走了。

    乔封躺下没一会儿就觉得郤昱睡着了，郤昱睡在中间，很安静，呼吸很平缓，乔封有点睡不着，翻来覆去的。

    “怎么，你又想偷跑？”钟鱼突然低声说道，“还是别去折腾藏巴了，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你在放什么狗屁？”乔封忍不住笑骂道，“我只是睡不着。”

    钟鱼没说话了，乔封起身看了一眼，钟鱼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乔封重新躺下，轻声说：“你怎么还不睡？”

    “你睡不着，我就睡得着了？”钟鱼回敬道，“我在想，明天我们到底会看到什么。”

    其实乔封在脑子里想过很多场景，但是都很模糊，他翻了个身，背对郤昱，说：“明天看了就知道了。”

    “你明天可要防着点卫见山。”钟鱼似乎也翻了个身，乔封听见了声音，“万一他明天在半路就把我们做掉了，我们就见不到了。”

    “废话真多。”乔封忍不住说道，但是更睡不着了，他开始担心明天起来的时候卫见山就已经不见了。

    乔封躺了一会儿，实在是放心不下，就准备起来去看看，他刚坐起来，钟鱼也起来了，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很默契地一起走到门口。

    打开门，看见卫见山还在外面睡着，乔封和钟鱼才松了口气，两个人互相看了看，都笑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大家都在多吉次旦家集合，草草吃了早饭就去找藏巴了，藏巴似乎早就起来了，乔封他们到的时候，藏巴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了，多吉次旦和洛桑卓嘎是打的地铺，乔封看见两人把被子收在柜子里。

    “走吧。”藏巴站起来，朝外面走去，多吉次旦和洛桑卓嘎要留下来表演障眼法，加央贡布会继续假扮藏巴待在屋里。

    乔封给加央贡布交代了几句，还是不太放心，加央贡布非常自信地拍了拍胸口，戴上了面具。

    出了门，由于乔封一直很担心卫见山半路对他们下手，所以他竭尽所能跟着藏巴走。

    卫见山看见乔封走在最前面，觉得乔封果然还是进步了，居然能走在最前面。

    一行人没有朝山巅走，而是直接出了宗巴，朝山脚下走去，施干和卫也在最后殿后，施干本来在想别的事情，突然卫也就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啊。”施干迅速回答道，然后才开始在脑子里想最近发生的事情。

    “没有吗？”卫也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的，但是施干开始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他犹豫着点了头，忍不住偷看了卫也一眼。

    他发现卫也在看着他，更心虚了，可是他没想起自己到底瞒了些什么。

    “卫组长不妨直说。”施干揉了揉鼻子，“我确实不知道你在说哪件事。”

    “这么说，你瞒着我的事情还很多了？”卫也忍不住轻笑一声。

    施干开始找补，他突然看见了自己的手臂，一拍手说道：“我忘记了，我还没给乔疯子看过那段文字，我先给他看看。”

    这是正事，卫也自然不会拦着施干，所以施干很轻易地就逃掉了，他走到乔封身边挽起袖子，还没说话，乔封看见他手上的刻痕，就皱起眉来了：“你把自己当本子用？”

    施干觉得这句话很熟悉，他愣了一下，解释道：“这是迫不得已的，这段文字是我们进去的时候看见了，当时这段话写在我背上那个图案边上的，我觉得应该给你看看。”

    乔封一边皱眉一边把背包拿到前面来，把本子拿出来，卫见山帮着接过背包，乔封一边数落施干，一边在本子上抄着，速度渐渐就慢了下来，卫见山吹了声口哨，卫观海在前面马上就回头了，看了一眼后面的情况，看了一眼扶着的藏巴，说：“老先生，麻烦您慢一点，后面有事做。”

    藏巴也没回头看，点了头就放慢了速度，卫观海突然有点恍惚，刚刚听见那一声口哨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他还是条件反射地回了头，看见卫见山在他后面的时候，他才觉得那一声口哨声是真的。

    这是他们自己的暗号体系，他已经很久没听到了，有的时候卫观海甚至觉得自己把小时候那套他们用来作弊的敲击暗号给忘记了，只是每当他尝试回忆起来的时候，那组暗号根本就不用过脑子，像是肌肉记忆一样，很容易就能敲出来。

    乔封在本子上把符号画好，还是皱眉看着施干的手，说：“你这个以后会留疤吗？”

    施干满不在乎地看着，说：“没关系，留疤也没事的。”随后他顿了一下，说道：“如果你觉得因为留疤会泄露信息的话，我可以重新刮一遍。”

    “你神经病？”乔封直接骂道，“我的意思是，留疤了不好看。”

    施干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上，他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就听见何罗鱼说：“没事，真的消不掉的话，纹个身就好了。”

    “小孩子不能纹身。”乔封说着，施干知道乔封马上就要开始他的大道理了，赶紧退到卫也身边，乔封说了半天才发现施干不见了，回头看了他一眼，比了个骂人的手势。

    下山的路很好走，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山脚下，藏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仰头看着周围，似乎在辨认方向，乔封他们也没催，直到藏巴开始走，一行人才继续跟上。

    藏巴带着他们走到了一堆乱石前，他回头看着众人，说：“入口就在这附近，需要你们自己找，我很久没来了，记不住。”

    乔封点点头，藏巴就站在一边看着，乔封他们分散开去找，施干很怕乔封他们突然消失，所以找的时候并不用心，一直在观察着乔封他们的位置。

    几个人都快把乱石堆走一圈了，还没有找到入口，乔封有点疑惑，心想着是不是藏巴记错了，正直起身准备问问藏巴的时候，就看见施干脚下一滑摔在地上，然后消失在了他眼前。

    乔封愣了一下，这才叫起来：“施干！”

    卫也马上也直起了身子，看向施干刚刚的位置，发现施干确实不见了，就往那边去，所有人都开始朝着施干刚刚的位置去。

    快到的时候，乔封突然看见一只手从地下伸了出来，吓得他一停，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那只手，脚下的步子都停下了，只有卫也没有停，他径直过去，一脚就踩在了那只抠在地上的手上。

    “是我！”施干痛得大叫，卫也马上把脚抬起来，若无其事地站了一会儿，这才弯腰去抓住施干的手把他从地上的洞里拉出来，嘴上说着：“你怎么回事？钟鱼，你怎么这么冲动？”

    钟鱼被甩了口锅，冷哼一声，卫也把施干拉出来，施干咧着嘴看着手，看了卫也一眼：“卫组长，其实是你吧？”

    “你怎么回事？”卫也转移话题。

    施干指指自己爬出来的那个洞，那个洞被掩在一块大石头下面，洞口原本应该比较大，但是有大半的洞口都被石头堵住了，只有小部分的洞口露了出来，刚刚施干一直在看着乔封他们，没注意脚下，一滑就顺着洞口滑进去了，好在他扒住了洞口，本想招手求救的，不想被卫也踩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