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又去采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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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五 章

    回想到这的闫成明闭了闭眼,在睁开眼眸时,那浓浓的自责和愧疚溢于言表:“几年自己派人送东西送信,敏儿从来没有回过片语,派去的人回来都说小姐很好,那里有蒋家派去的嬷嬷,还有几个小丫头和她作伴,

    蒋家今年又送去了一个看门的老头,这些人都是蒋家的人,

    自己送去的人都被撵了回来,说小姐不想看到闫府的人,

    母亲听完为此还狠狠的发了一顿脾气,发话以后不许给她送东西送银子,不再管她的任何事,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母亲能说出这些狠话,自己却不能不管不问,敏儿对自己的排斥是非常强烈和直接的,对自己派去的侍卫直言,以后不要来了,守满六年孝自己就会回家。

    侍卫回来汇报时也是一脸的担忧:

    “小姐跟以前比,就像是换了个人,小小年纪就像是个无悲无喜的修行人”

    闫成明听到护卫的回话,明白敏儿是恨上了自己,认为她娘是被自己和闫府里的人害死的,

    可是自己调查了,夫人确实是难产而死的,她娘没了,无论和她怎么解释她都依然不信,

    她就是认为是自己纳了小杨氏,才让夫人蒋玉丽郁闷在胸,才会在生产时出了意外的。

    自己对她们母女是真心的疼爱,表妹的多次暗示,自己都一直在躲避,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以死相逼让自己纳了表妹,为了孝道不得已才答应了下来,可是却为此伤了夫人的心。

    敏儿不懂,自己对她娘是真的喜欢,是放在心底的那种喜欢;

    两家之所以能联姻,是因为当年父亲救了老将军一命,岳父主动提出订了这门亲事,后来父亲不幸病逝,家道中落,

    本来以为蒋家会悔婚,可是岳父却信守承诺依然把玉丽嫁给了自己,

    凭着岳父的人脉和提携自己坐到侍郎的地位,本来再过几年尚书就要退了,自己说不定就能顶上尚书这个位置。

    就是因为玉丽过世,敏儿又离开了家,京城的世家对闫府有意无意开始了排挤,才让自己真正感到,在这个无有人脉无有靠山,没人提携盘根错节的官场生存是多么的艰难,

    要不是自己谨小慎微,恐怕连这个侍郎的位置都会被人拉下去,现在镇北将军府又当众给了闫府难堪,以后的路更不好走了。

    又想到自己的弟弟妹妹,还有闫府后院的母亲,都还没有意识到,现在的闫府已经是步步维艰了,母亲还是······这都让闫侍郎感到心累。

    闫成明是后悔的,后悔自己为了孝道让玉丽伤心,让闺女对自己有了怨恨。

    后悔自己为了孝,在母亲刁难玉丽时,没有帮她说句公道话,才让玉丽背地里经常和自己怄气,对自己逐渐的失望了,才会对自己不再理睬。

    自己还想着等她生下这个孩子就陪她回趟南疆,让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心悦她的,世事无常,没想到会变成了天人永隔,成了此生无法弥补的憾事。

    闫成明眼底流露出来的自责和痛苦让看者都会动容,这几年他经常坐在书房里反省自己的过去,想念自己和玉丽刚成亲时的甜蜜,敏儿刚出生时自己初为人父的喜悦。

    那种温馨的生活,随着母亲一次次过分的要求,自己一次次的退让妥协,也就慢慢的荡然无存了;

    随着庶女青儿的初生,夫妻俩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自己开始害怕见到玉丽那张没有笑容的脸,并不是闺女说的不喜欢她,自己确定心里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蒋玉丽,

    小杨氏的院里自己去的也不多,仅有的几次也是被母亲逼着去的,可是没想到她又怀上了庶长子。

    这让玉丽更加伤心,自己在一次装醉酒时,才又趁机留在了她的房间,又死皮赖脸的在她院里住了几天,月后发现她也有了身孕,这个消息让自己乐的合不拢嘴,

    对她更是关怀倍至,终于她心软了,对自己重新展开了笑脸,

    想着终于又可以过上夫妻亲密的日子了,却谁能想到最后会成了阴阳两隔。

    跟随报丧人而来的二舅兄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冰冷的眼光盯着自己,就是这样看死人一样的眼神,却让自己羞愧的无地自容。

    一直没哭的敏儿看到舅舅后是放声大哭,不知她和舅兄私下里说了什么,舅兄竟然同意让她回老家守灵,自己阻拦,当时是敏儿一脸嘲讽的看向他:

    “难道也让我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府里?”

    闫成明那时才彻底明白敏儿对自己是有恨意的,她已经不再相信自己这个父亲了,

    她相信府里的任何人了,还有她看向自己的陌生眼神,现在想起都让自己心碎,

    多少次都想亲自过去看看她,可是又害怕见到她,害怕她看向自己的那种眼神,

    ,回想到这里,闫成明已经是泪流满面,那压抑的呜咽如同孤雁在寒风中的哀鸣。

    闫成明在书房是痛思过往,后院的“慈安院”里却是灯火通明,

    闫老夫人一脸怒容的坐在软塌上,下首的小杨氏垂手而立,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是满满的委屈:

    “母亲,你说表哥到底为什么冲我发火,这又不是我的错,陈家一直都和我们有来往,今天不知发什么疯竟然拒绝我们闫家人上门?

    还没见过有不收礼的人家,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武夫吗?”小杨氏一脸的愤愤然。

    这话让刚进门的闫府老二——闫成亮听到接过话茬:

    “大嫂,陈家可不是一般的武夫,肯定是你说话没有把门的,被陈府的人听到了,因此才赶得你,

    陈家可是手握重兵的,在朝中说话可是很有分量的,大哥要想当上兵部尚书,就少不了武将们的支持,你把他家得罪了,大哥想坐到那个位置就有点难了……”

    “二弟,你不要胡说八道诬赖我,我是真的没说陈家的坏话,我刚进陈家大门,在门口迎接的嬷嬷听说我是兵部侍郎闫府的,嬷嬷就变脸了,说不接待闫府的人,就吩咐人赶我出去,

    刚开始我以为是下人听错了,就想着进门找陈家的大夫人问问,可是那个嬷嬷竟然直接叫家丁把我轰了出来,

    我被陈家羞辱,你们不为我说句话,还冤枉我,还让不让我活了……”小杨氏用手帕捂住脸哭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让老夫人和闫成亮感觉真的好像冤枉了她。

    闫成亮沉默了会迟疑的提道:“母亲,你说是不是因为大嫂没了,陈府认为蒋家和咱们断了关系,蒋家不再支持大哥,他们就开始看不起咱们闫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