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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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松井石根的弹雨(求月票推荐票)

    忙了大半夜,把所有送来的伤兵救治好,医护人员们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宿舍睡觉。

    许轻醉轻轻打开郭新云的门,屋里窗帘紧闭,很黑,郭新云的床上还有一圈布幔,里面更黑,她的呼吸均匀,睡在床上只能看出个轮廓。

    “新云!”

    许轻醉轻轻摇了摇郭新云的肩膀。

    睡梦中的郭新云被惊醒,迷糊中见眼前有一个黑影,吓得她张口就要惊叫,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新云,我是轻醉,别怕,我是轻醉,别叫。”许轻醉知道熟睡中的郭新云会叫,提前捂住了她的嘴。

    听到许轻醉的声音,黑暗中的郭新云停下正准备挠出去的手。

    许轻醉坐在床边,在她耳边低声道:“新云,我松开手,你别叫,我有话跟你说,你听着就行,知道吗?”

    她的脸滑嫩柔腻,温暖如玉,穿着薄衣,从被窝里飘出的淡淡女性的气息,让他内心一荡。

    黑暗中的郭新云乖巧地点点头。

    许轻醉松开手:“新云,南京城快守不住了,鬼子很快就会破城,他们有可能会对所有人举起屠刀。我位卑言轻,刚才说的这些没人会信,但新云你必须得相信我,跟我离开这里。”

    郭新云连连点头,拉住被子盖住半张脸,只露出眼睛。

    虽然布幔里黑的看彼此的脸都很模糊,但她一个女孩子还是有些害羞。

    “我还有点事要办,最迟后天晚上我带你离开南京,这段时间你就在学校里等我,哪也不要去,知道吗?”

    郭新云点头。

    该说的已说,许轻醉道:“新云,我得走了,记住我的话,在学校里哪也别去,等我来接你。”

    他刚要起身,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臂缠住了他的脖子,接着湿润饱满的唇印了上来。

    许轻醉还是一个从未和女性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子,他爱着郭新云已久,不久前刚看过她的日记,知道她也爱着自己,此时被缠吻,他一个血气方刚二十岁青年怎么忍得住......

    缠绵中,一只白皙的手从被窝里伸出,在床头摸索到一块医用白布……

    良久,屋里平静下来。

    ......

    许轻醉温声道:“新云,对不起,我一时没有把持……”

    郭新云伸出手,轻抚他的唇。

    许轻醉轻轻握小手:“新云,我会对你负责的,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

    郭新云的脸滚烫,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双手抱得更紧了。

    “我得走了,让人看见了少不了风言风语。”许轻醉说着拥了拥怀里的娇躯,坐起身穿衣服,“新云,记住我的话,在学校里哪也别去,等我来接你。”

    郭新云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双手抓着被子点点,不说话头。

    “对了,新云,最近学校里很不太平,这把枪留给你防身。”许轻醉拿出一把勃朗宁,放在她的床头,“你会用枪吗?”

    郭新云还是点点头。

    许轻醉笑了,这丫头懂事了,他让她不要说话,初为人妻的她,就乖乖的一句话不说。

    就在他穿好衣服准备起身离开时,她从被窝里钻出,抱着他的脸,再一次亲吻他,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我等你。”

    许轻醉悄然出了宿舍,离开学校,看了看手表,凌晨4:00分。

    他叫了一辆早起的黄包车回到住处,屋里的炉火未灭,换了块炭,屋里重新有了热度,他实在是疲劳,脱去外衣,倒床即睡。

    凌晨4:10分。

    躲在伞兵坑里的吕文峰打开日记,借着外面日军闪烁不停的炮火写下:

    现在是12月10日的凌晨4:10分,日军谷寿夫师团的前锋在9日晚已抵达我雨花台阵地,双方激战就此拉开,我262旅在旅长朱赤的带领下一步不退,打退敌人先锋部队的多次进攻。

    凌晨1点,敌师团主力至,旅座以两个团的兵力扼守雨花台周围的平堰,派一个团固守雨花台,为了鼓舞士气,旅长的指挥部就设在山上,成为敌人的首要打击目标。

    凌晨1:30分,日军的大炮朝我雨花台阵地猛烈攻击,将我军的工事大部摧毁,但旅座顽强,亲率部队抗击,敌寸步未进。

    现在敌人再次展开无死角炮轰,等炮声停止,我军必将迎来更残酷的搏杀。

    我等当全力以赴,以死命国,誓不后退。

    范妹在我身边,让我给他留名。

    炮声渐熄,全团上刺刀,

    ......

    早晨阳光升起,雨花台阵地上腥风血雨,双方尸体堆积成山,血流成河,吕文峰所在的三连伤亡过半,连长阵亡,副连长接任连长,他成为副连长。

    半个小时后,刚接任的连长战死,吕文峰接任连指挥权,范厚成为副连长,二人身上都有受伤。

    9点。

    天空再一次飘起雪花,老天爷似乎是在告知市民,今年与往昔有别。

    雨花台阵地再次陷入危难。

    日军的战机参战,配合大炮以每秒6至7发的炮弹,航弹,凝固燃油弹,让雨花台阵地彻底成为火海,由此,二战中著名的“松井石根弹药量”开始了。

    10点。

    雪下得更大了,整个雨花台的上方却没有雪花,所有的雪花在半空时就被炙热融化,变成细雨洒下。

    阵地的海拔居然被日军的炮火削低了一米,整个阵地都是滚烫的,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随便抓一把泥土,都能找出五六块弹片和士兵的尸骨碎肉。

    碎肉已熟。

    10点。

    许轻醉被闹钟吵醒,挹江门那里的炮声弱了很多,不知道是被日军攻陷了还是仍在我军手里。

    睡了几个小时,疲劳一扫而光的许轻醉起身刷牙洗漱完毕,炉子上的水已沸,他泡了一杯茶端着站在窗前远眺四周,人们的生活依旧,远处的炮声依旧。

    但炮声更近了。

    人们内心的不安更甚。

    许轻醉喝好茶,伸手去兜里掏烟,入手一团湿腻,他掏出,竟是一块沾满血迹的医用白布。

    他想起来了,这是郭新云在他离开前,亲吻他时,装在他的口袋里的。这也是她对他呈现的贞洁见证。

    想起昨夜的缠绵,许轻醉深陷陶醉中,直到烟头烧手他才从回忆里跳出,吃了一盒饼干和肉干,收拾好出门,叫了一辆黄包车顺着中山北路前往下关码头。

    路上许轻醉买了一份报纸,报纸上说下关码头还在中国军队的手里,但他感到今天的报纸明显和之前的一味报喜不报忧不同,既报喜也报忧了。

    可能是为了让民众开始有心理准备吧。

    在距离下关码头还有五里路,军队设置了卡点,告示上写明,没有司令长官颁发的通行证,任何人不得进入下关码头,违令者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