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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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组建猎奸小队(求月票求跟读)

    “那天和你分手后我们一行人就往浦口方向而去,一路上遇见几个从下关转过来的散兵,其中一个是我参军时新兵连的好友。”

    “他说下关已经完全失控,所有部队的建制几乎都被打乱,大家都想逃命,长官的命令士兵们不再遵守,见到有船过来就抢着上船,纷乱中很多人摔倒就再也没有起来。”

    “随着从城里涌来的溃兵越来越多,他知道再留下去也未必能过江,于是就和平时要好的几个兄弟转往浦口碰运气。”

    “我们一起到了浦口,那里的人确实还不是很多,在岸边等待的各支部队也算是守秩序,我们仗着有伤兵,就插队往前挤,别人虽有怨言,却也没有制止。”

    “过了半个小时,船来了,我带着伤兵们准备登船,谁知一个维持秩序的上校过来问我们要撤退的手令,我们没有就被他拒绝登船。

    “我和他理论,他说没有司令部的手令,谁也不能上船,于是别的有撤退手令的部队就越过我们,开始上船了。”

    “我一看就急了,问为什么在前线流血的伤兵们不能先走?”

    “他说这事让我去找司令部解决,他得的命令就是有撤退手令的才能上船渡江。我着急了就和他争吵几句,他不由分说就要以扰乱秩序顶撞长官罪把我抓起来。幸亏郭老师她们站出来据理力争,那个上校才放了我。”

    “登船的人太多,我怕伤兵被乱兵踩踏,就只能带着大家回到岸边想办法。谁知一股从挹江门攻过来的鬼子出现,江边顿时大乱,负责防御的一个整编团无心恋战,居然被鬼子的一个中队打散,我们只能顺着江边往下走,由草场门进入了安全区。”

    “但是到了安全区后,才知道里面早已人满为患,大门紧闭不让进。里面的人说,如果让我们进去,安全区将后患无穷。”

    许轻醉说道:“安全区里收留了很多士兵,但他们都是换了平民的衣服进去的,你们穿着军装去,当然不给你们进了。自从安全区建立以来,鬼子就在里面安插了耳目,里面的人即便可怜伤兵,却也不敢放你们进去让鬼子找到借口。”

    楚二狗点头:

    “当时慌乱,我们哪里想到这么多,于是就和里面的人商量,能不能让护理人员进去?”

    “里面的人说只要是军人,即便是军医也不行,这是规定。”

    “于是我跟他们说,郭老师几个女孩子是老师,是志愿者,不是军人,并把她们的教师证拿出来,里面的人经过商量后才放几位女老师进去。”

    “把几个女孩子安排好,我们心头也卸下一块大石头,大家说大不了跟鬼子拼了。于是我和大胆就带着大家往江边撤,希望能沿着江边走出去。

    “走到定淮门时,我们和一个小队的鬼子遭遇......最后只剩我和大胆沿着江边逃到这寺庙里做了和尚,才躲过鬼子的搜查。”

    “我们到了这,才知道有几人已经做了和尚,其中就有教导总队工兵营的营长钮先铭中校,他削发拜了老和尚为师。”

    “鬼子来庙里查过一次,那个翻译似乎还有点良心,也很尊敬老和尚,虽然对我们几个起了疑心,但只是随便问了几句就走了,我们很幸运的躲过一劫。”

    “从15日开始,鬼子就开始杀战俘了,我们每晚都能听到从江边传来密集枪声,和人在临死前的哀嚎声,那声音,我这辈子也不能忘记。”

    “小鬼子坏啊,他们每天都会抓战俘来江边清理尸体,然后把战俘杀掉,扔进江里毁尸灭迹。”

    “今天,我们几个被小鬼子强行拉来砍树杈,以为凶多吉少,谁知鬼子后来居然放我们回去了。”

    许轻醉道:“今天这群小鬼子是准备拉你们去江边清理尸体的,我跟那个军曹说,出家人每天念经诵佛,有助减少他们的戾气,所以他才放你回去。”

    楚二狗一拍大腿,恍然道:“我就说嘛,鬼子怎么突然发了善心了呢。我们几个之前就商量好了,一旦被鬼子拉走,凶多吉少,就跟鬼子拼了,没想到被您给救了。”

    “对了,长官,您现在在哪住?”

    许轻醉道:“我现在居无定所,在哪都能凑活一宿。幸好我有这张皮,而且在学校里学过日语,每天随处走动却也没有日军过问。”

    许轻醉不是不相信楚二狗,而是不相信人性。

    在战场上可以相信战友,但在刑具和死亡面前,任何人都有可能会动摇初心。

    他和唐淑珍住的地下室很小,楚二狗他们去了也有诸多不便,就目前来看楚二狗他们在庙里是安全的,不必多此一举。

    楚二狗叹息:“还是有知识有学问好啊,能在这样恶劣环境中来去自如的,我看除了你,也没有别人了。当然,光有学问是不够的,还要有足够的胆识和从容不迫的气质才行。”

    许轻醉没想到楚二狗居然还有这样的见识:“二狗,这几天看见鬼子撒的传单了吗?”

    楚二狗道:“是鬼子逼锄奸小分队现身的传单吗?”

    许轻醉点点头。

    楚二狗道:“这个传单鬼子每天都有撒,这就说明锄奸小队目前还没有应战。”

    许轻醉狠狠把烟头熄灭:“二狗,如果我组建一支猎奸小分队,你敢不敢参加跟我干?”

    这不是许轻醉的意气用事,这念头他在江边时就有了,当他骑车沿着江边拍下鬼子的暴行时,就有了这个想法。

    如果在几个小时前,许轻醉不会有这个想法。

    当他看到江边那几万具尸体时,那几万个冤魂似乎在向他哭诉,哭诉鬼子的暴行,让他觉得自己不能苟安于这乱世,他该在中华危难的时候,为这个民族做点什么,哪怕能给身处忧患中的人们带来一些光明和希望。

    闻言,楚二狗毫不犹豫:“长官,只要你组建猎奸小队,我楚二狗就跟你干,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楚二狗也跟着你。与其躲在这寺庙里苟且偷生,还不如轰轰烈烈的和鬼子大干一场。”

    “好!”许轻醉一拍楚二狗的胳膊,“光我们两个人还不够,你跟刘大胆熟,他这人可靠吗?”

    “我跟大胆认识多年,这人跟我一样,在战场上是老油条、老泥鳅,但人品没问题,只要你拉起队伍,他保准跟我一样,随你上刀山下火海。”

    许轻醉笑了:“能在战火中生存下来的,有几个不是老油条老泥鳅的?血勇之士有血勇之士的缺点,那就是太钢了易折,老油条也有老油条的好处,锤炼过了有韧劲。我认为,每个老油条都是从血勇之士走过来的。”

    许轻醉这几句话,让楚二狗感到自己遇到了伯乐:“长官,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有句话叫做什么士为什么而死来着......”

    许轻醉:“士为知己者死。”

    “对对对,士为知己者死,我楚二狗誓死追随你。从淞沪会战打到江阴,再从江阴打到句容,再到南京,我楚二狗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几次,从没有做过孬种。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让小鬼子尝尝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