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哈塞呦，李荣泰意密达。”

    “阿尼哈塞呦，我们早晨刚通过电话，欢迎两位来到SM，这位就是道俊xi吧。”

    “阿尼哈塞呦，林道俊意密达，社长nim请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

    林道俊和李荣泰在前台的指引下来到SM社长办公室，见到了李秀满。

    在林道俊的认知中，SM早期的形象是奴隶合约，对练习生的苛待以及对艺人的狠辣。

    说到奴隶合约，SM可以说是业界标杆。

    标杆的树立不是说其他公司对艺人有多么优待，而是SM旗几乎每个大热团体都会有人搞事情。

    后来，因缘际会，随着李恩珠，郑多彬，张紫妍等一系列悲剧事件的发生，来自社会的舆论压力不断增大，政府出台相关政策，对各大经纪公司与旗下艺人的合约年限和有关条款进行审查，并规范了市场秩序。

    此后，尤其以SM为首的众多经纪公司结束了和艺人之间的卖身合约时代，合约年限缩短，艺人待遇相对来说有所提高。比如林允儿在出道时和公司签订的的十年长约更正为七年，而金泰妍的合约年限更是由十三年变更为七年。

    虽然合约中还是规定了SM在合约结束后有优先签约权，但是相对之前，艺人的待遇提高了很多。

    同时，SM作为韩国21世纪00年代音乐界最大的经纪公司，对练习生拥有最大的吸引力。

    练习生出道前练习时间的长度，各类选拔赛出线的淘汰比例，出道前才能确定的成员名单，都在证明着想要加入SM并且出道的难度。

    练习生处境苛刻，可以说是上挤下压。

    对上要面对严厉的老师，经历艰苦的训练争取冒头的机会。对下要面对被各类选拔赛和星探从世界各地挑选出来的人才。

    再者，SM对待自家艺人的狠辣程度也是众所周知。作为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经纪公司，有着‘造星梦工厂’的称号。

    SM推出的团体几乎都走到了业界顶端，这种强大的造星能力，给公司带来丰厚回报的同时，也会给予艺人不断膨胀的野心，没人希望卖身替别人赚钱。

    经纪公司和偶像是一对矛盾体，相互依存但是天生对立。

    偶像的发展要靠着公司的资源推动，公司的收益也需要偶像的知名度。

    但是，随着偶像知名度越来越高，想要得到的东西肯定会不断在增加，当经纪公司认为投入和收获不成比例时，就是经纪公司放弃艺人的时候。

    有意思的事情出现了，这些团体的艺人是真敢跳，SM也是真敢踩。无论是男团先锋H.O.T、亚洲天团东方神起还是少女时代等，就没有一个惯着的。

    谁也不知道在这些事件的决策过程中，李秀满起到了什么作用。

    前有中国籍成员韩庚受到不公正待遇回国发展，后有SM为中国籍成员Herry、周觅、张艺兴、宋茜等人开办工作室。

    SM这种态度的转变无论是出于发展的需要还是决策层态度的转变，又或者是决策者身份的变化。从始至终，李秀满一直处于活跃状态。

    物是人非，很多真相都掩埋在历史的废墟中，不可考究，而且林道俊也没有了解过。

    SM和李秀满之间的关系是否真的那么单纯，李秀满到底能不能自主SM？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林道俊不好做出评价。

    看着眼前那张带着慈祥笑意的脸颊，林道俊在思索，到底是笑里藏刀，还是绵里藏针，亦或者真的那么单纯，就是一位亲民社长？

    李秀满打量着林道俊：“那我就叫你道俊吧，道俊是打算在韩国作为一名艺人进入娱乐行业进行活动吗？”

    身处韩国，即便不适应，也要遵守这些严苛的前后辈制度。以林道俊的教养，也不可能失礼，微微躬身点头：“是的，社长nim，这次回来，我确实有想法在韩国出道。”

    李秀满点头：“我很喜欢你的《It'smylife》。这首歌十分火热，甚至在世界各地掀起了一股摇滚狂潮。那么，是要以此为跳板进军韩国市场吗？”

    林道俊疑惑：“抱歉，我不太清楚社长nim的意思，不是和经纪公司签署合约出道吗，怎么会关系到《It'smylife》？”

