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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结束了，”马壮没起身，继续说道，“有事的同学可以先行退场。”

    闻言，场下自然一动不动。

    “那我以同学的身份和大家说句心里话。接下来我说的话，不会作为会议记录被记录在案。”

    大家都是有记忆的，所谓不会被记录在案并不是说今天的发言不会有人记得，而是马壮表示自己不会给今天的发言任何效力或者是承诺。

    至于是否真的没有效力，这就见仁见智了。

    “我知道，也能理解大家今天发言弄成这样子的原因。”马壮的声音有些疲惫，“换位思考的话，我也会这样做。这是无可厚非的。因为高中期间，无论我们的压力多小，始终都是以学习为重的。各位今天能来捧场，我已经很感激了。”

    “但是我还是想说点什么来打消一下大家的思想包袱。那就是当你进入这个会议厅的时候，其实无论你说不说话都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了。大多数人是不会有兴趣来了解大家说了什么，只会在意你真的站出来了。这是态度和立场问题。”

    “所以，其实你们已经走了很大的一步了，和公开反对同年会腐朽的现状的人没有区别了。你们需要，如果有的话，付出的代价，也和他们没有区别了。”

    “之后还会有一场评议会，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多说点话。不然，就太不值了。谢谢大家。”

    说罢，马壮起身，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可以走了。大家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场下前来参会的同学有的想要说点宽慰或者辩解的话，却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开口，更多的同学默默起身，微微地向马壮弯腰致意，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陈寿看着马壮，不知他突然转向低沉的情绪到底是在做姿态还是真心的。

    马壮也不知道。

    在散场前虽然被孙沐雪的说辞弄得非常想笑，但在笑完了之后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因为他全场下来只有这一小段笑得出来。

    虽然开会之前他对这种情况早有心理预料，但终究和现场感受不一样。

    还有那种无力感，看到群众如此的麻木，尤其是眼前的还是全国所有中学中层次比较高的群众如此麻木，马壮只觉得实践任重道远。

    一个声音，首先要求发声者的声音能被听到。

    可眼前的学生难道不是和聋子差不多吗？

    就算真的能让他们听自己的，他们又能发挥出多少力量呢？

    怪叔叔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马老爹和林将军呢？

    马壮就这么保持着姿势思考着，直到感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却撞见孙沐雪站在眼前不远处，眼中流溢着一丝道不明的神采。

    孙沐雪上前两步，怯生生说道，“马学长，加油，我相信您一定可以的。”

    边说着，她还伸出小拳头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学长也不必太消沉，我感觉，同学们还是比较支持您的，”孙沐雪继续说道，“如果学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请尽管吩咐。”

    马壮闻言，心情好了一些，沉闷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好呀，谢谢孙同学，那还请孙同学平常帮我多多打探一下中二年同学们的意见和消息，有什么突发的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到底是个孩子，孙沐雪听到能够被“重用”，说了声好，高兴得一蹦一跳地走了。

    “子烈兄，”陈寿看着孙沐雪远去的身影，开口道，“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

    “我懂。”马壮头也不转地望着孙沐雪的背影，打断了陈寿还未说出口的话。

    “不，你不懂。我爸也算档案局的小官了，却根本查不到她的身份，只知道她是第三区来的。指不定是哪个公爵家的孩子体验生活来了。你和她没有可能！”陈寿警告道，“况且我也不觉得人家真的喜欢你，我更觉得她是在学习姜太公，想着利用你！”

    马壮终于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寿，问道，“你真的觉得我喜欢人家？”

    陈寿点了点头。

    “呵呵。”马壮没有再回答。“先来聊正事吧，你觉得这次评议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反正现在是个比烂的时代，只要另外两组比我们烂就行了。”陈寿这几天的思维逐渐被同化，变得躺平了起来。

    “希望不能被寄托在别人身上。”马壮摇摇头，“而且我觉得很难评价别人的活动到底好不好，你永远琢磨不透普通人的思维。”

    “你想破坏别人另外两组的活动？”陈寿很快反应过来，问道，“可别露馅了。”

    马壮看到陈寿这么上道，心情变得更好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于是马壮大笑起来，“心态要健康嘛。我怎么可能去破坏别人的行动呢？”

    “破坏自己的活动，然后栽赃到别人身上。”马壮说道，“反正这个活动不是用来办好的，而是用来引导怒气和民心的。我看现在这目的差不多达成了，再举行下去我担心越办越烂。虽然说我已经低估了他们，可是没想到我还是高估了他们。那就让这次活动再为我们发挥一些余热吧。”

    “那你要干嘛？”

    陈寿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你觉得把我们的会议资料或者这个会议厅或者啥的烧掉怎么样。”马壮半开玩笑地说道。

    至于为什么是烧掉会议厅？只能说马壮被怪叔叔荼毒了。

    “你疯了吗？你当巡检都是吃素的吗？烧掉会议厅肯定会被发现的！”陈寿有些不敢相信马壮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至于烧掉会议资料，这哪有什么视觉冲击力啊？”

    “好吧，我开玩笑的。”马壮无奈地耸了耸肩，“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来我们班发资料的那个陶侯的马仔。”

    “嗯，记得，叫做林翔，理工科四班的。”

    “听说他是个十足的蠢货哦。”马壮的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他应该很乐意为他的主子排除掉一两个竞争对手吧。”

    “能上我们学校的没有几个人是真正的蠢货。”陈寿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人家是冲动了一点但不代表人家笨，至少人家也是有小聪明的。”

    “嘿嘿，要的就是小聪明。半吊子的聪明人最容易坏事了呢。”马壮更加兴奋了，“要是真的特别蠢我还解决不了他。”

    陈寿又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你可别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哼，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必有牺牲，如今之同年会竞选实在是太和谐了呀。”马壮说道，“那就从我开始牺牲吧。”

    陈寿更加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