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天王老子他儿子
林立与穆灵儿沿着山道，向着那片建筑群，汇入主干道之后，往来的玉皇宫弟子变得多起来，男女皆有，但女子数量明显更少。
看到穆灵儿，这些弟子表情都有些惊讶，然后打量着与她并肩而行的林立，等两人离开之后，这才悄声议论。
“听说了吗？向飞宇等人吃了大亏，张锦屏身死，向飞宇也丢了半条命”
“张锦屏死了？”
“我听说是凌敏师姐暗杀穆灵儿，两败俱伤，向飞宇他们去捡漏，结果反而吃了大亏”
“凌敏师姐可是叩关二层修为，居然没能杀掉穆灵儿？”
“东方师姐出海未归，凌敏竟然敢趁机对穆灵儿出手？背后定然……”
“嘘！这也敢说？你不要命啦！”
“据说向飞宇是被一位练成金色绝品真气的神秘高手重伤，张锦屏也是死在此人手中”
“可惜！可惜！张锦屏那般容色，居然下得了手？”
“似乎是一位衣着古怪的男子，短发，或许是大须弥山或者大雷音寺的僧人”
“那难怪，出家之人可不需要道侣双修”
“穆灵儿身旁那位青衫男子是何人？似乎与穆灵儿颇为熟悉”
“身上没有任何真气波动，最多练成内劲的武夫而已，何必在意？”
“莫不是穆灵儿的兄长？”
“若是如此，倒要结交一番！”
……
林立偶尔能够听到只言片语，也不在意，好奇打量着玉皇山的环境，随着穆灵儿穿过山门，来到了考核院。
玉皇宫每年开春、入秋两季都会接受考核，此时虽然刚过年节不久，但已经开始接受入门考核了。
“今天考核到此结束。”
两人刚刚步入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非常不耐烦的苍老声音，“剩下的人都滚吧，明日再来。”
林立闻言不由一愕，同时将院中情景收入眼中：这考核院十分宽敞，站着不少年轻男女，想必都是等待考核之人。
未及多想，前面人群忽然分开，一个腰间佩戴如意囊的年轻弟子吐血倒飞出来，重重摔倒在林立前方，又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透过分开人群，他看到廊下摆放着案几桌椅，藤椅上坐着一位身材矮小的白须老头，几个玉皇宫弟子侍立在旁。
“我说考核结束，就是结束了！”
这身材矮小的白须老者站起身来，高度与坐着时差不了多少，哼了一声，“太阳都要下班了，时辰？什么时辰？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他儿子来了，也得明天才能参加考核！”
“是，弟子知错了。”
吐血摔倒的那位弟子爬了起来，深深一揖，“请长老恕罪。”
梁长老懒得再瞧此人一眼，站起伸了个懒腰，道：“好啦，散了吧。”
众弟子、待考核者见状，只得准备散开，却听得一个稚嫩甜美嗓音轻快叫道：“梁长老，等一下！你先让师兄考核完了再走嘛~”
满院愕然，不约而同转身，将目光投向了穆灵儿。
待考核者们并不认得穆灵儿，见出声者是一位才十五六岁模样的绝美少女，眼前一亮的同时，不免暗暗惋惜和心疼。
刚刚出言提醒还没到规定结束时间的人，可是玉皇宫弟子，都被这位脾气火爆的梁长老一袖子打得吐血，何况只是一个来参加考核的凡人？
穆灵儿太过年幼，大多数人第一反应都没办法把她与玉皇宫弟子联系到一起。
几位玉皇宫弟子自然认得这位绝色师妹，却也被她的大胆举动给吓一跳，梁长老脾气火爆，门中上下弟子谁不知道？
现在梁长老都已经明言考核结束了，穆灵儿居然还敢当众唱反调，不怕也被梁长老一甩袖打得吐血吗？