    李秀满微笑：“道俊可能不太了解韩国的娱乐圈，有很多韩国艺人出名后走出国门去其他国家发展，可是有哪个是先在国外成名然后回到韩国的？”

    林道俊愣了下：“据我所知，国内也有很多中国香港、RB、泰国等地的知名艺人过来活动吧。”

    李秀满摇头：“那些人的知名度非常高，在他们自己的国家属于一流。在亚洲范围，包括我们国家都有相当数量的粉丝，这是开拓海外市场的基础。

    更重要的是有经纪公司之间的合作方案为依托，也是政府方面传达某些信号的途径。

    然而即便如此，在韩国的发展也几乎没有能够成功的。在韩国艺人的基数面前，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韩国民众心中，那些人声名远播的还是他们在自己国家的活动行程以及曾经的经典作品。

    参与的一些由韩国公司出品的作品，几乎都是折戟沉沙的结局。”

    林道俊：“社长nim的意思是，我和他们一样，不，甚至和他们没有可比性？我只是发了一首歌，受众也只是喜欢听摇滚的那一小撮人，大概率还不是我的粉丝，所以我没有任何基础？”

    李秀满笑了笑：“也不能说毫无基础，至少《It'smylife》是一首质量很高的歌曲，经得起那些乐评人的推敲，这对形象的树立非常重要。

    要知道韩国民众对待艺人非常苛刻，对待劣迹艺人零容忍，很多人因此退出娱乐圈。反之，高等的学历、优良的品质、过硬的技能，都会争取到他们的好感和支持。

    还有一点这首歌足够火，虽然大部分人不可能听了一首英文歌就成为你的粉丝，但是至少知名度扩散了开来。”

    林道俊思索片刻：“社长nim的意思是说以《It'smylife》为跳板进军韩国娱乐圈行不通是吗？”

    李秀满微笑着道：“国民对为国争光的事情非常支持，如果他们知道有国人在欧美，甚至世界上非常出名，他们会支持你，甚至不吝送你一个‘世界巨星’的称号，把你塑造成其他艺人的标杆，但是他们不会成为你的粉丝。

    普通民众只是认可你的知名度，以结果论也算是为国争光，不代表认可你和你作品。

    民众对待从国内走出去的‘世界巨星’和从国外回来的‘世界巨星’，态度可能还有些不同，他们夸大本国明星的影响力，本质上还是希望本土文化得到外界的认可。”

    林道俊这下有些沉默了：“那这么说，如果我要在韩国发展，《It'smylife》不但不会有加成，反而会成为负担是吗？”

    李秀满摇摇头：“怎么会，有这种火遍欧美，在全世界都有知名度的作品，怎么是负担？只是要转变一下思路，不要横冲直撞。”

    林道俊点头：“这就需要请社长nim指教了。”

    李秀满：“说的直白点，你在韩国没有根，《It'smylife》在国民心中只是一首好听的摇滚，对林道俊这三个字没有建立起具体的形象，再多的宣传都是苍白无力的，民众无法把林道俊和《It'smylife》两者联系起来。

    如果你有了根，有了粉丝基础，那么《It'smylife》就是你的光环，会让你熠熠生辉。”

    林道俊神情古怪：“社长nim的意思是，我应该在韩国重新出道，从头做起？等有了一定的成绩，再让粉丝发现一些《It'smylife》的事情，由粉丝向外扩散影响力？”

    李秀满点头：“粉丝才是艺人活动的基础，经纪公司就是要通过各种方式让艺人拥有更多的粉丝，这样专辑才会有人买，演唱会才会有人听，广告、影视剧才会有人看，这就叫做艺人的商业价值。

    至于实现粉丝增长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出专辑，打榜做节目等传统的曝光手段。

    就好比你的《It'smylife》，这是一把武器，可以在你有根之后让你的人气再次大幅度增长的武器，同时也能提高粉丝粘性。”

