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杂税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古代底层老百姓能吃肉吗?
能!
但不多!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吃肉只能以次为单位计算。
按照最根本的一日两餐来说,一年能吃个十次八次就算不错了!
这是底层老百姓的。
对于那些上流社会的人来说,这都不叫事。
所以中年妇女看见武义拿着腊肉,脸上的怒气也是一时间烟消云散。
“哎哟!”中年妇女笑嘻嘻的接过武义手上的腊肉,还深深的闻了闻肉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你看,我说怎么今天早上听见喜鹊的叫声了!原来是家里来了贵客。”
眼见中年妇女脸变得如此之快,狗子是看的一愣一愣的。
毕竟这情况狗子是真没怎么见过。
武义则是根本不在意,上辈子见人见鬼的事情还少了?
“婶婶,不知道…”
“哎哟,你看我这脑子,”中年妇女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随即朝屋内大喊道,“死鬼,还在那睡甚?没见武家大郎来找你啊…”
武义无奈的摇摇头,但也知道这是必然。
农村妇女如果不凶点,脸皮薄点,只怕生活上会损失很多东西。
而听到自家婆娘叫喊的武承东也是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
“瞎嚷嚷什么?大中午的不睡觉饿肚子吗?”
武承东家其实不是很缺吃食,但是一辈子没吃过饱饭,自然而然的养成省吃俭用的习惯。
他们家除了上午在9-11点吃一餐,下一餐就是3-5点。
所以在其地窖也是存着粮食。
只是不知道明年还是不是丰年,食物也不敢多吃,可不敢浪费粮食。
吃个七分饱,饿肚子过一天跟闹饥荒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这,基本就是底层老百姓的日常。
史书记载的富饶,只是部分人罢了!
“武二叔!”看到武承东,武义连带着狗子又作了一揖。
“哦!贤侄。”看清楚来人,武承东招呼他两走进自家院子,就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还不等武承东说端茶倒水的事,中年妇女已经端上了水。
武承东有点惊讶的看着自家婆娘,在他的认知里,他家婆娘可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那种。
但是武承东没问,起码也要事后问。
“你们慢慢聊!”
中年妇女放下碗就离开了!
看着如此知礼的婆娘,武承东内心疯狂的点头,‘要是一直这么懂事就好了!我也不至于...’
“不知道贤侄找我有什么事吗?”
武承东回过神,先喝了口水,抬手朝武义两人示意。
而武义跟狗子连忙摆手表示不渴。
武义是因为看着碗里有点发黄的水不想喝。
而狗子则是这几个月被武义教导的也开始讲究卫生。
饭前要洗手,上完厕所也要洗手。
喝水要喝烧开的白开水。
等等很多卫生条例。
“武二叔,今天找你是有事相询,”开始聊到正事,武义开口了,“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想先问问二叔,那就是我们村庄为什么这么穷?”
听到武义的这个问题,别说武承东了,狗子也是一愣。
不是来问开窑的事情吗?怎么变了?
“我发现就算是老族长住的地方,也只是比我们大一点的草屋,居然连青砖墙都没有。”
听到武义的这个问题,武承东终于不再把对方放在小辈的位置上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武承东缓缓开口,“贤侄可是还没走出这森山老林吧?”
武义犹豫了下,随即点点头,认真的看着武承东。
“贤侄可知道外面是什么模样吗?”
武义摇头,说实话,穿越来了以后他都没出去过。
走的最远的地方还就是自己的那几亩田地。
“且听我慢慢跟你说!”武承东喝完碗里的水,擦了擦嘴角,语气很是严肃,“我们这里穷乡僻壤,就算去一趟县城也不容易,这个你们承认否?”
狗子连连点头,他跟铁牛当初去买药给武义治病就去的县城,走了几天几夜。
“但是偏偏到收夏税的时候,那些府衙就会来人收税。前段时间夏收的情况想必历历在目吧?贤侄家也被收了吧?其实缴就缴吧!只是…”
当时缴纳的时候武义根本不在意,对他来说那点粮食也就那么回事。
但是武义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
“本朝需要缴纳的税实在是太多了!什么头子钱,农具税,契约税等等我们都不懂的税收,能填饱肚子已经不容易了!”
“就说你二叔我,至今也没有子嗣,你可知道为什么?”
“因为还要交人头税,人头税又是夏税的三倍多一点。”
“你就说做生意,你跑去县城,只怕还要缴纳什么工商税。”
“我们也想过好日子,想着一日三餐,但是难啊!”
“你当你二叔家为什么有余粮还只敢一日只吃两餐?那是因为怕啊!我怕今天一日三餐的吃下去,明日就该吃野草了!”
“贤侄别说我们村为什么这么穷,你去外面走走,这附近的村子有一个说一个,你看哪里有富人呢?”
原本武义还因为穿越来大宋的喜悦一下子被浇灭了!
他以前看电视剧,看的都是朝堂上的斗智斗勇,但是谁来关心底层的老百姓呢?
这一刻,武义这才明白,如果他想继续跟以前一样其实没啥问题。
反正别人的生死跟他有什么关系!
先天下之忧而忧什么的想法他是没有的。
只是看着村子里的人连吃饱饭都难,武义也是动了些恻隐之心。
这一刻,武义想把窑子开起来的想法更浓厚了!
只要富裕了,吃不饱的事情就没了!
人可以有无数种死法,但是因为饿死,那就真的是最大的不公了!
“所以我这有个想法,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我希望可以给村子带来更好的生活。”武义缓缓开口,“但是这件事我也是需要武二叔的帮忙!”
听到武义这话,武承东认认真真的看着这位贤侄。
自从武义的父母去世以后,武承东虽然也会经常接济一下他跟楠楠,但是也没怎么说过话。
看着突然有点陌生的贤侄,武承东很是恍惚。
“什么想法?”
武义指了指草房背后的山,
“烧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