难不成你领了天王老子他儿子来参加考核？
“咦，丫头你回来了？”
梁长老也看了过来，看到穆灵儿，苍老脸庞上流露出的怒气稍微收敛了一些，旋即白眉一轩，“你受伤了？”
“嗯。”
穆灵儿点点头，却也没有多说，门派有意纵容内外门弟子内斗，这些事情长老们不会管的，朝林立呶呶嘴，甜甜地道：“长老先让师兄考核一下嘛。”
林立忙躬身行礼：“晚辈林立，见过长老。”
梁长老却不理会他，屈指一弹，一颗颜色雪白、点缀着淡淡金色纹路的丹药飞了出来，悬停在穆灵儿面前，没好气道：“这是‘雪参养气丹’，赶紧吃掉吧。”
随着这枚丹药出现，整片院落都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所有人都觉得精神一振。
“比培元灵丹还要好！”
林立与那几个玉皇宫弟子距离更近，嗅到的香气更浓，这种感受也更加强烈，心中迅速做出了判断。
“不愧是中品灵丹啊！”
几个玉皇宫弟子同样在心中惊叹，羡慕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培元灵丹是下品灵丹，且是用来日常食用的最基础丹药，而疗伤的丹药本就珍贵，中品疗伤灵丹就更珍贵了。
“我就知道长老最好了！”
穆灵儿甜甜一笑，却不服用，把丹药收入如意囊中，甜甜地道：“我已经快好了，留着下次受伤再吃。”
“那样很快大家都知道你身上有一枚中品疗伤丹药了。”
梁长老淡淡地扫了一眼身后几位弟子，这几人忙低下头去，不敢与其对视。
“没事，我不怕！”
穆灵儿微微扬起下巴，见林立还躬身未起，撒娇道：“长老，你先让师兄考核嘛。”
“老夫已经说过，就算是天王老子他儿子来了，也要明天才能参加考核！”
梁长老瞥了一眼林立，神色重新变得冷淡，一甩袍袖，转身离开，“让他明天再来吧。”
穆灵儿还要喊，林立直起身来，看着梁长老的背影，抬起右手，一缕金色真气透指而出，化作尺余的金色剑气，映着斜阳，格外璀璨耀眼。
“真气？”
“竟然是筑基八层，真气出体境界的高手？”
“居然真气出体才来参加入门考核？”
院中众多考核者纷纷震惊变色，几位玉皇宫弟子同样惊骇不已，察觉到了这金色真气的不凡。
“这……”
“难道是绝品真气？”
几位玉皇宫弟子相视，都察觉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之色，又一个修成绝品真气的天才？
而且居然练成了绝品真气才来拜师？
散修也能练成绝品真气？
梁长老豁然转身，看到林立指尖透发出的金色剑气，同样瞪大眼睛，苍老脸庞露出震惊之色。
他不仅震惊于林立修成绝品真气才来参加考核，更难以置信的是，在林立催动真气之前，以他的修为，居然没能够在林立身上察觉到半点真气波动！
这怎么可能？
而且，这真气品质……
梁长老身影一闪，已经出现在林立面前，仔细观察那金色真气，脸上震惊之色更甚。
这金色真气比穆灵儿的碧霄真气还要更胜两分，玉皇宫上下，似只有玉皇真气才能够与之媲美！
“好！好！”
震惊之后，梁长老大笑起来，和颜悦色地问：“我玉皇宫又添了一位修成绝品真气的天才……你叫林立？”
“是，弟子林立，拜见长老。”
林立散去剑气，再次躬身施礼。
“很好，很好！你不必参加考核，直接成为内门弟子。”
梁长老满脸笑容，把手一挥，一只如意囊、一块木质令牌、一口雷纹青阳剑、五颗培元灵丹，飞到了林立的面前。
“怎么只有五颗啊？”
林立忍不住暗暗吐槽，这梁长老好大的派头，居然只给了五颗培元灵丹，只是穆灵儿送的十分之一。
他再次行礼道：“多谢长老。”