    林道俊不置可否，总有种对面这人绵里藏针在忽悠自己的感觉，一首歌曲而已，有知名度不是可以更好的开展活动吗，艺人不就是争一个名气吗，怎么就成为负担了？

    李秀满看林道俊没有表态，说道：“道俊可能不太了解，韩国娱乐圈和欧美那边不太一样。在欧美哪怕是个酒吧乐队，只要有作品，也能一夜成名，比如你的作品也是如此。

    在韩国，以前或许可以，但是现在时代变了，曾经那些歌手都在慢慢失去市场，可能会唱唱OST，开开演唱会，但是轮起粉丝数量和狂热程度，跟那些偶像歌手没法比。

    韩国市场就这么大，歌手的培养流程已经很成熟了，出道的艺人可不是能唱歌会跳舞就可以的，需要锻炼各方面的素质。

    比如最基础的面对镜头，练习生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接受镜头的洗礼，360°无死角的曝光在镜头下，由专业人士做出评价，不断改进。

    比如什么样的动作性感，什么样的动作可爱，需要不断的练习。人设很重要，这些细节是偶像吸粉的关键，偶像是一个品牌，需要很多设定。

    再比如艺能，演技的培训，娱乐圈注意事项的教学等等。”

    林道俊皱眉，李秀满讲得很专业，可是，怎么越来越像传销组织，忽悠的味道越来越浓重。

    先是告诉林道俊要轻装上阵，不要带着负担，从新出发反而会有优势。然后分析韩国成熟的歌手培养体系，列举歌手出道除了歌舞之外需要准备的东西。

    从各个方面分析林道俊需要从新接受培训，才会具备出道成为艺人的可能性。

    不得不说很专业，林道俊发现自己确实缺乏一些，不仅仅是如何面对镜头之类的。

    最后林道俊表示需要考虑一下。

    李秀满深吸一口气，起身笑笑：“不着急，道俊你刚回韩国，先四处转转，如果要在SM练习或者出道，可以来清潭高中，我们公司有合作，后面训练也会便利很多。”

    李荣泰对李秀满的安排表示感谢，也说明了林道俊学籍已经录取大永高等学校的事。

    李荣泰从进来打过招呼之后就像个透明人一样，李秀满也没有和李荣泰交流的意思，之后互相打过招呼，林道俊离开了社长办公室。

    没有人提及林家有SM的股份，股东和艺人的身份是矛盾的，如果真有想法掌握那部分股权，应该派代理人进入SM，找机会进入股东会，参与运营管理。

    想要出道就要摆正自己的位置，练习生都还不是，就考虑把股东的身份作为光环给自己套上，那是心虚的体现，对公司正常运转也没有好处，双方都不愿意看到。

    “Victor！”

    林道俊目光闪烁，在思索着什么，刚刚走出SM大楼，听到不远处有人呼唤自己的英文名字，扭头看去，原来是郑秀妍。

    来到SM，和李秀满见面后，心情不是很好，居然忘记郑秀妍已经成为了SM的练习生。

    一直以来，林道俊好奇一件事情，在旧金山捡到郑家姐妹后，林道俊留意过，妹妹太小看不出来，但是姐姐似乎没有接触过什么音乐舞蹈，也没有表现出成名的想法，怎么回到首尔突然就成为了练习生，想着出道做艺人呢？

    抛开烦心事，能够见到郑秀妍，林道俊还是很开心的：“Jessica，你好，真的好巧，你怎么在这里，难道这就是缘分？”

    “……”

    在十一个月之后重新见到林道俊，郑秀妍很开心，可是这人在胡说什么？能随便对女孩子说缘分的吗？

    林道俊见郑秀妍不说话，有些尴尬，难道自己说错了话？摆摆手哈哈一笑：“对不起，心情不太好，说话失去了分寸，你是练习生吗，有没有空，一起去吃饭。”

    郑秀妍淡淡道：“抱歉，我还要准备训练，没有时间，前辈再见。”说着快步进入SM大楼。

    林道俊懵了，刚见面怎么就说再见，心情烦躁，这SM真的和自己相性不合。怎么到了这里，处处受阻，诸事不顺呢？

    准备回家的林道俊刚走了两步，突然想起和郑秀妍还没有交换联系方式。虽然是在韩国，可是两人之间不至于交换个电话号码还要唯唯诺诺的试探。

    进入SM大楼，探头找了一圈，发现这姑娘居然已经没影了，林道俊摇摇头，离开了S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