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温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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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雪纷飞

    自从张大海在周仓面前吃瘪以后,周仓在班上的地位变得极为超然。

    而这也正是周仓想要的结果。跟这群小屁孩有什么好沟通交流的?不如自己安安静静地把功课学好,落个清净。

    课间的时候,周仓坐在凳子上,背靠着墙,看着班上的同学们在打闹嬉笑。有时,周仓觉得吵闹。有时,周仓倒羡慕这些少男少女,无忧无虑,懵懵懂懂。不禁回想起自己的中学时代,想起当年的同桌,甚至想唱一首《同桌的你》。

    往往这时,陈娟就会极其扫兴地拍拍桌子打断周仓:“你哼什么呢?”

    周仓皱眉,对这个叽叽喳喳、风风火火像假小子的前桌没好气地说:“你怎么管这么宽?哪哪都有你!”

    “我就管,我就管!你吵到我了,知不知道?”

    周仓赶紧闭嘴。争辩毫无意义,只是宣泄情绪。人心中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区区争辩如何搬得动大山?尤其男人,千万不要争辩,更不要和女人争辩。

    看到周仓老实闭嘴,陈娟昂着头,像战胜的公鸡一般转过身去,丢下一句:“切!”

    周仓懒得理会,低头看书去了。

    书本上的知识点并不多,浓缩起来几页纸就能写完。周仓心无旁骛,像看小说一样,个把月就把所有课本翻了一遍,知道每门课大概都说的什么。又花了一个多月,把课本中的所有基础知识和重要知识点摘抄下来,然后用自己的理解串起来。一遍不够,周仓又把知识点推演默写一次。

    做完这些,季节已经转到了冬季。北风呜呜地刮了几天,把天空吹的重重的,临近午后,天空中飘起鹅毛般的大雪来。

    对于凤翔镇来说,这样大的雪是极其少见的。往年都是随便飘一点雪花,还没落到地上就没了。像这种絮絮的雪花,莫说南山书院的学子第一次见到,就是有些在书院里教书的先生也是头一遭见。

    “下雪了,下雪了!”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整个班的学子都叫喊了起来。有的兴奋的拍桌子,有的跑到窗户边“啊啊”乱叫,还有胆大的直接跑出教室,冲进大雪纷飞的世界里。

    周仓正趴在桌子上午休,被他们吵醒,伸了个懒腰,瞄了一眼窗外,嘟囔道:“不就下个雪吗?大惊小怪。”

    陈娟从讲台一直冲到最后一排,一巴掌拍在周仓的书上:“别睡了,出去打雪仗。”

    “不去,不去。休要扰我清梦!”

    “梦你个头。大家都出去了。”

    周仓的目光扫了一圈,教室里只剩下第二排的大美女张艳、第一排的书呆子徐亮、班长顾成和他的相好洪梅。

    但周仓仍然不为所动,换了个姿势,又趴到了桌子上:“你不知道吗?这种天气最适合睡觉。睡醒起来,恍如隔世。要是我睡醒能回到上一世就好了!”

    “切!就知道睡,睡成猪啊你!”

    “娟,我跟你一起去。”张艳站起来,主动说。

    陈娟恨铁不成钢地说:“走,咱俩去,让他睡成死猪。”

    书呆子徐亮也站了起来,说:“我也去。一会再回来学习。”

    陈娟不悦,毫不客气地说:“我们两个女孩子,你跟着去干什么?打的什么坏主意?”

    徐亮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小声解释说:“周仓不是也要去吗?”

    张艳跟着打圆场,说:“对,喊周仓也一起去吧!”

    好家伙!这不是无中生有吗?被三人一吵,周仓也没了睡意,心想:看样子,今天是非去不可了。

    “他爱去不去,咱们去。他们的玩的可疯了!”陈娟拉起张艳的手要走。

    张艳看周仓抬起头,忙拉住陈娟:“他起来了。”

    周仓站了起来,打个哈欠,说:“走吧!去看看,今天的雪有没有格外不同!”

    陈娟得意地昂起头,走在前面:“当然。今天的雪是我见过最漂亮的雪!”

    书院宽阔的圆形广场上,学子们追逐玩闹,疯成一片。

    在广场对面的楼宇上,南山书院的院长王世贞正站在窗前,注视着广场上的学子们。

    良久,王世贞才转过身,对坐在竹椅上管教学的首席先生朱松说:“今日大雪,难得一见,不妨停学半日,让孩子们体会一番自然造化。”

    朱松点头称是。

    “你去说吧!”王世贞目送朱松起身出去,心思转动。

    朱松的学问是极高的,在整个凤翔镇首屈一指,即使是五行门的真人们也对他多有赞誉。但一个人的学问高了,难免有些自视清高,说难听点就是迂腐,固执己见。原本,朱松是这南山书院最热门的院长人选,无论学识、声望都无人可出其右。但那一年正是五行门招生之年,南山书院遭遇了滑铁卢,考入五行门的学子寥寥无几。不得已,王世贞才空降到南山书院当院长。

