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扭一扭。

    初一饺子初二面，初三合子往家转。

    初四烙饼炒鸡蛋，初五、初六捏面团。

    初七、初八炸年糕，初九、初十白米饭。

    十一、十二八宝粥，十三、十四窜汤丸，正月十五元宵圆。

    新年的第一天寅时刚到，外面的鞭炮声噼里啪啦接二连三地响起，九卿还沉浸在睡梦中，以为是发生了地震吓的滚下床来，披着衣服就往外跑。

    此时的三七穿着一身红袄红裙，整个人看上去红光满面。小右也是从上到下，从左到到一身儿红扑扑的，跟在三七的后面。

    三七插香小右叩头，配合的十分默契。

    九卿低头看了下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急忙回房间换好衣服。

    待出来，三七和小右已经忙完了。

    九卿便打着哈切便询问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忙。

    看着九卿哈气连天的样子，三七扑哧笑道：“九卿，大年初一的第一个笑脸就是拜你所赐，看来今年你要承包我一整年的笑点儿了。”

    小右也趁机道：“卿姨，我们已经忙完了，回去接着睡吧。”

    九卿惊地目瞪口呆，有几分埋怨道道：“我才刚起来，早知道我就不起来了！”

    小右在一旁问道：“卿姨，这表明这样的过年你是第一次吧？”虽然是疑问但是语气里满是笃定。

    “你怎么知道？”

    “哼，昨晚守岁到子时，有的人会在子时刚过就拜神，有的是则是丑、寅、卯皆不同，总之是不会过辰时的。”看着九卿还不解其意，小右继续说道：“大家三十儿到初一晚上是不睡觉的，等忙完了才要躺下滴。”

    “那我白起来了？”

    三七笑吟吟道：“也不算白起，吃个早饭再睡呀。”

    “好呀！”

    一家人用过饭，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九卿再醒过来已经过了午时，她还是被外面小孩儿的笑声吵醒的。

    天真烂漫的笑声如同风铃一般，风一吹，便会发出悦耳的声音。

    伸了个懒腰，九卿躺在床上看着床帐道：“好久没这么开心了，这才是人过得日子啊！”

    “九儿，新年快乐！”

    “主人，新年快乐！”

    一人一耳钉还是头一次这么有仪式感地过新年，对于九卿而言有点儿新奇又有点儿高兴。

    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待九卿换好衣服打开门儿，看见小右正欲敲门。

    九卿捏了一把小右的脸道：“小孩儿，找我啥事儿？”

    小右虽然眼神嫌弃但是并没有闪躲，一字一句道：“卿姨，咱跟外面的孩儿一起玩去呀。”

    此时的小右眼神里藏着几分期待，见九卿没有说话，失落道：“不去，不去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

    九卿牵起小右的手道：“走啊！去加入他们！”

    九卿和小右一起开门，看着远处的三五个孩子叫道：“前面的小孩儿站住。”

    那几个孩子不知是听到了忽略掉了还是压根儿没听到，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他们还要去找下一个伙伴儿呢。

    九卿加大了声音，目标明确道：“前面红色衣裳上面绣着艾草的小孩，你们站住。”

    这么一喊，前面衣着有艾草的孩子果然站住，那一票孩子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不明所以，直到九卿牵着小右走到他们面前。

    那孩儿微微扬起下巴让自己看上去很有气势，可是在一十八岁的九卿面前依然是个弟弟，他道：“就是你让我们站住的？有什么事儿吗？”冷静的神情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这时九卿才看清楚这五个孩子每人身上的图案都不一样，说话这个绣的是艾草。剩下的四个人，一个衣服上绣的是桃木、一个则是黄连、另外两个分别绣着葫芦和桂枝。每个人都还戴着老虎帽，显得虎头虎脑的。

    九卿蹲下身子与艾草的孩子持平道：“我和小哥哥可以加入你们吗？”

    那个孩子先是愣然，然后道：“我们商量一下。”

    其中桂枝的小丫头道：“让她们加入吧，那个姐姐和小哥哥长得真好看。”

    “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不会的，我认识她们，她们住在三七医馆，三七大夫治过好多人呐。”

    九卿和小右看着他们的讨论，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苦笑。

    不一会儿，那个艾草的男孩儿跑过来道：“好吧，我们允许你们的加入。”

    九卿很快和孩子打成一片，并且知道了这群孩子的名字，先前说话的是王思业，衣服上有葫芦的是刑冲之，桂枝的叫宋小樱，桃木是秋云景，葫芦的是郑修元。

    平日里大家都在忙着学业，忙的不可开交，甚至连两个女孩儿也是，只有在过年才稍稍放松这么一下。

    宋小樱听到九卿的疑问答道：“卿姨，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听父亲说衣冠南渡之后，中原汉人屈指可数，我们虽然屈服一时，但是终究还是要夺回属于我们的江山，所以我们家哪怕再困难，父亲都要拼命让我学本事。可是我不明白衣冠南渡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其余的孩子听到这个话题像决了口子似的，开始接二连三的诉说着自己这些日子的痛苦。

    在宋小樱说完后，王思业也跟着开口道：“我只想斗蛐蛐养蝈蝈，可是父亲不允许说我不务正业，每日完不成功课，师傅的板子打在手上可疼了。”

    “我就跟你们不一样！”刑冲之的年龄稍大一些，其他几个孩子只有七岁多些，他看上去与小右的年龄一般无二。

    小小的年纪发出大大的震撼，他道：“总有一日，我会成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把那些胡人斩杀殆尽！”他的话音刚落就被小右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小右道：“你不想活了，也别捎带上我们！——任何事情在没有实现前只能放在心里，然后默默努力。懂了吗？”

    看着刑冲之点头，小右才放开了他，道：“还要去找谁呀？快些！”

    “跟我来！”郑修元小小的一直，引着一行人七拐八拐到一户人家停下，发出喵喵喵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位身着锦衣玉袍、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从里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