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两巴掌看你还发不发癫！你妈的，跟老娘有什么关系！我就挨了他肩膀一下，全程不到一秒钟，我怎么害他我请问？我还能给他戳去世啊！他是豆腐做的还是泥巴捏的？碰一下就去世，真是666，这么脆还出来干嘛，天天躺ICU瘫着呗！出来碰瓷来了，无了个大语。”我一个白眼差点翻上天。

    “还有，崔红雨的事，我当时已经道歉了。是我的错我不会抵赖，崔红雨少了一魂，我也同样是。木人石心我同样没有过，这还不算扯平？那我以死谢罪好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老是针对罗生学长，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认！识！他！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我一个都不认识！这劳什子鸟冢，什么鬼游戏的事，我一概不知，老娘做了个梦就到这了！我还想问怎么个事呢！没让你们赔我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别给我起高调叽叽歪歪的！给老娘爬！”愤怒的女人是没有理智和形象的，我现在强得可怕，披头散发的活脱脱就是地狱里吃人的恶鬼样。也是，我现在想让杜衡跟李守真一样躺地上再也起不来。

    杜衡和崔红雨被我骂懵了，也没见过我这么恐怖的样子，一时间被我唬住了。杜衡看着地上李守真的脸，慢慢合上他的眼睛，缓缓站起身就要冲过来跟我动手：“渠彼岸，你这贱人！少说那些有的没的！守真死了，你就是凶手！你也要死！”

    “哼！好啊！你来试试啊！看谁搞得过谁！”我哼了一声，双眼冒火，等着杜衡冲过来先戳瞎他再挠花他的脸。

    崔红雨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劝，急得把手指甲都啃破了，正血呲呼啦的不停滴血，妥妥凶案现场。

    “啪—啪—啪。”有人在鼓掌。

    “太棒了，太棒了！看到你们自相残杀，真是美妙至极。”乌羽玉站在前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眼底尽是嘲弄。

    “不用在意我，继续，继续，哈哈哈哈。”乌羽玉癫狂的大笑让我们三个反倒是不自在了，齐刷刷的看她表演。

    “嗯。到时候了。”她在说什么？到什么时候了？

    杜衡搀扶着崔红雨站起身正要向乌羽玉开口时，一股甜腥味涌上来，“噗”的一声，杜衡吐出一口血，崔红雨和我也紧随其后，我直直的向下倒去，跌坐在杜衡身上，好悬差点送他去见李守真那个大兄弟。

    “嗬，嗬。”我的嗓子像是用力抽拉过后的风箱，哪怕只蹦出一个音节五脏六腑都钻心的疼。崔红雨呜哇吐了血之后，用断了指甲的右手捂嘴，血一下没兜住，从葱白色指间涌出，再也没忍住猛的摇晃一下身体，佝偻着腰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摇晃甩动，不清醒的样子看起来比我还要癫狂，嘴里喃喃自语，双手的污秽摸得到处都是，宛若炼狱。过了好一会，她径直向一处晶体爬去。

    我回过神，虚弱又焦急：“不，不行，停下，快停下，红雨，你怎么了！快停下！危险！”喊完又是一阵眩晕，头晕眼花脑发涨，看来，我真的命不久矣……

    杜衡的状态比我好些：他吐出一口秽物，将我从他身上挪开，一手撑着地面将背倚在我腰上坐了起来。别问为什么是腰，因为我在地上四仰八叉的，没半分力气，什么形象通通都不重要，舒服才是王道。

    我呼哧呼哧的喘气，感觉肺在漏风，仰头是崔红雨爬到一半停是停下来了，但是在那里发癫。真的是发癫，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扯头发，怪叫，一下子平静一下子嗬嗬嗬，不时还摁一下伤口，比鬼片还恐怖。若是往常我早抢着上去拯救了，现在，呵呵，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现在比秃鹫蹲守在旁的动物还不如，什么都不是我的，什么都操控不了，说话都费劲。杜衡掐我脖走马灯只出现个影子，现在我的灵魂直接看起电影了要。剧目就是：“渠彼岸的短暂一生”。

    又来了又来了，生死关头我这槽点满满的松弛感，上一次这样还是在上次。开摆开摆，随便吧，累了倦了，毁灭吧，然后永远呆在鸟冢也挺好。——！永远，呆在鸟冢？一时间我竟然没发觉哪里不对。我为什么会想呆在这，是因为弥留之际的缘故还是……身体的剧痛使得思维逻辑已经丧失大半，全凭本能和潜意识维持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