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我那是怕你杀心骤起，一不小心伤到潜藏的上等行者，才准备把虹州所属名单告知你。”

    “这么说我能成为天华蜃楼上等行者？”苏问眼睛发光，“天级入圣真液，元石元玉……”

    “别急，还有一关。”

    “什么关？”

    “过三关。”

    “嗯？”

    “别这副表情。”丹何拜道，“你只是经过初步考验，还是取巧，能否真正成为我们核心，还得看你全方位的实力。

    若是你能得到蜃楼众尊者认可，授甲字牌，享尊者待遇，将来必定可以使用藏神花进阶，若是乙字牌，准尊者待遇，在总部就是列席长老，在州就是一州掌事，若是太差劲，只得到地字上等，做个小头头，那么天级入圣真液或是藏神花都没你的份。”

    苏问道：“这个过三关什么说法？”

    “道体、修为和意志。”丹何拜道，“得知你来，我已经通知其他尊者见证，你是否要准备准备？”

    “不需要。”苏问激动道，“我只希望在过关之后，能得到天级入圣真液和元玉，之前跟连山说过的，玉珠都已经给了。”

    “两千元玉我尽量筹给你，只是天级入圣真液，不是蜃楼小家子气，没有金珠炼不成换不来，担保也无用。”

    “百斤不嫌多，八十不嫌少。”

    丹何拜差点吐血。

    “最多五十，先给你用，后续再结金珠，但前提是你得好好表现，让尊者们看到你的潜力，下定决心把你争取过来，并给你优上地位。”

    苏问信心满满：“保证不给您丢脸。”

    丹何拜传信诸位尊者，等待阶段他望着苏问，道：“有些话我还是想问，如果你觉得不妥，可以不答，只是不要说谎。”

    “尊者请讲。”

    “你究竟想要什么？譬如说修行，攀七阶登八阶，向着看不见终点的路途艰难前行。”

    “好好活着。”苏问道，“斗珠法令应该保护每个严格遵守它的凡人修士，不管他是否大族出身，是否仙官司吏，倘若一切的开始没有那么焦躁荒唐，我不必像如今这样，顶着别人的皮囊沐浴阳光。”

    “那你觉得是谁的错？”丹何拜道。

    “不知道，所以我要努力修行，看看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山的那面，海的那边有没有别的东西，又是什么人把斗珠四域变成而今的样子。”苏问道，“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

    “你是天生的斗士，我没有看错你。”丹何拜语气有些许激动。

    约莫半日后，丹何拜激发地宫阵法，元气剧烈波动，场景连续变换。

    这次苏问没有被蒙面，亲眼看到整个大阵都在“土遁”。

    “天上是部府的天下，地下是蜃楼的天下吗？”他喃喃自语。

    倘若土遁此类功法不为部府所有，蜃楼岂非立于不败之地？

    一道清澈透明的池水出现在两人面前，约莫三丈见方，深度难辨。

    丹何拜道：“第一关，毒池炼体，你说什么为蜃楼赴汤蹈火，现在就是了。”

    “赴汤的汤是热水，不是游泳池。”

    “谁说它不是热水？”丹何拜取出一块木头，道：“铁骨木，硬度堪比金铁，普通刀剑难伤，看好。”

    木块落到水池仿佛金属钠入水，发出猛烈嘶嘶声，清澈水池瞬间乌黑一片，各种难看颜色混杂，像是铲雪之后裸露的肮脏地面，令人作呕。

    “烛茏邪草的草液，彩衣蠃的彩衣洗身真水，黑水角头鱼的鱼汁……还有地底升腾的高温，天下有数的毒液都集中到一起，一池同煮，足可削金断玉，湮灭地级法器，唯有冰肌玉骨和琉璃道体，配合上等元气才能扛住。”

    丹何拜戏谑道：“你至少得全身淹没坚持半刻钟，而且出来不能损伤身体，当然，你若是有本事游泳，没谁拦着你。”

    “真不会死人么？”

    苏问蹲在池边，将手指伸进去，火辣灼热剧痛瞬间涌上来，不是那种干脆利落的刀砍斧劈之痛，而是钝锯子一边来回拉锯，一边撒盐。

    他脸都绿了。

    “蜃楼历史有多少人熬过毒池，最高坚持多久，伤亡如何？”

    丹何拜认真道：“还真数不清，达到冰肌玉骨的行者都能申请来一池，无论熬的时间长短，损伤轻重，都能促进道体更强，最高坚持三刻，但这个数字对你没意义。”

    “为什么？”

    “达到入圣境的琉璃道体从未出现过，所以蜃楼想看看琉璃道体配合准圣气的极限，加了很多料，或许换个采气境的琉璃道体，下去就得被捞上来。”

    “这么狠！”

    “琉璃道体太难得，更别说能安然修到入圣阶段，还要凝练圣气，对我们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丹何拜道，“你也别怕，撑不住就出来，只要没有化成一团血水，都能救活。去吧，尊者都会看着你。”

    苏问深吸口气，调集元气，涌动神血，刚要滑下水，就听丹何拜喊道：

    “脱衣服解法器，多好的法衣别浪费了。”

    “尊者都看着呢！”苏问咬牙道。

    “当你高祖都折辈的老家伙，会在意你那两斤肉，记得封闭九窍，扛不住就上来。”丹何拜催促。

    苏问解开法衣，但却凝出元气法衣遮蔽下体，飞到池中央，缓缓下落。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干了！

    道体入池瞬间，地宫洞开数道龛屋，神识满天飞。

    秋尘空道：“打个赌，能不能坚持半刻钟，我出十金珠不能。”

    霍新繁道：“不信这小子也得信老三吧，琉璃道体准圣气鱼龙神血双行同修，等闲之人一项不可得的东西，他全聚在身上，至少一刻钟。”

    “不一样，这是加了料的，全部都是六阶材料，差一步就到天级，还是数毒同炼，徐逸那小子七阶中期，冰肌玉骨和霸气都只扛了一刻钟，老四太乐观了，我支持老二。”秦扬道，“总掌怎么看？”

    温朝阳紧闭双目，神识飞转，道：“老三怎么说。”

    “别问他，肯定支持苏问。”

    “对，十金珠，苏问撑过一刻钟。”

    丹何拜凝视着池水，即便他的神识都不敢蔓延入水，只能极目张望，想看清翻涌的池水里面，到底在发生什么。

    “那就二对三，输了你俩包账。”温朝阳道，“一个能飞速进阶，躲过天灾地劫人妒的琉璃道体，值得多些信心。”

    丹何拜道：“是的，在过这三关之前，苏问已经熬过许多关，哪怕是如此凶险的毒池，我也相信他一定能坚持下去。”

    “好！我们拭目以待。”

    秋尘空望着不断翻涌的池水喜不自胜，刚下去就颤抖，这不是胜算在握？别说半刻，三百息都撑不下去。

    然而半刻钟后，他还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