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随身洞天斗战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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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掩藏

    沈过身穿内事司袍服,胸前绣有芭蕉贝场的徽记,在舟船不远处落定。

    “在这种场面相逢,可不是什么好事。”苏问淡淡道,“你是他们的领头?”

    “道友误会,沈某忝为芭蕉贝场执事,乃是代表贝场而来。”沈过道,“家丑不可外扬,绝崖跟芭蕉都在虹州外海过活,有什么事常来常往,不必把事情做绝。”

    顾浩然怒道:“他们草菅人命,视同僚性命于无物,你也有脸替他们遮掩!”

    苏问季悦同时看过来。

    这个小老弟啥时候正义感爆棚,一般不都是遇事往后躲么?

    苏问无暇顾及,接过话茬道:“斗珠法令在上,芭蕉麾下犯了大罪,不思悔过,却要拖我们下水,沈道友就是这样做事的?怪不得芭蕉贝场藏污纳垢。”

    沈过温和一笑道:“这些凶徒芭蕉贝场定会严厉惩处,最好下场就是跟海兽的轮战中阵亡,最差结果就是斩立决,绝不容情,贝场敢立文书盖大印,若是将来再有这五人的消息,自去部府领罚。

    诸位道友协助芭蕉贝场扫清邪徒的功劳亦会出具文书,盖上官印,给予酬劳,只是不必再麻烦部府,如何?”

    季悦道:“什么价位?”

    沈过看了看苏问,见他没有反应,笑道:“每人赠二十万玄珠,酬芭蕉贝场大功一件。”

    “不行,你当我们是什么人?”顾浩然怒道,“有钱了不起,就能掩盖罪恶,无视法令?流云哥,不能答应他们,这些人狼狈为奸一定会互相包庇,到时候再放出来,不知多少道友步后尘!”

    苏问面无表情,袖子里的拳头却在攥紧。

    “这个条件我不满意。”

    “纵情道友有话但讲无妨。”沈过道,“芭蕉贝场一定竭力满足。”

    “六十万买五条人命在你看来或许绰绰有余,可惜在下的命没有那么廉价,若是中了暗算有所损伤,六百万都不够赔。”

    “纵情道友说笑,你神功盖世,修为高绝,岂是区区杂鱼能伤?”

    “我的心情坏了。”

    “什么?”

    “饱览天华风光,体味虹州风情的心情坏了。”

    沈过呆了片刻,哈哈大笑:“纵情道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若是要离间我等,你可不必费心,吾不屑。”

    “跟条件无关,只是想说两句玉鼎山旧事,至于条件,我替贝场做主,每人加十万玄珠,作为受惊的补偿。”沈过笑道,“我想,哪怕纵情道友多拿些,两位道友也能体谅。”

    季悦顾浩然无言以对。

    苏问架起剑光,跟沈过离开楼船。

    “你想说什么?”他淡淡道。

    “不瞒你说,那日在部府撞到纵情道友,我便去内事司偷摸查了你近十年的案卷。”

    “你查我?”

    “道友息怒。”沈过微笑道,“尽管很多人对纵情兄来天华赚功不满,但并不包括我,沈某深知跟纵情道友天壤之别,绝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

    苏问漠然道:“只是什么?”

    “纵情流云是个很骄傲的人,他的眼中只有修行和斗战,对俗务很冷漠,无论是遇到卞郎官为难,还是内事司冷脸,他大概都会闹出点动静,哪怕是邀战求败,都不会什么话都不说。”

    沈过道:“我原以为纵情兄遇到什么挫折失败,导致人突然内敛安静,但案卷上看不出来,无论是玉鼎山追杀山禽,还是外海击杀海兽采珠,都是毫无疑问的领军,人人折服的存在,来虹州是屈尊,而且迟早要走,不用求全,何必委屈?”

    “草木尚且盛衰枯荣,人岂是一成不变?”苏问淡淡道,“如果你对我过分关注,我会将你视作对手。”

    “道友言重,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再怎么变,都不会变成另一个人。”沈过语气平静。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问杀机暴涨。

    “假扮另一个人并不容易,哪怕是父子兄弟夫妻,都有一些东西,是没法说给对方的,有些特质更是没法模仿,虹州异乡异域,来这里确实是步好棋,但他太耀眼,见过他的人太多,有心人更多。”

    脚下的白金剑在颤动。

    沈过道:“我来和谈,带了总管赠予的至宝,你很难杀我,就算杀了,焉知事情不会泄露出去?”

    “你稀里糊涂说了一大堆,我没听明白。”

    “没关系,就当我是自说自话也无所谓,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容易,我只是想缅怀故人,不想跟故人为敌。”

    沈过笑容渐渐隐却。

    “王义身家不少,他的东西你尽可拿去,另外我多给你二十万元石,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绝不推脱,如何?”

    白金剑嗡鸣不绝,亦如苏问的内心。

    他早知道敌后伪装是个大坑,偏偏无路可选,最终遭遇这种尴尬境地。

    “十九首席传闻将陨落,会选拔七阶英杰进入第四十一席预备,十年能升七阶的天骄,还有海量资源扶持的对手中,纵情流云是很棘手的一个,雨州洛宁虚将之视作对手,你被调到绝崖,就是他在背后发力。”

    沈过笑道:“我来虹州超过六年,对本地的情况多少知道一些,真心想跟你交个朋友,绝无意为敌。”

    苏问很想问问这个十九首席和洛宁虚是什么狗屁,但一张口等同自爆狼人,只能按捺。

    沈过不急,等待苏问决策。

    “去拟文书吧。”苏问道,“多带点人,搜一搜海域,秘卷我没看见。”

    “这不重要。”沈过眨眨眼道,“反正有什么问题,都是王义违背法令,胆大妄为。”

    好好的一日,被王义搅合,虽然两三百万的收获很爽,但是苏问好心情确实没了。

    特别是他对外海采珠产生一种心理阴影,仿佛常在河边走,等着哪天湿鞋。

    接过盖有芭蕉贝场大印的表功文书,更是意兴阑珊。

    “回去吧。”他道。

    “流云哥!就这么坐视他们把人带走?”顾浩然急道。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差不多就够了。”苏问淡淡道。

    “是啊,反正芭蕉贝场付出这么大损失,决计不可能把他们放出来祸害。”季悦欢笑附和,“再说,今日所得足够好几年采珠,调离虹州之前,我是不打算再出矿场采珠,怕他们报复,把吃的吐出去,还不亏死。”

    顾浩然无法只能跟着离开。

    回到绝崖已是深夜,唐奇听到动静走出来。

    “一去不容易,怎地不多呆两天?如何,有什么收获。”

    “寸珠未得。”

    “也是寻常,季悦疯的,小顾晕的,你又是大族公子,这组合采珠不是浪费时间……”

    “但立了一大功。”

    “什么?”

    唐奇的幸灾乐祸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