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随身洞天斗战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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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做则已,一做做绝

    斗珠部,因每人每年须交一斗玄珠得名,千百年来,玄珠这个东西,都意义非凡。

    很多大罪,哪怕是伤人杀人,只要部府没介入,都能用玄珠摆平。

    毕竟,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面对艰难困苦,风风雨雨。

    赔偿的玄珠,能让剩下的人活下来。

    玄珠和珠民的命运,便纠葛在一起,譬如苏问、王铸。

    “王铸已经认罪伏法,家中只剩孤儿寡母,哪有玄珠再赔偿给你。”

    王钧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高声叫道:“苏问,你就一点慈悲心同理心都没有吗?王铸罚去开矿,海洋兄弟失踪,家中只剩一老妻、两儿媳、三孙儿,交纳赋税都艰难,还要赔你玄珠,你于心何忍!”

    “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苏问,你要的不是三斗玄珠,而是王铸一家老小的命,你这是要灭门啊!”

    苏问微眯双眼,瞧出发言者乃是黄氏族老黄一桥。

    而今古越族勉强算来,有四大氏,分别是王、黄、李、陈。

    王黄两家合起来占一半人口,向来狼狈为奸,互相呼应,把持族中好处,李陈两家稍弱,只能联合一起自保,剩下小氏小户一盘散沙,是王家主要欺凌的对象。

    “族长说得对,王铸家已经这么惨,苏问还要步步紧逼,心中还有没有同族之情!”

    纷乱的人群中,有人提高声调,附和王钧的话。

    声势慢慢鼓噪起来,好像苏问索要赔偿,是件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浑然忘了,要是被王铸的阴谋得逞,苏问是什么下场。

    苏问恨不得一拳打爆王钧的狗头,把他扒光衣服,千刀万剐。

    不说一族之长,就算是普通人,做不了好人,也不该这样卑鄙无耻。

    但现在……

    苏问望向围观族人,有不少王家黄家的青壮,以自己的实力,没法荡平这么多人。

    鼓动族众更不行,李陈两家对王家仇恨不大,多是竞争,大概率谁赢帮谁,散户小氏仇恨够了,力量却弱,不可能站出来响应。

    “无耻。”

    “你说什么?”

    “我说你王钧无耻!”

    苏问昂首挺胸,迎着族人,朗声道:“各位兄弟,今日之事有目共睹,王铸一家作恶多端,不是被上官惩罚,就是被老天降罪,剩下孤儿寡母将来日日煎熬,是他们咎由自取,我苏问再不济,都有玄珠修行,哪还会从他们头上,抠这三斗玄珠。

    我明明指责王钧身为族长失职,仅以失察,休想搪塞罪过,要他赔我玄珠,岂料王钧厚颜无耻至极,丝毫不顾兄弟情义,转头把玄珠扣在王铸头上。

    父老兄弟,你们评理,王钧无不无耻!”

    许多族人双眼放光,紧紧盯着苏问,虽然他们不敢大声附和无耻二字,但在心中已经念上千遍万遍。

    就是王家的一些人,都有些膈应,摆明王铸跟王钧勾勾搭搭,设下这阴谋诡计,现在王铸折了,王钧非但不搭救,反而落井下石,生怕牵连自己,剩下孤儿寡母都想借苏问的刀逼死,是想吞掉王铸送的好处,顺便洗清自己么?

    你可是王氏宗老,古越族长,于里于外,对得起谁?

    王钧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再难维持往日的儒雅。

    “可恶。”

    今日事发突然,部府司吏、族老和普通族人,三方拢到一起,撞破他的安排,把他架住了。

    不然但凡一方不在,他都能转圜过来,保管苏问逞不了威风。

    “王铸坏我家门,簿册定我罪过,你这个族长要是真一点察觉都没有,全让别人蒙混了,我不得不对你的能力提出质疑。”

    苏问冷笑道:“倘若,你心知肚明,只是给王铸打掩护,未经公断,就定我罪名,我不得不怀疑你的态度。

    现在,王族长是解释,还是赔玄珠?”

    诛心之言,直入肺腑。

    围观族人虽然无言,可目光闪动,眼睛望来望去,恐怕不是无动于衷。

    王钧身形发颤,差点跌倒,两个儿子连忙从人群中冲出来,扶住他。

    兄弟俩皆对苏问怒目而视,恨不得立刻动手,碍于族人多半在此,怕不好收场,才犹犹豫豫。

    王家虽强,仍有李陈两家掣肘,尚不能一手遮天。

    “苏问贤侄,这事虽罪在王铸,我亦有纵容忽视的过错,眼下王铸家里已经无力负担玄珠,这三斗赔偿,就由老夫来吧,老二,去取珠来。”

    道貌岸然。

    苏问内心鄙夷。

    “古越族这些年虽然败落,各氏各家不成气候,然而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已沿用千百年。

    倘若王族长想重新定规矩,可以召集村人,公论公断,若能通过,改名王族亦无不可。

    只是改规矩之前,还是收敛些,类似这样族印随便盖,簿册随便写,罪名随便安的行为,最好不要再有。

    毕竟下次来的司吏,可就不一定着急离开。”

    如此大胆张扬的话语,气得王钧七窍生烟。

    族众同样私语声不断。

    “贤侄此话骇人听闻,古越族传承千年,王氏不过一分支,执掌以来兢兢业业,生怕累及吾族威名,岂敢有离经叛道,不尊祖法的心思,莫要玩笑。”

    王钧恨不得咬碎牙齿,低声下气,好说歹说,才送走苏问,解散族众。

    然而今日之事,已经对王钧的威望造成重大打击,光看李陈两家族老的戏谑神情,就知道不妙,气得王钧晚饭都吃不下,更是睁眼到天亮。

    苏问!

    醒来后,昏昏沉沉的王钧再难忍耐,写信给州城修行的大儿子问计,嘱托二儿子贴身送去。

    快马加鞭,回信很快带来。

    “父亲大人膝下敬禀者:

    来信收悉,苏问之事勿忧。

    凡修行者,举步维艰,入门贯通十二经脉,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五载,未成之前,浑身劲力不能凝练,与常人无异。

    苏问之所以能胜王铸,多半使了阴招,父亲不必担忧伤及吾家。

    然王铸虽蠢,终究吾氏宗人,因他折了性命,损伤王氏声威。

    再者,议事广场苏问当着一众族人,逆犯父亲金面,可见王苏势成水火,怨恨难消,还请父亲不要犹豫,动用雷霆手段灭杀苏问,以免修成气候,于吾家不利。

    父亲切记,越快越好,勿要拖延,否则人心浮动,苏问贻害无穷。

    ……”

    “好好好!”

    王钧看完哈哈大笑。

    “好一个不做则已,一做做绝,真不愧是我王氏麒麟儿,果敢雄毅,心思缜密。

    老二,着人监视苏问一举一动,摸清他下海的时间方位,有没有同行者。

    然后,杀死他,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