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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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特高课,只不过如此

    小沼修一一愣,不知道对方问这个干嘛:“马塞尔.普鲁斯特是一个小说作者,他写了一本书,书名是【追忆似水年华】,挺好看的。”

    许轻醉恍然,马塞尔.普鲁斯特原来只是个作者,想必他不可能牵涉到间谍案件里,但那为什么他的名字会出现在篮球场的石凳下呢......

    接下来按照小沼修一的交代,许轻醉找到了那栋小楼的钥匙,然后做了一个细绳连接在蜡烛上的诡雷。

    见许轻醉把诡雷的接线紧贴着蜡烛,小沼修一又怕又急:“你说好要放了我的,你不是说你们中国人说话算话的吗?”

    许轻醉道:“我只说过你若是能在牛皮纸下坚持十分钟就放了你,但你没有。不过,这样死法对你们特高课来说已经是奢侈的了,若不是见你挺配合,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说着许轻醉拿过写有‘特高课’三个大字的纸牌,盖着小沼修一的胯部,掏出昨天在76号地下室拿的微型照相机拍照,然后拿过一团布堵住他的嘴,出门前说道,

    “那个去福德古玩店接头的人是我,接头后去你店里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这本书的也是我,半路上杀了你们三个人的又是我,把情报送给唐生智的还是我。我想说,你们特高课,只,不,过,如,此。”

    说完,不顾拼命乞怜的小沼修一,许轻醉转身出门。

    五分钟后,看着手雷爆炸,引燃房间被大火包围,站立在暗处的许轻醉转身离开,穿过几条黑暗的小巷,转弯上了三牌楼大街。

    这条街说是大街其实很窄,且常年失修,路面破烂不堪,冬天遇见雨雪天气,白天都是坑坑洼洼的水坑,夜里结冰路滑,黄包车夫也不愿来。

    许轻醉正准备到对面的中山北路上叫辆黄包车,忽然在和会街与三牌楼的路口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哭骂尖叫声,以及几个男人放荡的笑声。

    许轻醉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黑暗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三个男人逼在墙角,她手里拿着一个破瓦片,指着三人尖叫:“滚开,滚开,来人啊,救命啊。”

    一个矮胖的男人笑道:“现在人人自顾不暇,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还是省点力气陪我们乐呵乐呵吧……”

    女人把瓦片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咬牙道:“你们再上来一步,我就死。”

    那个瘦的如竹片的男人轻薄地笑:“你倒是割啊,那个破瓦片杀鸡都杀不死,何况杀人,现在看你凶的狠,等会让你飘上天……”

    另一个男人作势扑上去,他双手虚抓,动作下流,笑声极其猥琐。

    许轻醉悄然到了三人身后,喝道:“你们三个,滚,不然老子废了你们。”

    三个男人听见身后有人,起初吓了一跳,但回头见只有许轻醉一人,三人顿时面露凶相,其中两个人伸手掏出刀子,想要吓走许轻醉。

    在此国难之际,这三人趁乱想要侮辱女人,死十次都不冤,但许轻醉不想在他人面前杀败类误事,伸手搭在腰上,做拔枪状:“我再说一句,滚。”

    “哎吆,这还来一个想要英雄救美的,”那个瘦如竹片的男人耍了一个刀花,“有枪你就拿出来啊,吓唬老子?”

    那个矮胖的从一侧逼过来,反手握刀:“他娘的,老子正愁身上没钱,这就来了一个穿西装的有钱人,老子今天既要劫财还要劫色。”

    另一个男人也是伸手拔刀,逼着那个女人防止她逃跑。

    许轻醉闪电拔枪,“啪啪啪”三枪,击中三个男人的手腕,三把刀跌落在地,三人几乎同时发出三声惨叫。

    许轻醉举枪对着三人,冷声道:“滚,老子今天不想杀人,算你们走运。我数三下,再不滚老子把你们全宰了,1......”

    “1”声刚落,三个男人就抱着手腕,连滚带爬的逃掉。

    许轻醉收起枪,对被吓得还握着瓦片架在脖子上的女子,用尽可能的柔声说道,“小姐,他们都被吓跑了,你安全了,把手里的那个放下,回家去吧。”

    女子倚在墙角浑身发抖,仍然紧握着瓦片,姿态上还保持着警惕,看着许轻醉,但许轻醉看不清她的脸。

    许轻醉知道这女子见自己有枪,害怕出了狼窝又入虎口,于是他笑笑转身朝中山北路走去,刚才那三声枪响,至少可以保证,不会再有人敢来对这个女子起歹意。

    许轻醉顺着三牌路往前,走了十几步,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见那个女子小步跑来,然后紧跟在他身后十几米处,见他停下脚步,女子也停下了脚步,手里还紧握着那个瓦片。

    许轻醉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朝前走,身后那个女子也举步跟上,始终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走到中山北路路口,许轻醉停下脚步,点上一根烟,转脸朝南等黄包车,那个女子站在距离他六七米的路边,样子楚楚可怜。

    迎着远处炮火的微光,许轻醉见这名女子看上去二十岁出头,凌乱的长发披肩,漂亮的脸上还写着惊吓,厚厚的衣裤也掩盖不了她那修长有致的身材。

    见许轻醉看过来,女子低头看着脚尖,手中的瓦片仍旧紧握。

    许轻醉不由的笑了:“姑小姐,你家住哪里,我给你叫一辆黄包车。”

    女子低声道:“谢谢!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许轻醉柔声道:“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晚了出门应该小心。”

    女子道:“我爸生病了,我去找经常给他看病的医生,谁知医生十几天前就离开了,我回来的路上遇见那三个歹人,要不是你......”

    就在这时,一辆三轮车过来,见许轻醉招手,便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许轻醉掏出钱递给车夫,道:“送这位姑娘回家。”说着,他朝女子看过去。

    女子看了一眼黄包车夫,又看看前方的黑暗,不肯上车,一双大眼睛看着许轻醉,可怜尽显。

    许轻醉知道她被吓坏了,他看了一眼手表,问道:“小姐,你往哪边走?”

    “那边!”女孩伸手朝北边一指。

    许轻醉道:“巧了,我和你同路,就送送你吧。”

    女孩的脸上有了笑容,轻轻点头,这才上车坐好,尽量将身子贴紧在车的一侧,给许轻醉留出空间。

    见女孩手中还紧握着瓦片,许轻醉上车坐好,笑道:“小姐,你若是能把手里的瓦片扔了,车上的空间也许能更大一些。”

    女孩闻言,这才想起自己手中还握着瓦片,她自己也抿嘴笑了,伸手将瓦片扔到路边。

    正走间,坐在车上的许轻醉忽然感到路边的建筑猛地一晃,接着从挹江门和仪凤门那里传来一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一个火球冲天而起,把那半边天空染红,就像是世界末日来临,吓得那女孩半个身子挂到了他的肩上,一阵阵女子特有的幽香从她的脖颈处飘出,钻进他的心里。

    车夫显然也被这足以裂山的爆炸声吓了一跳,他猛然停下脚步。

    许轻醉的反应极快,双腿自然而然地灌力,稳住身体,那女孩反应也快,一把抱住他的腰,人才没有飞出去。

    看着挹江门方向,车夫自言自语地叫道:“完了,挹江门怕是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