“如意囊、青阳剑、培元灵丹，都是通过内门弟子才能获得的奖励，号牌也是身份牌，可以开启你的住处禁制，也可以前往神藏阁。”
梁长老捋着胡须说道，“如意囊中有‘松涛回风掌’、‘飘羽轻身法’、‘剑道真解入门’秘籍，此外你还可以在三大练气法中择一修炼，明日自己去神藏阁吧。”
林立有些愕然，这就结束了，都不做背景调查的吗？
梁长老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淡淡地道：“你的过去，我不关心，也不在意，既然拜入玉皇宫，便是玉皇宫弟子，若是奸细，也逃不过玉皇镜的观照。”
路上穆灵儿曾经提起过，法宝分为法器、灵器、仙器三种层次，玉皇宫中有一件镇教至宝，名唤玉皇镜，传言就是仙器。
林立心中一凛，收起赏赐，躬身道：“一日为玉皇宫弟子，一世为玉皇宫弟子，弟子必定努力修行，光耀玉皇宫。”
与此同时，他又在心中默默地补充一句：人不负我，我不负人。
“不错，不错。”
梁长老看起来心情很好，捋须夸赞，“有志气。”
“还光耀玉皇宫，如果我们敢这样口出狂言，你早就一袖子甩过来了……”
另外几个玉皇宫弟子在旁边暗暗腹诽，自然不敢表现出来丝毫不满，对林立同样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结交。
绝品真气者必然成就金丹啊！
穆灵儿见林立果然惊艳众人，心中欢喜，又有些骄傲，师兄可是自己引入玉皇宫的！
听梁长老如此说，她忍不住小声咕哝道：“如果师兄被玉皇镜发现是奸细，你是考核长老，肯定脱不了责任……”
“那你也是领过来的人。”
梁长老吹胡子瞪眼，没好气地训斥道，“都还没入门呢，就师兄师兄的叫了起来？就算他拜入师门，也是你师弟。”
“我就喜欢喊师兄。”
穆灵儿扬了扬下巴，师姐变成了师妹，却还在炫耀的样子，“反正我年龄小，谁都可以喊师兄师姐。”
“去，去，领着你的师兄走吧。”
梁长老甩甩袖子赶人，“整天就会惹我生气。”
“嘿嘿嘿，好。”
穆灵儿甜甜一笑，朝梁长老挥挥手，然后看向林立，嗓音更甜：“师兄，我们走吧。”
“多谢长老！”
这老头明显把穆灵儿当成半个孙女似的，林立可不敢这么放肆，恭敬行礼，而后跟着穆灵儿离开。
“我看看师兄住在哪里。”
穆灵儿让林立把号牌取出，看到上面刻着“元贞院庚辰”五个字，欣喜笑道：“我就知道长老会让师兄住在这里。”
林立笑道：“为什么？”
“因为我住在元贞院庚寅呀。”
穆灵儿把号牌还给他，取出自己的号牌给他看，“这样我们就住在隔壁，师兄若有事找我也方便。”
“外门弟子呢，也是单独院落吗？”
“不是。”
穆灵儿摇摇头，“外门弟子只有单独房间，要好多个弟子住在一个院落里的。”
“等级森严啊。”
林立感慨，“真传弟子呢？”
“真传弟子都有自己独立的山峰和灵田，还可以招募外门弟子为扈从。”
“所有真传弟子都有？”
“对啊。”
穆灵儿点点头，“每一位真传弟子出现，都是整个门派的大事，掌教都要亲自传音昭告所有人的。”
林立皱了皱眉，他之前听穆灵儿讲述境界的时候，就提到过，到了叩关境二层，打开中极天关后，就可以添命一甲子。
到达气海境，成为真传弟子，寿命肯定更加悠久，玉皇宫是六大圣地之一，至少上万年历史了，按理来说，不管有多少灵田，肯定早都被瓜分完了才对！
除非……
林立心中一凛，生出警惕之心：“除非有办法，可以让这些真传弟子不断死亡，与新晋的真传弟子数量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