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是得道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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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二十四章 喜欢张颜如的男人们,和张颜如喜欢的人。

    魏王让严介溪第二天就去上衙,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当是把折子送到皇帝案前朱批,再到吏部的任命下来,就要三天。

    更别说任命下来后才能做官服官帽,这又要一两天时间。

    所以严介溪成为工部侍郎是在五天后。

    但他第二天就收到堂妹严画画的消息,知道了魏王答应帮自己谋划工部侍郎的位置。

    这样他就直接从一介白身变成了正三品的大员,和从一品的昭阳郡主也只差了两个品级。

    他终于有信心再次出现在他的金丝雀面前。

    严介溪拿着堂妹的信,从自家宅子和国公府相连的院墙小门处,进了国公府,四年来第一次来到竹缘斋。

    他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颜颜,想必她一定会很高兴吧!

    他穿过种满翠竹蜿蜒的小路,来到竹缘斋的小门处,发现原本用来隔开院子的的砖墙已经不见,连新开的小门也给堵上了。

    “颜颜这是搬走了?”

    严介溪带着疑惑上前去问守门的护院“颜颜是不是不住在这里了?”

    他的态度很傲慢,语气很淡漠,说话时根本不看人。

    然后他就被一把手铳顶住了脑袋。

    五大三粗的护院狞笑着把手指压在扳机上,舔着嘴唇,扯着破锣嗓子说道:

    “郡主说了,你这条狗敢再叫她闺名,就把你变成死狗。”

    严介溪面色铁青,内心已经被狂暴的怒火填满,但他的头被铳指着,导致他既不敢扇这个护院巴掌,也不敢放狠话。

    护院从坏了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长生牌,狞笑着说道: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我打爆你的头,以洗涮郡主的耻辱,第二你给郡主的长生牌位磕三个响头,向爱与美之神虔诚的忏悔自己的罪,并祈求祂的宽恕。现在我数三个数,你可以开始选择了。”

    又是这样,为什么又变成这样?这些人不知道敬畏吗?为什么把杀人说的如此轻描淡写,自己还什么都没做,自己只是叫了她的闺名,我做错了什么?

    严介溪红着眼睛,盯着面前的护院,嘴唇紧抿着。

    护院伸出一根手指,鄙夷的看着他。

    “一!”

    严介溪没跪,然后护院又伸出两根手指,脸上满是嘲弄。

    “三!”

    严介溪心中一突,身体比想法更快,当即下跪,并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他心下屈辱,可如今形势比人强,他就是身份再尊贵,一铳崩在脑袋上,那也只能落个脑袋开花的下场。

    护院收起手铳,搜了一下他的身,确定没有武器后,才放他进去。

    严介溪带着气,眼里冒着火,想着等下要怎么控诉和斥责张颜如的i下人不懂尊卑,不知礼数。但他的刚夸进二门的门槛,就看见他心心念念的颜颜,捧着脸,她的脸上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明媚笑容,眼神全是爱意的看着坐在对面闭目的张添寿,撒娇、卖萌、耍无赖。

    “小郎君,明日我要去印度公司(注1)看他们新送来的玛瑙(注2),小郎君你陪我去好不好?”

    严介溪臭着脸,一拳击打在月亮门上。自己这么喜欢她,为她付出怎么多,而且还是看着她长大的,为什么能这么容易的就背叛他,做他严介溪的金丝雀不好吗?

    张添寿闭着眼睛,缓慢的呼出一口气,脑海中的念头闪现的越来越慢,到最后只剩下一对阴阳鱼在他脑海中生灭不定。

    阴生阳衰,阴盛阳灭,盛极而衰,阴衰阳生,阴阳调和,生灭循环,所谓孤阴不长,孤阳不生。

    现在他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如此喜欢张颜如,正是阴阳调和,符合大道,如果他修的是正一道,那必然是大有裨益。

    但不符合他得大道,他修的是身藏小阴阳,但主阴,并与天地大阴阳之主阳相调和,以此达到身和天地,道法自然,以己身化阴阳,随生随灭,无穷级数,成就永生大道。

    所以他现在能如此喜欢她,一定也藏着不喜欢她的办法,他些天强迫自己不去见她,把自己关在静室里,起初是很烦躁,很想见她,很想去偷偷看她在做什么,很想去问张颜如,她有没有像他想她那样想自己。

    但他都忍住了,这一天他没有打坐,二是满静室乱窜,翻一会书,看不下去,就把书扔了,研究卦象,心里全是她,那就去练剑,可练剑时心里还是会想她,导致招式变形,那就去读经书,一遍一遍的读。读不下去就再去练剑,如此过了一天,心力交瘁的他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神清气爽的起床,感觉自己像她的次数少了一些,然后他就看见张颜如欢快的向他跑过来,要拉他去她的院子里玩秋千。

    看见她那干净明媚的笑脸,一天的努力全部白费,他的心里又不知不觉的全是她,然后他又恍恍惚惚的去了她那边的院子,把她抱在腿上玩了很久的秋千,很开心,也很幸福,但他回过神来却很恐惧。

    虽然玩秋千时他们什么都没做,两个人除了女子坐在男子腿上,都很规矩,但什么时候自己对于和张颜如的亲近变得这么自然了?

