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传说中魔鬼的低语吗？

    路明非不得不承认，这一番话的确让他有些心动。

    好像只要轻轻地点下头，他就可以轻易地拥有一切。

    不但可以转危为安，甚至可以暴杀龙王，成为人人敬仰的屠龙者，抱得美人归。

    而且只需要付出1/4的生命，只要以后不再交换，好像就没什么了。

    这简直就是白得的。

    一面是所有人都立即死掉，另一面是幸福美好的未来。

    该怎么取舍，好像从来都不是一个问题。

    “可是，我拒绝！”

    “为什么？”小魔鬼的脸上满是疑惑。

    无论怎么想，他都找不到路明非拒绝的理由。

    “所以，哥哥是宁愿陪着所有人一起死，也不愿意和我交易，让所有人都活下来吗？

    哥哥，你让我弄不懂了！”

    路明非苦笑：“别说你搞不懂，连我自己都搞不懂，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小魔鬼路鸣泽和他谈的条件很好。

    这些条件如果严格执行的话，比所有故事中的魔鬼开出的条件都要待遇优厚。

    而且，路明非本能地感觉到，只要他点头答应，这些真的就会实现。

    这是魔鬼吗？

    如果把这个交换的机会给其他走投无路的人，只怕所有人都会将小魔鬼路鸣泽奉为神明。

    对普通人来说，与魔鬼做交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卖不上一个好价钱，甚至连出卖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而眼前这个小魔鬼路鸣泽，已经多次在路明非面前证明了他的信誉与实力。

    简直真的就像他口中说的那样，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接受这次交易呢？

    如今师姐和自己一样身处险境，外面叶老大也正在被龙王追杀，已经没有人能够来救自己了。

    可路明非却还是本能地抵触着和小魔鬼交换。

    见此，小魔鬼只能无奈地道：“既然哥哥你还是不肯交易，那我就再奉送你一次吧。

    没办法，谁叫你是我的哥哥呢。

    不过哥哥，我也不能总说赔本买卖，和死神抢生意也要花费我不少本钱的。

    因此，这一次名额有限。

    除了哥哥，能够活着离开青铜城的人只有一个。

    不知道哥哥是想把这个名额给你喜欢的师姐呢，还是给正背着你的零？

    御姐or萝莉？

    哥哥，你选哪个？”

    “不要说把你的名额转让出去。

    哥哥，你是不一样的。

    如果你不离开，那么她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因此，这个名额不能转让。”

    小魔鬼提前封住了他的回答，让路明非陷入绝望地挣扎之中。

    选诺诺还是选零？

    这让路明非想起那个经典问题：如果妈妈和女友同时掉进河里，你选择救谁？

    可现在这两个选项中没有妈妈，也就没有了必选项。

    现在，诺诺和零被放置在一个无形的天平两端，选择了其中一个，也就意味着另一个会坠入深渊。

    没错，他是喜欢师姐诺诺。

    在这两个选项中，他也本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师姐诺诺。

    可为什么，他却犹豫了。

    路明非回想着和零在一起的一点一滴。

    有初次相见的亲近感，有和她共舞时的无言默契，有每天准时唤醒的安心，每日就餐的陪伴，无数次深潜时的伴侣以及绝境之中的拯救。

    路明非这才发现，他们两人竟然有这么多交集，原来零早已浸透了他日常的一点一滴。

    来到卡塞尔学院的几个月，和他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竟然是零这个女孩子。

    回想师姐诺诺，路明非却惊讶地发现，虽然当初电影院内师姐的拯救依旧让他记忆犹新，可两人之间真正的交集竟然寥寥无几。

    当路明非把两个女孩子放在天平的两端互相称量比较之时，路明非才真正地意识到零在他心中的地位，竟然已经不逊色于诺诺了。

    这个发现让路明非大吃一惊，心中不禁怀疑，难道自己是个很花心的人吗？

    先是喜欢上陈雯雯，然后是师姐诺诺，现在又有了零，将来会不会再喜欢上别的女孩子？

    不对！现在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

    “我为什么要选择？

    本来，我都已经准备和大家一起死了。

    可你只是给了我一点儿希望，就让我进入了抉择的痛苦之中。

    果然，魔鬼最善于利用人类的贪念了。

    我绝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

    “啪啪啪！”

    小魔鬼路鸣泽热烈鼓掌，为路明非破解了他的难题而开心。

    “哥哥，你是吃定了我，对吧！

    就知道我一定会帮你，才这样说的吧！

    好吧，恭喜你答对了！

    我的确会救你。

    可是，刚才那一番痛苦的抉择，希望哥哥能够从中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如果你拥有足够的力量，根本就不需要痛苦地选择。

    如果你拥有足够的实力，就可以轻松地杀掉诺顿，拯救你想要拯救的所有人。

    再也没有人能够逼着你选择，你也再不会有任何的忧伤和痛苦。

    哥哥，唯有掌握权与力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那怎么掌握权与力，还是要你与你交换对吧？”

    “恭喜哥哥，你已经会抢答了。”

    “滚滚滚！什么权与力，我不需要。

    我什么都不需要，也不会和你交换。

    你快滚吧！”

    “唉，哥哥，你迟早会明白，权与利才是世间唯一的真谛。

    罢了，既然哥哥你不想交换，可做弟弟的总不能看着你去死啊。

    既然如此，那就奉送你一条言灵，让你知道掌握权与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哥哥记得星际争霸里面的秘籍么？”

    “‘Blacksheepwall’，地图全开，很有用对吧！

    使用它吧，它会为你找到正确的出路。

    记得不要滥用，用多了会被发现封号的。”

    在小魔鬼路鸣泽的诡异微笑中，路明非醒了过来。

    安静的世界忽然恢复了嘈杂，齿轮的转动碰撞声震耳欲聋，可身下冰冷却柔软的感觉让人那么地安心。

    他重新回到了零的背上。

    路明非以为，在那个寂静的世界中只有小魔鬼与他两人，他们的谈话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但他却没有看到，在他痛苦抉择的时候，小魔鬼在向零偷偷地眨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