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桌子上的专辑，林道俊拍着额头感觉有些惋惜。

    “早知道直接找你要张专辑好了，还是带签名的。”

    宝儿转过身子看着林道俊，面色堂皇。

    “Mo呀，你知不知道粉丝都是买专辑来找我签名的，你怎么好意思直接开口向我要的？”

    “呃，我……”

    林道俊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宝儿的粉丝，正要脱口而出时，迎着对方的目光，在那一刹那选择闭嘴。

    “你想说什么？”

    “我～毕竟是主打曲的词曲作家，你作为歌手演绎了我的作品，不应该给我看看吗？

    再者说，我作为词曲作家去音像店买自己的作品，这不是自产自销吗？”

    林道俊越说越流畅，甚至语气都变得坚定起来，似乎连自己都被说服了。

    宝儿狐疑地看着林道俊，感觉对方之前想表达的并不是这个意思，甚至有可能是自己不喜欢听的话。

    不过林道俊的理由确实充分，反倒是宝儿不知该如何反驳对方。

    “哼。”

    宝儿轻哼一声，辩不过对方那就跳过这个话题好了。

    取出一张专辑递给林道俊：“给你，看看我把你的作品演绎成了什么样，还满意吗？”

    林道俊对于宝儿转移话题也是乐见其成，甚至暗自松了一口气。

    即便不是很了解女孩子的心思，林道俊也不会当着宝儿的面，说自己不是对方的粉丝。

    看着专辑上宝儿的签名，林道俊问出了自己疑惑。

    “宝儿，《NO.1》的MV是在RB拍摄的吧。”

    “内，包括歌曲的录制都是在艾回那里完成的，甚至日语版的《NO.1》已经也开始改编制作了。”

    “是吗，也就是说公司已经将你海外行程的第一站定在了RB？”

    宝儿面露一丝傲娇。

    “对呀，等到韩国这里的行程告一段落，就会发行日语专辑，直接去RB开展活动。”

    林道俊微微颔首，停顿片刻接着说到：“既然如此，为什么会在曲子里面添加那么多欧美音乐的元素？”

    宝儿犹豫片刻却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沉默。

    林道俊见状也是暗叹一声，事出反常必有妖，俗话说得果然有道理，看来其中真的存在问题。

    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林道俊也很好奇，轻声询问道：“可以告诉我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宝儿抬头看了林道俊一眼，没好气道：“你已经签署过版权授权协议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知道是什么原因。”

    耳边传来林道俊的轻声细语，宝儿却能感受到对方态度的坚决，偷偷抬眼打量林道俊，却迎上了对方的目光。

    宝儿嘴角微撇，犹豫片刻道：“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林道俊闻言眉头轻抬，失笑道：“呵，居然跟我扯上了关系？那我倒是要仔细听听看了。”

    宝儿的目光仍然带着一些狐疑，不确定林道俊是不是在敷衍自己。

    “你保证不会生气？”

    “……我保证，宝儿你就赶紧满足我的好奇心吧。”

    宝儿思索片刻，缓缓开口解释。

    “SM签约了太多的词曲作家，即便他们暂时没有准备，也不愿意公司用其他人的作品。

    这次两边最后虽然妥协了，却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使用你那种个人风格太过强烈的作品，需要为歌曲赋予更多属于公司的元素，改编是一个好办法。”

    林道俊眼皮跳动，沉默片刻面色疑惑道：“不知道我的理解有没有问题，你的意思是公司不愿意使用完全属于外来者的作品，想为《NO.1》打上更多SM的印记？”

    宝儿微微点头，小心仔细观察着林道俊的担心。

    林道俊看着宝儿的反应失笑：“呵呵，你在担心什么？就像你说的，授权文件有效成立，我也拿到了报酬，钱货两讫，公司有什么考虑与我没有太大关系。”

    思索片刻，林道俊突然说道：“你的专辑之所以存在另外两首主打，不会也是为了削弱《NO.1》的存在感吧？”

    宝儿毕竟只是个不到十六周岁的少女，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接受SM的培养。

    出道后行程更是繁忙，确定之后的海外发展方向是RB之后，趁着制作专辑的空挡直接去了RB活动。

    在RB活动的同时，还要忙着韩语专辑的录制工作，韩语专辑还没有录完，下次RB的回归专辑又提上了行程。

    可以说宝儿的日常就是在聚光灯下完成各种工作，属于私人的时间少之又少。

    如此，才会造就一位对酒精习以为常，却不满十六周岁的少女。

    这样一个孩子，凡事都有经纪人团队打理，对人情世故并不精通，也没人告诉她其他两首主打曲存在的意义，她又怎么可能知道具体情况？

    不过宝儿虽然经历少，可是头脑却很聪明，听着林道俊的疑惑，心中也更多的偏向于这就是真相。

    宝儿咬着下唇，声音轻不可闻：“或许，或许是想提升一些专辑质量也说不定呢？”

