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齐家，叶轻舟、齐冰先后下了车。

    齐冰叫住叶轻舟，道：“小舟，天工的事我非常生气，我给我爸打电话了，让他好好管管手下那些人，哪能那么干呢？我们挣钱，只能直中取，不可曲中求。”

    叶轻舟看着正义感爆棚的小姑娘，笑了，道：“小冰，齐叔做生意自有做生意之道，你尽了提醒义务就行了。直中取？你以为那么容易？在华夏国就没有直中取的大生意，除非你生意不大，引不起政府注意。”

    “不对。”齐冰反驳道：“天工挣钱应该靠过硬的工程质量、良好的口碑，以及低廉的价格优势，哪能靠收买商业情报？久而久之，天海集团会走上邪路的。”

    叶轻舟心想，你是职业病犯了还是打小就如此？说好点是正直，说难听点，就是太单纯。你要接班管理天海，那就不是经商，是败家。

    好吧，终于理解齐天海为什么不让齐冰打理生意，而是让她去当警察了。

    ……

    家里除了齐天海、李清芝两口子，并没有其他人。

    李清芝见到叶轻舟非常热情：“小舟来了？快坐，你先跟你齐叔说话，我给你炖鱼吃。”

    “瞧见没？这就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功劳。知道吗？我妈炖的酸汤鱼可好吃了，是她的拿手菜，可惜，她老人家早就不轻易下厨了。”齐冰看了叶轻舟一眼。

    “谢谢李姨。”叶轻舟客气地道了声谢。

    “谢什么谢？小冰这丫头说得也没错，《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真是非常好听，我唱给我们那些老姐妹听了，她们都说好听，一直夸奖你有才呢。我真是太有面子了。”

    “李姨，不是说好了给你了吗？你怎么还说是我写的？”

    “你姨我这么大年纪了，哪好意思贪你的功？再说，吹出去容易收回来难，他们要是再让我写歌，我可就坐蜡了。”

    “那有什么关系？实在没有办法，你就答应下来，我给您写。”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有底了。你们坐，我去厨房做鱼。”

    李清芝说着去了厨房。

    齐天海正在泡功夫茶，叶轻舟打过招呼后，坐到齐天海对面，齐冰坐到一边。

    “尝尝，这是春天的时候，我让人专门坐飞机从南方采购的铁观音，一直冻在冰箱里的。才二泡，正出味的时候。”

    叶轻舟右手成兰花指，捏起茶盅喝了一口，果然香味醇厚，的是好茶。

    “好茶，齐叔，您真会享受啊。”叶轻舟赞道。

    “钱是好东西啊，可以最大程度地满足我们的口腹之欲。如果我是穷光蛋，喝个茉莉花茶就不错了，还能在冬天喝到新鲜的铁观音？”齐天海道。

    叶轻舟暗道，不知道他为什么跟自己说这话，难道这是在给我灌输拜金主义思想？

    “钱是好东西，但也不能单纯追求利润，更不能见利忘义。”齐冰怼了他爸一句。

    “你这孩子，哪有这么说你爸的？”

    “天工公司那样做就不对。”

    “天工是赵佩在负责，我已经批评他了。赵佩已经开除了负责此事的经理，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那还差不多。”

    齐冰满意地站起来，回房换衣服去了。

    “小舟，天工这事让我很没面子啊，市长把我叫了去，很是批评了我一顿。”齐天海瞥了叶轻舟一眼。

    这一眼，意味深长，叶轻舟秒懂。

    “齐叔，当查到这事的时候，其实已经瞒不住了，凶手当着很多人面说的。”

    齐天海摆摆手，道：“我没怪你的意思，相反，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底下人乱搞。”

    对他这话，叶轻舟一个字都不信。

    “齐叔，你放心，如果以后再遇到这事，我会把影响降到最低。”

    “哈哈哈……，小舟，瞧你说的，难道你齐叔下属的企业都乱搞？哪有那么多上不得台面的事。”

    呵呵了。

    若不是说到你心里，你这么畅快地笑什么？

    “小舟，我叫你来吃饭，是想告诉你一件喜事，《光辉岁月》那首歌我录成磁带，寄给了冬城的烈焰乐队，秦暮雪很快就打来了电话，说他很欣赏这首歌，问我能不能卖给她，我没答应。她又说过两天来春城，要跟我约歌呢。”

    秦暮雪是烈焰乐队主唱。

    烈焰乐队一直走抒情路线，却一直不火。

    “齐叔，这么说，烈焰想改风格？”

    “不知道，也许吧。”

    “齐叔，您的意思是？”

    “我想让你见见他们，若是约歌，还得你出手。”

    叶轻舟明白了，老不要脸的这是要自己帮他写歌呢。

    “我可能没时间，马上元旦了，我和小冰说好了，去夏城玩。”叶轻舟道。

    这话其实就是婉拒的意思。

    “我知道，知道。所以我跟秦暮雪说，让他们元旦之后再来。”

    “那齐叔既然答应了，我就见见他们。至于写歌，到时候看看再说吧，我不一定有灵感。”

    “去夏城三天，你一定有灵感。想一想，夏城风景如画，又有小冰和她表姐陪着你，怎么能没有灵感呢？”

    齐天海笑道。

    叶轻舟感觉齐天海就是个神经病，就差说风景在前美女在侧了，哪有这么说自己闺女和外甥女的？

    ……

    酸汤鱼是真不错。

    尤其那口汤，鲜香微酸。

    看到汤里飘着有西红柿，叶轻舟问道：“李姨，这是西红柿的酸？”

    “对，西红柿的酸柔和，合我们春城人的胃口。”

    “李姨好手艺，好喝。”

    “那就多喝点。”

    李清芝笑了。

    吃完饭，李清芝对叶轻舟道：“小舟，你成了重案组长，而且连破大案，这么年轻，做得很不错。”

    “谢谢姨。”

    “不过，不要骄傲，要虚心向老刑警学习，不能因为有了点成绩就瞧不起人，就不服从领导。”

    李清芝化身老师，开始给叶轻舟讲道理、讲做人。

    “妈，你烦不烦啊，小舟不是那样轻狂的人，人家来家里吃个饭，还要再听你叨叨？”齐冰不悦地说道。

    李清芝打了她的背一下，嗔道：“我这是拿他当自己孩子，说几句就烦了？”

    “对，小冰，姨确实是为我好。李姨，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看，人家小舟多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