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喜闻乐见的经典场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苏问有些头痛。

    没有设备就不能生产，不生产就无法支付采购款，没有采购款就购买不了设备。

    白手起家真的难，光有先进技术专利根本不行。

    “能借贷吗？我愿高利。”

    “抱歉，金珠元髓没得借。”

    苏问不死心。

    “能降低法器等级，改到地级以下吗？”

    连山贺倒是没有飞速拒绝，想了想道：“可以，但要削减功能，照明法器不能定时明灭，聚元法器速度可能要缓缓，同时覆盖面积缩小。”

    恍惚间，苏问好像回到前世，自己也是冷着脸跟产品说，改不了。

    他咬牙道：“可以，算账吧。”

    “定金最少五百元玉。”连山贺道。

    苏问舒缓呼吸，道：“我希望你对我需要的法器，以及我出手的法器，保密。”

    连山贺迟疑道：“你说的保密是指什么？蜃楼一级一级运作，还需请动炼器师，不可能完全保密的。”

    “不能让天华蜃楼以外的人员知道，而且人数越少越好。”苏问沉声道。

    “这是自然，得知人数越多，暴露风险越大，我们同样不愿意看到这种事。”连山贺欣然道。

    苏问掏出地级上等判官笔。

    这道法器出现的瞬间，连山贺眼神就变了。

    他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一名统领级的仙官陨落，而统领至少入圣后期甚至巅峰，才能镇住场子，主宰战斗。

    换句话说，一个可能的未来七阶长老，死在某人手上。

    相比较拼一堆地级下等法器还要元石凑数，苏问决心搏一把，直接梭哈，而地级上等金蝉翼能帮他逃跑，不舍得拿出来卖，就只能是它。

    “这道法器很烫手。”连山贺叹道。

    “但它值五百玉珠，不是吗？”苏问握紧拳头。

    “我可能需要请示一下。”

    “尽快。”

    连山贺转进地宫，对着一道石雕注入元气，恭敬道：“尊者，天鼎特使要当一支地级上等判官笔。”

    “判官笔？”

    淡淡红光笼罩石雕。

    “天鼎特使，判官笔……莫非他是剑溪来的？”

    连山贺道：“我正怀疑他跟天鼎全域通缉的凶犯古越苏问有关，甚至可能就是他本人，据说前后因他而死的仙官高达六七名，不乏入圣后期的高手。”

    “既然天鼎早早传讯，让虹州等候，想必此人的落脚处就在虹州，密令全州蜃楼上等行者，暗查十日内抵达本州的天鼎修士。”尊者道，“请他参加下次海市，我要亲自见他一面。”

    说完红光消失，连山贺转回密室。

    苏问正在密室里发呆，用平静掩饰内心的悲凉。

    苦啊，穷啊，难受啊，玄珠元石啊。

    永远都是做渠道做平台的赚大钱，仅居中联络就能发横财，自己舍生忘死搞来的法器，折价不说，还要被审视。

    码的。

    乾坤养珠场，一定要搞成！

    咚咚。

    连山贺轻敲两下，方才走进来。

    “判官笔同样烫手，本楼可以四百八十玉珠回收，特使意下如何？”

    “行，但差额的二十玉珠就暂时省去。”

    连山贺点点头，道：“特使很迫切想参加海市蜃楼？”

    “总有些私人需求，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理解，年末有一场海市，特使若是有意，可在那时过来参加，届时法器一并交付。”

    “具体什么时间？”

    “十二月以后，你常来，我会在某天突然告知你时间，然后带你立刻参加。”

    苏问沉默，总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些试探的意思，通过他的时间是否充裕，判断他而今的处境。

    “有些不便，我不能常常露面。”

    “你尽量来，撞到就参加，撞不到就无缘，如何？”连山贺道，“整场海市只有六个时辰，会很快结束。”

    “那就如此，告辞。”

    “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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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珠贝以藻类跟小虫为食，这两样海中随处可见，所以苏问不担心食物来源的问题，这个部府没法控制，否则就没有野生贝。

    只是以这些常见食物为饵，却钓不出珠贝，更遑论引诱它开壳，跟钓鱼一样，一定得是鱼儿平时吃不到的高级食粮，才有资格让人家甘冒风险。

    虹州所辖外海很大，苏问根本不用特意避开，就能绕过绝崖。

    中间遇到很多岛屿贝场和塔型矿场，看旗子，有部府的也有部族的。

    即便苏问未着仙情袍服，亦是受到热情招呼，不少看场修士好心替他指引方向，说哪边去的修士少，可以更有运气。

    这一赶路，又是大半日光景，太阳逐渐西移。

    苏问鼻头耸动，松了口气，采珠秘法倒是不挑躯体，只是又得生吃贝肉，熟悉欢阳贝的气味。

    只要将欢阳贝的气味记住，结合乾坤洞天的可吸收光点大小，他可以避开大多数坑。

    然而……

    “干！”

    苏问一脚踏碎四阶玄珠贝，将贝肉搅出来。

    欢阳贝是真活泼，光是内呼吸就消耗他一千元石的炼化元气，结果只找到三头珠贝，中间还有两只五阶海兽捣乱，害他损失一万元石的炼化元气。

    他浅浅尝试洞天加速时间催化养珠，为此不惜剖解元石提供元气，很显然，失败了。

    原因是多种多样的。

    空出的空间太小，不够放下大量砂砾泥沙，长明灯光芒不够藻类光合作用，是以藻类根本就没适应移栽，更别说养活小虫，珠贝自然随之而去。

    伪纵情流云表示要郁郁了，带着狂怒生吃贝肉。

    外海不比内海，危险是游动的，随时有可能出现，因而他不敢为节省元气，采用洞天换气法，担心一出来被埋伏，来不及反应。

    只是这样一来，他的寻珠代价太高。

    怪不得震字队友采得半升玉珠都要沾沾自喜，若是没有采珠秘法和洞天提示，他只会更惨。

    “混蛋！哪里来的蛮子，不懂得取珠留命的规矩？看剑！”

    波纹迅速蔓延，一道剑光跃出海面，径直杀向苏问。

    苏问眉头一皱，屈指一弹，荡飞剑光。

    剑主随后飞出海面。

    竟是一身红裙的女子。

    她长发拢起，用根玉簪斜插，只留三五缕青丝飘荡，映衬如诗如画的绝美容颜，身材前凸后翘，四肢纤瘦有力，娇斥时黛眉微蹙，姿色全面秒杀季悦。

    苏问第一次这样敞开面容，欣赏一位女修士展现她的飒飒英姿，一时间竟有些呆愣，等到剑光再度袭来，身体才本能反应拍飞。

    “登徒子！”

    女剑主见苏问如此直勾勾盯着她，怒火更甚，法剑回手，贴身近战。

    嗯？

    投怀送抱？

    苏问不想说正合我意，那样显得他像是反派。

    但是空手入白刃，总是少不了一些肢体接触。

    终于有一丝生活气息。

    苏问如斯感慨。

    距离上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是本年四月，和破浪号众人采珠海上，被刘怡等人调笑。

    但那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

    翻手夺下她的法剑，看到上面的铭文，单一个“静”字，旋即掷入土层，只露出剑柄。

    “差不多了，再闹，我就要生气了。”苏问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