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其族姜姓！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姜天就感觉是这些蛮子在骗自己，想将自己留下，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人身份，但根据自己询问的这些东西推断一下还是很容易的，对此姜天还杀了这个部族的好传消息的人。

    可到最后，这些人竟然哭着还是不松口，他走了去更大的部族打探了下消息，竟然……是真的。

    一想到那个已经虎踞东方的齐帝，这个结果好像并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可为何总有一股悲凉之感？

    于是他由前任打更人首领姜天，变成了一个孤魂野鬼顾天，他不知自己现在该干什么，自己又该作何表达，有关于自己的一切可能都已经被齐帝抹去了。

    所谓的叛逃应该马上就会变成罪人都已经浮诛！

    这早就是命定的结果不是吗？

    于是他回到了他刚开始养伤的部族，或许教两个徒弟也不错？

    可离老远就看见了千余大燕士卒包围了这里！

    大燕把羯部收买了？这是姜天的第一个念头，可又笑了，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呢？自己不再是姜天了，而是顾天。

    此刻他做的，仅仅是他想做的，他认出了领头的人，是天门关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已经天人合一了，步入宗师之境，少年英杰啊！

    可惜可惜，有什么可惜的呢？

    我之英雄，彼之敌寇？

    他要杀那个天天跪我的小子了，唉，罢了，死在这里也可以，就当不知道后来的事情吧。

    顾天此刻笑了，笑的很肆意，很猖狂！

    他年轻时就是这么笑的，那时的少年仗剑走天涯，有红颜作伴，鲜衣怒马，恣意张狂！

    可先皇遗留后，他沉稳了，接管打更人，将一切做的井井有条，想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可这些都不需要自己做。

    自己的结局仿佛又回到了原点，顾天的结局早已注定，那时就已经家破人亡，遇到落魄皇子后难道都是梦？

    眼泪开始哗啦啦的流。

    诸葛衿此刻消耗也是巨大，更不要说浑身胀痛了，但看着坐在枯井上的姜天，不知道为何，他也感受到了一丝凄凉之意。

    仿佛兔死狐悲？又好像是老将迟暮？

    通通都不是，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杂念甩出去。

    手持长枪，姜天仿佛迷失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根本没管眼前的诸葛衿。

    一枪落下。

    砰！

    有什么东西炸裂了！

    哦！

    原来是颗头颅！

    是谁的呢？

    顾天满脸泪眼婆娑，满脸血污的神情变得麻木，眼前的无头人是这个部族的少族长。

    此时做出拥抱太阳的姿势面相诸葛衿，只是头颅不见了，顾天感觉自己身上脸上有红的，更有白的和黄的。

    低垂下了眼垂，惨笑一声，抹了把老脸上的污渍以及血泪……

    笑骂道：“为啥不让老子安心去死呢？还得让老子的心不安帮你报仇！啊哈哈哈！”

    双目血红的顾天抬起头，双眼瞪向了诸葛衿，如果说诸葛衿血红的双眼是清水，那么顾天此时的眼睛就已经是被墨水泼洒了的温水。

    再看远处，这个小部族的人基本已经死光了，就只剩一人在哭诉，是那个头颅炸裂的蛮夷少族长的妻子。

    她在咒骂着！在哀嚎着！仿佛在说这天地的不公！又好像在咒骂着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个去送死的丈夫！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要遭受着无妄之灾！

    最终嗓子嘶哑，骂也骂完了，可能觉得自己也没有更多的词汇量了，于是拔下头上戴着的银饰。

    噗嗤一声，刺入自己的脖颈，鲜红的血液从动脉处流了下来。

    所有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而后开始默哀，他们也有侧隐之心，可这就是战争，这就是不同的两方势力之间的攻伐，没有谁对谁错，有的只是对各自的忠诚。

    而顾天也看着女子从头到尾的动作，他没有阻止，几天之前，她和她的丈夫跪在自己面前笑着让自己对他们祝福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巧笑嫣然，虽然女子容貌并不美丽，甚至还有些粗犷，可话语诚挚，此刻他自杀，她亦随，他未救，不算成全，也不算淡视。

    啧了一声，回顾完自己的一声，顾天觉得自己此报来的甚是晚些。

    看向诸葛衿。

    诸葛衿此时手持长枪。

    鲜血从枪尖滴答滴答的向下流着，他有些不理解这个少族长为何要为姜天抗刀，姜天从天门关离去不过半月，他们能够结下什么身后的羁绊？

    不解的同时，看向姜天，姜天此时眼神淡漠，就好像是在看死人一般又有些癫狂，那感觉，感觉就像是着了魔一般。

    诸葛衿暗暗嘀咕：“这家伙不能真被什么妖魔鬼怪夺舍了吧？”

    下一瞬。

    诸葛衿眼前骤然一花。

    周围的景象在疯狂倒退。

    胸口剧透。

    ？！

    眼前赫然是老态带着邪笑的姜天面孔。

    好你个老小子，打不过开外挂是吧？

    虽然诸葛衿在倒退，好像是被一拳揍飞，但姜天嘴角明显也咕嘟嘟的正往外渗着血沫。

    情绪的变化原来并不能让实力提升，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诸葛衿看着面前姜天的面孔，右拳直击姜天的面庞，不行了，这脸诸葛衿看着犯恶心。

    可下一刻，诸葛衿的右手就被牢牢的嵌住了，好似海枯石烂都不会分离一般。

    准确的来说不是右手的五根手指，与手掌，而是小臂位置。

    愈来愈紧！越来越紧！

    姜天好像想用蛮力直接将诸葛衿的右臂捏断！

    痛！

    太痛了！

    钻心的胀痛加上紧捏的痛和在一起，就是一种近乎超越死亡的痛苦。

    诸葛衿现在只想将自己的右臂砍断，让这个手臂自己去承受这痛苦。

    而诸葛衿的手臂捏不断，让顾天感到诧异，今天给他带来有意思的事情着实不少，尤其是诸葛衿这个小子，体质非人！年龄不大，心思细腻。

    攻防有据，甚至自己之前压制不住伤势会不会也在这小子的预料之中？

    此刻捏不断的手臂，顾天也就放弃了，于是双拳同时砸向胸部。

    诸葛衿只能用左手一条胳膊格挡。

    由于本来就是在倒飞，这一下发出咚的一声，倒飞的更快了，让诸葛衿也从嘴中吐出了一口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