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图与圣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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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景贤村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景贤县城东边有一个村庄叫景贤村,村庄依山而建,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景贤村最为人所知的地方是景贤书院,是很多年前本地的一位大贤所建。长久以来景贤书院人才辈出,文风鼎盛,在附近州县很有名气,很多官宦、富商、豪绅人家都慕名将自家子弟送来读书,以在景贤书院学习为荣。

    各州县特别是景贤县往景贤村的路上行人不断,因此路上酒店、茶馆不少。

    这天岳青他们正在景贤村边上一处茶馆休息,遇到邻桌一帮书生在热烈讨论。

    “士农工商,为什么士排在最前面?”一个书生问道。

    “那还用说嘛!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另一个书生答道。

    “依我看,唯有我们景贤书院的人才称得上圣贤,其他人,你们看看路上那些匆匆赶路,只为谋生的人,还有那些醉生梦死、饱食终日的人,都是狗屎!”另一个书生指着路上行人高声说道。

    “这位兄台所言差矣!你看路人皆是狗屎,我却看满路都是圣人!”唐靖见那书生口出狂言,不由得站起来反驳。

    那书生听了,转过头来正想发作,突然看见岳青和张虎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岳青身后墙壁上还立着一杆铁枪,他便不敢作声了。

    “那只是个痴人,我们不用管他,走,我们回书院去,不用在这啰嗦!”另一个书生见状,轻声对其他人说道。

    其他人听了,便纷纷起身,往店外去了。

    “你这又是何必?”岳青等那帮书生走后,对着唐靖摇了摇头,苦笑着说。

    “我就看不惯他们那目空一切,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嘴脸!”唐靖愤愤说道。

    “就是,我看这些人真本事没有,就只会夸夸其谈!”岳琳也不客气地说。

    “仗义每多屠狗辈,百无一用是书生!”张虎突然文绉绉地说了一句话,把岳青他们吓了一跳。

    “哎呀!虎哥,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有文采了!再说,你这不是把唐先生也骂了吗?”岳琳揶揄道。

    “无妨,无妨!我这书生倒也能屠狗,不在那无用之列!”唐靖哈哈笑道。

    “唐兄,你哪里只是会屠狗啊!以你的本事,只怕屠龙也不在话下!”岳青也笑着说道。

    正在他们一边谈笑,一边吃喝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先生。他身形削瘦,穿一件朴素长袍,虽然衣着简单,气度却很是不凡。

    他走进来东张西望,眼神急切,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当他来到岳青这一桌的时候,眼里急切的神情没有了,脸上倒是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终于找到你们了!”他开心地说。

    “哦?老先生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岳青他们听了大吃一惊,岳青站起来,好奇地问道。

    “我是景贤书院的院长孟长治,刚听回到书院的学生们讲起你们之间的谈话,觉得你们是难得一见的有大智慧的人,心里十分钦佩,因此匆匆赶来相见,希望能结识你们几位贤人!”

    “孟院长您太客气了,我们这三个人胸无点墨,您说的这位有大智慧的贤人应该就是我们这位唐先生了!”岳青指着唐靖哈哈笑道。

    “惭愧!惭愧!我可称不上什么贤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罢了!”唐靖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进行澄清。

    “唐先生莫要谦虚!心中有圣贤,则见人人都是圣贤,心中是狗屎,则见人人都是狗屎。唐先生的见解实在是太高明了?”孟院长由衷赞道。

    “孟院长过奖了,我也只是拾前人牙慧而已!”唐靖谦虚着,一边把孟院长让入座。

    “我听说前副宰相孟长治孟大人被人诬陷,革去官职,不知说的可否是您?”唐靖想起一事,突然问道。

    “正是在下!”孟院长长叹了口气,颓然说道。

    “哦?听说您那案子判得极为草率,不知详情如何?”岳青好奇地问道。

    “哎!这事说起来也只能怪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孟院长拍腿叹道。

    原来洛康囯皇帝生性多疑,他为了监督群臣,发布了一项检举制度,凡是有人发现大臣中有贪赃枉法、图谋不轨的人,都可以向皇帝检举。

    孟长治时为副宰相,为了讨好皇帝,进献了匦检制度,并亲自设计制作了匦检器具。这是一种铜匦,有一个小的口子用于投进信件,出口用锁锁上。想告密的人只要把信件投入铜匦入口就行了,皇帝会派专人管理铜匦,定时打开铜匦,取出信件。

    自从设了这匦检制度,皇帝收到不少检举信,也处理了不少大臣。最为讽刺的是,孟长治自己设计的匦检制度,最后反而在铜匦里收到一封检举他的信件。虽然信中所说事情都是污蔑,但皇帝还是毫不留情地处理了他,剥夺了他一切官职。

    幸好有朋友相助,介绍他在景贤书院当院长,才算有个落脚之处。但他从此看破功名,只一心一意教书育人。

    岳青他们听了孟院长的一番讲述,个个唏嘘不已。

    孟院长邀请他们去景贤书院作客,并给学生们上上课,岳青他们推辞不过,便只好跟着孟院长一起出门向书院方向走去。

    走在半路上,岳青他们发现一个衣服褴褛、蓬头垢面的人斜躺在沟边一棵大树下,那人见他们过来,便跳起来手舞足蹈,口里念念有词。

    岳青他们吓了一大跳,岳琳更是吓得赶紧躲在岳青身后。

    “别怕!别怕!那只是一个疯子!”孟院长安慰岳琳说,岳琳听了依然不放心,继续躲在哥哥身后。

    “说起来,那人比我更可怜,也更可恶!”孟院长说道。

    “哦?这话怎么说?”岳青他们听了很是好奇。

    “他是本朝一个有名的酷吏,你们应该听说过,叫周厉,他这人心狠手辣,在任时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后来有人在皇帝面前告他谋反,皇帝就叫另一个酷吏来风去审问他。”

    “这个我知道!那个来风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想出一个主意,置了一桌酒菜请周厉赴宴,在吃饭的时候他问周厉有一个犯人死不招供该怎么办,周厉说置一大瓮,在瓮周围烧上柴火,把犯人丢在瓮中,他自然就会招了。来风听了便对他说,那就请君入瓮吧!”岳琳听父亲讲过这故事,便从岳青背后钻出来,抢过话头绘声绘色地说道,她现在已经不感到害怕了。

    “是的,周厉吓得赶紧认罪,最后受到严惩,他被整得精神失常,天天口里念叨着‘请君入瓮’、‘请君入瓮’!皇帝见他疯了,便饶了他一命,把他赶了出来。”孟院长接着说。

    “听说那个来风最后也被怀疑谋反,被皇帝杀了。”岳青说道。

    “是的,多行不义必自毙啊!”孟院感叹道。

    几个人不再说话,心里各想各的事,一直往景贤书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