    对于这个有自己追求和想法的老学究,王世贞是打心底里尊敬。可是,眼看着又是一年大考年,可不能再出现滑铁卢事件了。

    不一会,王世贞便听到广场上欢声雷动,显然是学子们知道了消息。

    “呵呵~”王世贞欣慰地笑了。

    孩子都是好孩子,爱玩又聪明,都是可造之才。可是,一旦考试,就要分个高低,孩子们也就有了三六九等。你说自己的孩子再好,总要比得过别人才有说服力。

    听到开门声,转头见是朱松回来,王世贞招呼他到窗边,指着在白雪皑皑的广场上打雪仗的学子们说:“今年咱们有几百名学子,我看有几个很有潜力,争取明年多考几个人!”

    “今年人多,总比往年要多些。”朱松看着落在窗棱上的雪,认真地说。

    “时间不多了,还是得盯紧点。虽说五行门这次放出风来,要清退一些外门弟子,多招些新人。可他们历来要求严苛,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跟城里的书院比,咱们的学子底子薄,各方面条件都差点,就被比下去了。”

    这些情况,王世贞如何不知?城里的那些父母,孩子一出生就花大力气培养,坚决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农村孩子还在认字写字,城里孩子已经在学习天文术法,甚至有的孩子从小就请先生到家里教,还泡药浴,吃各种灵草灵药。这种全方位培养出来的孩子,让仅靠三年书院教育的农村孩子如何超越的了呢?

    王世贞叹道:“唉~总归得想个法子。五行门也想多从咱们书院招人,说咱们这出去的孩子都是未经雕琢的璞玉,有灵气!”

    朱松望着广场上开心玩闹的孩子,心中有些不忍。良久,朱松低头说道:“那就试试城里的法子吧!”

    王世贞看着这位面容坚毅的先生,欣慰地笑道:“如此最好。”

    道理,朱松都懂。作为一个钻研经学子集半辈子的学究,朱松懂的道理比别人吃的米都多。同时,朱松也是个理想派,有着自己的学术追求,认为教学应该重道轻术、道在术先。让年纪尚有的学子们过早接触术法,只会害了他们,使他们沉溺于术法,而忘记了道才是本源。所以,朱松一直坚持的是重经学轻术法,培养学子明理知性。

    可是,现实却不吃这一套。道在心中,可意会不可言传,更没有现实的尺度来度量道的高低。而术法却看得见摸得着,孰高孰低,一比便知。如果要提高学子们的考试水平,无疑要在术法上下功夫,这是最容易出成果的。

    朱松明白这个道理,之前不肯向现实低头。如今形式如此,朱松的理想也不得不向现实让步。

    广场上的学子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在这个大雪纷飞的下午,迎来了巨大的转变。

    周仓看着陈娟这个疯丫头大呼小叫,手里拿着雪块乱丢乱砸,不禁微笑起来。即使是再冷漠再木然的人,看到这样天真烂漫的少女,也会露出微笑吧!

    陈娟的雪球砸中了张艳,张艳蹲下捧起一捧雪,还以颜色。结果还没砸出去,就洒在了陈娟面前。

    陈娟笑嘻嘻地挑衅说:“大美人儿!你打雪仗都这么温柔,我爱死你了!嘻嘻~”

    张艳大羞,抓起两把雪,在手里揉成雪球,气呼呼地说:“我叫你乱说!”

    “哈哈,美人发威了。快跑啊!”陈娟大声叫着,跑了起来。

    积雪已经没过脚脖,逼近小腿,人在上面跑起来有些吃力了。

    张艳本就引人注目。陈娟叫着笑着,原来玩耍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注视着张嫣追逐陈娟,甚至还有人吹起了口哨,在雪地里格外响亮。

    张艳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脸蛋红彤彤的,不知是冻的还是臊的。

    陈娟躲到周仓身后,抓着周仓的胳膊叫道:“周仓,快救我!”

    张艳在周仓面前,左右堵截陈娟,气哼哼地说:“谁救你都没用。”

    面对着张艳,周仓的眼神无处安放。张艳那明亮的双眸,自然是不敢去望的。太低,显得低头丧气,这是周仓所不肯的。目光放在中间,正看到张艳发育优良的傲人之处,在随着身体的跑动像两只活泼的兔子在跳动。

    不愧是大美人!周仓暗赞一声,出言说道:“你们打归打,闹归闹,别拿我当挡箭牌,好不好?”

    “周仓,我是你的前桌欸!你不帮前桌,见色忘友。”

    陈娟个头不高,身形极为灵活,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总是给张艳抓不到。

    张艳又是恼又是笑,对周仓说:“你起开!看我不撕她的嘴。”

    周仓两边都不敢得罪,大声说:“我喊三声,我就走开了啊!别怪我,三,二,一!”

    周仓一跳开,陈娟忙撒丫子跑了,边跑边骂:“周仓,你这个混蛋,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