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从未有图谋不轨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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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何以转变?人压过尔

    不过一人是横着趴,肚子趴在马背上。

    一人是骑着趴,脑袋枕在马脖子上。

    天亮的依旧刺眼,不过黄沙依旧满天,他们正朝着原路返回。

    刚开始的时候是极速撤军。

    每个人两匹马!有些伤重的都是两人共同骑乘一马,马累的不行了,跑不动了,才像现在一样稍微减速了些。

    诸葛衿此刻是眼睛都不想睁开,太累了,不仅是身体上的累,更有精神上的疲惫。

    所有将士现在也都有些低迷。

    获胜的时候其实都是很兴奋的,这次行动成功了,可离开时他们才发现他们的队伍缩水了一大半。

    本来一千八百人,现在不到五百。

    还有一些是断胳膊断腿的,此时都是面色发白,不及时治疗一看就是活不成的。

    可没人喊疼,都是咬着牙强忍,毕竟统帅都在那里趴着起不了身呢,是张绣走在大黑马下一下一下的喂着水和吃食。

    看到这种情况,胜利的喜悦就被瞬间冲散。

    都为各自相互包扎着伤口。

    诸葛衿身体虽然疲惫,但没有睡着,依旧是疼的睡不着。

    赵言此时从后方跑来。

    小跑在诸葛衿的身旁小声道:“统帅?”

    诸葛衿轻轻“嗯”了一声。

    赵言接着说道:“这次我们损失了一千三百五十二名将士,还有四百四十八人,三十人断了条胳膊,十五人断了腿,其余所有人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不同的伤,有刀伤也有烧伤。”

    赵言其实也受伤了,之前战斗的时候张绣甚至背着赵言在战斗,但此刻强忍着腿上的刀伤在做着统计。

    诸葛衿又是一声轻嗯。

    赵岩点了点头。

    知道统帅这是他知道了的意思。

    只要这次他们能回去。

    那就是大功一件,每个人都能够飞黄腾达。

    可……死去的那些兄弟呢?

    于是不再多言,也骑到了自己的马上。

    诸葛衿此刻想的是:“损失了这么多兄弟吗?战争之中人命真的如同草芥一般,被无情的收割着。”

    一想到刚出发时两千人的意气风发,不破楼兰终不还的那种情绪。

    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想为自己乃至背后的国家出一份力时的从心微笑。

    诸葛衿就是一阵心酸。

    不知过了多久。

    耳边忽然响起了声音:“统帅!是统帅!是兄弟们!快快去通知夫长!”

    诸葛衿睁开眼,从马的脖子旁用余光向前看去。

    是那一百个守在这里怕出意外的将士。

    诸葛衿又闭上了眼睛。

    不是敌人就行。

    要是他们这群残兵遇到敌人,那可就遭老罪了。

    而远处的那些人显然看到了每个人身上的伤势,惊呼的同时连忙上前帮忙搀扶以及提供一些补给。

    那个夫长也过来了,看到每个人身上的重伤时以及消失的一大群兄弟,顿时鼻尖发酸,他们这算是幸运吗?

    但也不敢多等,连忙跑到诸葛衿所骑的大黑马旁边,显然也看到了诸葛衿身后的呼延墨凉,但没有理会。

    恭敬行礼道:“统帅!”

    诸葛衿对此只是小声道:“走……”

    那个夫长瞬间明白了意思,开口喊道:“撤军撤军!”

    ……

    有了一百个健康人的加入,以及物资的补给,顿时轻松了不少。

    此刻那位留守的夫长待在张绣旁边,听着张绣讲着他们离开后的事情。

    张秀讲的时候手舞足蹈,口水乱喷,那名夫长听的也是连连点头,尤其是听到统帅独自一人打两个圣池的大人后更为震惊。

    像是这种有点职位的,夫长先锋之类的,都是知道一些高级情报的,就比如蛮夷高层的画像,不然他们也认不出呼延墨凉。

    圣池当然也是听过的。

    看着依旧拧眉闭眼的诸葛衿,心中是又敬又畏。

    和张绣聊的久了,张绣和赵言也知道了这位夫长的名字,王山。

    诸葛衿当然也知道了,更有些震惊,他现在震惊的不是这个人的名字,而是张绣现在依旧生龙活虎的,像是啥事都没有一样。

    好不容易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就看到张绣那笑呵呵的眼神正看着他。

    诸葛衿又闭上了眼睛。

    在战场上还背着赵言战斗,这难道就是庄稼汉的力量?这么牛?可自己也经常种地啊?

    努力转了个脑袋,看向右侧的赵言。

    嗯,跟他一样,像个死狗一样。

    然后就听到了张绣贱贱的声音:“呦呦呦!赵夫长这就不行啦!战场上还得我背着你打架!啧啧啧,怪不得如花看不上你!”

    诸葛衿:“……”

    怎么从小到大一直没发现张哥这样贱呢?

    呃,也不对,也算是发现了,毕竟让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帮忙劈柴……

    也不像是好人能干出来的。

    什么时候转变的呢?

    从小的时候其实张绣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经常闯祸被惩罚,比如叫张伯伯老登……

    好像是王嫂嫁过来后,摆了宴席上就开始有些沉稳了。

    然后张伯伯去世,唉,挺好个老人就那样走了。

    张哥就变得更加沉稳了,什么事情都得先拿好几天主意并且和王嫂商量后才决定。

    唯一一次的争吵,或者说诸葛衿知道的唯一一次争吵就是参不参军的问题,到了现在时常打趣赵言,与其说是变了,不如说是更像小时候的自己了。

    赵言忽然坐起身。

    垂死病中惊坐起。

    努力摆出一点不屑的模样:“哼,我只是困了而已,躺下想睡会,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天天除了吃就是睡?也就打仗的时候有点用。”

    张绣道:“嗯对滴对滴,你说滴都是对的,欸!王山,你知道如花不?”

    王山满头雾水,不知道什么意思,略微思量后才试探性问道:“那个……窑姐?”

    张绣睁大眼睛:“嘿!你还真知道?”

    王山点了点头道:“他还说只爱我一个的……”

    好,赵言这次又倒了,没有再起来了。

    任凭张绣怎么说,赵言动都不动一下。

    也许是张绣感觉有些无聊,又忽然想起来一个人。

    于是跳下马,小跑着跟在诸葛衿的大黑马屁股后面,这让的大黑马频频回头,他可是公的,害怕张绣男女不忌,甚至种类都不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