    林道俊失笑：“凭借《MySweetie》和《Waiting》吗？”

    宝儿默然，她的出道时间不短了，不说听过多少音乐作品，自己出过的单曲、专辑数量也不少，自然清楚那两首歌的质量。

    作为主打曲质量明显不够，这样的作品一次出现两首，居然都标识为主打曲，这可不是对专辑整体质量的提高。

    宝儿有些沮丧，SM为了降低林道俊对这张专辑的影响，采取的手段似乎同样没有考虑自己的感受。

    要知道林道俊无论如何只会是词曲作家，真正发行专辑的人是宝儿自己。

    将原本质量可以更高的作品改的似是而非，还用其他作品拉低专辑整体质量，对宝儿造成的影响才是最直接的。

    林道俊双眼微眯，轻笑道：“宝儿你刚才说《NO.1》的日语版已经在改编了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把改编权授予了谁呢？”

    宝儿闻言扑闪着大眼睛，面色茫然抬头看向林道俊，片刻后反应了过来，嘴巴微张，满脸不可思议。

    “现在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林道俊微微摇头，轻笑道：“正是时候，韩语版的一些小动作还涉及不到歌曲改编权的问题，可是，如果SM和艾回推出日语版，你猜会怎么样？”

    “这，你不是说你不会生气吗？”

    “我确实没有生气，公司有自己的考虑，把我当做外人，这都没有问题，想怎么做是他们的自由，不过如果他们不按规矩办事，招惹到我头上，那也不能指望我手下留情对吧？”

    林道俊摸索着下巴打量宝儿，眼神微微闪烁：“更何况，他们这么做可完全没有考虑到你往后的发展，毕竟你需要借这张专辑彻底奠定在韩国的地位，以免往后远走海外却后院失火。

    还有一点，你觉得专辑出现这么大的问题，你老师看不出来……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说你老师会害你，而是李社长的处境恐怕同样艰难，即便是你的专辑也无法完全做主。

    专辑里面偏欧美的曲风和RB潮流的MV影像可没法统一起来，更像是妥协之后的结果呢”

    宝儿垂头丧气，不愿意承认老师对亲手创立的公司失去了掌控，可是SM高层的斗争她也有所耳闻，想要和林道俊辩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宝儿抬头，目光罕见的流露出几分疲劳和迷茫：“可是我能怎么办，我什么都做不了。”

    林道俊轻笑道：“这不是你能解决的问题，你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在舞台上好好唱歌就足够了，可别小看了李社长。”

    宝儿闻言面露苦涩，犹豫片刻试探道：“你们家不是有SM的股份吗？能不能帮帮老师？”

    林道俊伸手轻轻拍了拍宝儿的脑袋，失笑道：“难道李社长没有告诉你，我家的股份就是委托他在帮忙打理吗？如果我家进入SM拿走股份，你老师可能更加势单力薄了。”

    宝儿身子微微一僵，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是这样吗？”

    看着宝儿面色错愕，似乎并不知情的样子，林道俊劝慰道：“情况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李社长还能稳得住局面，只是面临的压力有些大而已，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给他添乱就好。”

    宝儿吐出一口浊气：“希望如你所言吧，老师那么厉害，肯定没问题的。不过你为什么称呼老师叫‘社长’呢。”

    “呃，我一直是这样叫的。”

    “听着真别扭，艺人和练习生都叫他老师的，你确定不换一下称呼？”

    “……”

    林道俊无奈，怎么又让自己换称呼，还记得之前就因为宝儿认为自己称呼她‘前辈’不够诚心，更像是昵称，让自己换了称呼……

    嗯？‘前辈’更像是昵称？

    怎么好像在哪里听别人讲过类似的话？

    思绪流转间，林道俊想起上次宝儿带着自己参加和李孝利私人聚会的事情。

    李孝利调侃林道俊称呼宝儿‘前辈’显得不伦不类，只当是两人之间的小情趣。

    对方之所以认定宝儿和林道俊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也有这方面的缘由。

    林道俊摸摸鼻子，暗自打量着面前这位不满十六周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