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还不知道吧，我就是早上在路口和那个拉黄包车小子打招呼的老头。哈哈哈哈......”

    许轻醉闻言大惊，后背不知不觉被冷汗湿透，他想起来了，这个中年人正是自己早晨跟踪至此，在路口打招呼的那个老头，他此时脸上没胡子年轻了许多，阴鹜的眼神替代了当时的慈祥。

    许轻醉知道，自己极有可能暴露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当时为了打消礼帽男的怀疑而打招呼的路人，居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特工，这也说明自己还是太嫩了，同样是易容，对方一眼就看穿自己，而自己要经过提醒才后知后觉，这差距太大了。

    “当时那小子跟踪你，你却全然不知的跟着刘四，就在你下意识回头查看是否有尾巴时，走到路口无处可藏的那小子，急中生智和我打招呼，从而骗过你，打消了你的怀疑。”

    中年人说着又干笑两声，继续道，“那小子是个可造之材，杀了实在是可惜。说实话，他若不是运气差，恰好找到我说话，我未必能识破他。”

    “我知道他不是你们的人，不是中统就是军统的人，虽没什么经验却也是个人材，就是嫩了点，如果有名师稍加点拨，前途无限。”

    “这小子可杀可不杀，当然了，杀或不杀，全凭你一句话。你若是招了，我就放了他，你若是继续顽固下去，我现在就派人去杀了他。”

    河神没有说话，似乎在回忆。

    “我跟着那小子一路他全然不知，一看就是个雏儿，我随时可以去要了他的命。我估计，这小子此时正在做春秋大梦呢，哈哈哈.....”黑衣人说着大笑，得意地将手枪放在桌子上，顺手拿过桌子上的香烟，抽出一根，点头哈腰，一脸谄笑地递给中年人，“只要您一句话，我立马去把那小子的人头给您提来。”

    他话音未落，房门“嘭”的一声被人从外踹开，一个人举着枪冲了进来，正是他跟踪的那个小子。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他愣了一下神，伸手就去抄桌子上的枪，但晚了，对方已经开火，他觉得自己的腹部像是被雷电击中，不由得惨叫一声，接着眼前一黑摔倒。

    许轻醉当下已经无法整理脑袋里乱成一团麻的疑问了，见到黑衣人将枪放到桌子上伸手去拿烟，他知道这就是自己最好的机会了，于是毫不犹豫的用力一脚踹门，冲进屋里，举枪就射，子弹击中原地惊愕的黑衣人应声倒地，他枪口一转，指向中年人。

    中年人身边有各种锋利的刑具，威胁极大。

    许轻醉踹门前的就决定，先杀伸手就能拿到枪的黑衣人，接着杀身边有刑具的中年人，他担心中年人会拿河神做要挟。

    刘四手里没有武器，且所处的位置也只能留在最后杀。

    刘四反应最快，见同伴中枪惨叫倒地，他扬手将手中的钢针朝许轻醉射去，同时脚下移动，猛扑过去。他身上也有枪，但他穿着棉衣，影响拔枪的速度。

    许轻醉脚下移动避开钢针，受到影响，连续两枪射偏没能击中中年人，来不及射出第三枪，刘四已冲到他面前。

    与此同时，逃过一劫的中年人停顿一秒，看到桌上的枪。

    许轻醉后退中调转枪口朝刘四，但只退了一步后背就抵到墙上，接着右手已被刘四抓住，“啪啪”两枪又射偏打在后墙上。

    他反应神速，左拳击中刘四的头部，但因右手被对手拿住，左拳发力不足，打击力度不重被刘四硬抗下来，死命想把他顶在墙上。

    见对方和刘四扭打在一起，中年人跨出几步，伸手去拿桌上的枪。

    许轻醉知道和对手近身缠斗自己吃亏，他练过擒拿格斗，反应也快，侧身顺着墙滑开，右手猛地一挣，已脱离刘四的双手，抬枪就射伸手去拿枪的中年人，但那刘四反应也快，一个跨步伸手拽住许轻醉的衣襟拼命一拉。

    许轻醉受到干扰，“啪”的一声子弹打偏，射入屋顶，身后刘四一只手拼命扯着他衣襟死不放手，另一只手去抄他的腿，二人踉跄着一起倒地。

    许轻醉一脚踹在火炉上，顿时火炭飞出，火星四溅，烧开的热水壶翻滚着砸到刘四的腿上，滚烫的开水将他整个左小腿浇灌，刘四的脚踝上只有一层袜子，一阵钻心的痛疼袭来，接着整个左小腿就像是被丢进火炉里。

    中年人眼看就要拿到枪，见许轻醉朝他开枪，吓得他下意识地蹲下躲闪，见刘四拉着对方一起倒地，他又起身去拿枪，耳边传来刘四的惨叫声，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刘四也知道一旦让面朝地的许轻醉爬起，自己就死路一条，他惨叫的同时右腿在地上死命一蹬，人已跃起，一把抱住正在爬起的许轻醉的腰，二人又一起摔倒。

    许轻醉失去重心，右手狠狠撞在地上，手枪脱手而飞的同时后腰已被对手拿住，将他整个人压在地上，他伸手抓住身边一个滚烫的地瓜，反手扣在刘四的脸上，刘四又是一声惨叫，双手勒的更紧，死死压制许轻醉。

    许轻醉和刘四在地面上缠住，他余光看见中年人已抓起手枪，就在他感到绝望时，突见双手被禁锢在桌子上的河神拼命往一拱，双手已从钉子上脱离。

    说的慢，实际上从许轻醉踹门到倒地只是短短的几秒钟，过程惊心动魄，跌宕起伏。

    许轻醉没来及看到河神接下的来举动，他后背就结结实实吃到刘四的重重一击，接着耳边传来中年男人的一声惨叫。

    河神在关键时刻忍着剧痛，身体往前拼命一拱，尽量把手臂伸长到极限，铐着他双手的手铐从钉子上脱离，他先站起身，然后在身体朝前一扑的过程中拔出指尖的钢针，插入中年男人的眼睛里，接着手铐勒着中年人的脖子往后拉。

    中年人发出一声惨叫，手一松手枪落地，双手抱脸，摸到眼睛上插着一根钢针，他又痛又急又恨，接连发出几声惨叫，双手去拉脖子上的手铐，但对方占据有利身位，手铐越拉越紧让他随时窒息，他右手在桌面上乱摸到一个东西，反手插入河神的腹部。

    许轻醉在力量上吃亏，后腰被对方拿住更让他处于下风，被对手抱后腰死死按在地上起不来，他挣扎中左腿上提，左手拉着裤腿往上，一把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反手插入刘四的左肋，用力一拧后抽出，接连又是几刀，直到拿着他后腰的那双手无力松开，他仍然又戳了几下才推开刘四，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去找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