    所以这两天,他只要见到张颜如,就开始闭目观想阴阳鱼,希望从这生灭不定之象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一。

    而张颜如对于张小郎君的攻略主打一个没脸没皮,且真诚有礼,让人不能拒绝,不能忽略,也讨厌不起来。

    比如今天像今天这样,只是柔柔的笑着坐在他对面,语气欢快的和他闲聊着,把自己过往的人生事无巨细的告诉他,眼里是直勾勾的对他的欢喜和渴望。

    但严介溪的到来打断了她的诉说,她只能转移话题,免得被这个自以为是的恶心人听到了她的隐私。

    严介溪得到来对于张颜如是麻烦,但对于张添寿来说却是救星,因为他刚才几乎听的快入迷了,特别是说道她母亲消逝的时候,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很心疼,对于那时候的她充满怜惜,甚至想要马上把她抱进怀里安慰。

    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并且等到了严介溪的到来。

    严介溪臭着脸来带张颜如身后,捏住她的肩膀,让她转向自己。

    然后她就听到了张颜如的惊呼。

    “啊!~疼!疼!疼!放手,放手!”

    严介溪看见张颜如眼中的柔弱和慌乱,心中的火终于泄了一点。

    金丝雀不需要太有本事不是吗!金丝雀只需要在他的笼子了享受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保护,然后尽己所能的讨好自己就行了。

    像现在这样多好,多可爱,她真美,简直是集天地间的灵秀为一身,为他量身定制的正妻人选。

    严介溪眼里全是怜爱,看到她的脸的那一刻就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描摹她完美的容颜。

    这时候闭目的张添寿睁开了眼睛,看到张颜如无力的捶打着严介溪抓她肩膀的手,但就是无法挣脱他的钳制。

    张添寿默默地抽出膝上的长剑,两步绕过石桌,将长剑抵在严介溪的脖子上。

    如山风搬的飘逸声音响起,“严先生,你过分了,如果你还不放手,贫道不介意砍掉你的手。”

    他说话时已经把剑锋移动到严介溪的手臂上。

    严介溪看着他的脸,见他眼中那坚定的神色,丝毫不怀疑他会不敢真的砍下他的一只手。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明明在分宜老家,用强的一直是他,可到了这京城谁都敢对自己喊打喊杀,这没道理,张颜如只是一个女人,就算她的郡主,也该做他的金丝雀。

    对了,堂妹得信。

    他欣喜的放开张颜如,然后从坏了出一封信,交给张颜如,语气倨傲的说道:

    “我马上就要成为从二品的工部侍郎了,今天来你这里就是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颜颜!和他解除婚约吧,别闹了,这辈子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

    张添寿见严介溪放开了张颜如,也就收回了剑,然后拉过张颜如,用手慢慢的帮她柔这肩膀。

    张颜如本来想要把信撕了,但看到是魏王妃名字后,她的手迟疑了一下,然后她听到了严介溪说他马上就要上任二品侍郎。

    张颜如拿出信,见上面果真是魏王妃告诉严介溪,已经为他某得了工部侍郎的职位,五天后,他就能接到正式的任命。

    张颜如本来想着看完信,就拔枪把严介溪崩了,至于杀掉侍郎会带来的严重后果?他的任命不是还没下来吗?那她杀完人,然后直接进宫向皇帝解释,以皇帝的脾气,只会罚她一笔钱,然后要她交出几百支枪,回家闭门思过,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感受到张添寿对自己的关心,还有帮自己揉肩膀时得小心与柔和,她心中的戾气立马消散的一干二净。

    张颜如笑着把信还给严介溪,半靠着张添寿看似瘦弱,但触碰时却能感觉到紧实肌肉的身体,半眯着眼睛,满足的呼出一口气,然后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严介溪,嘲讽道:

    “恭喜严公子,贺喜严公子,终于靠自己妹子卖身得来工部侍郎这个肥缺,我在这里先祝严公子财源广进,官运亨通。”

    严介溪的脸立马变成猪肝色,这金丝雀知道她再说什么吗?

    他指着张颜如的鼻子,厉声说道:

    “你敢辱没皇家!就不怕我去参你一本吗?”

    张颜如无所谓的说道:

    “出来这个门,这些话还是谁知道是我说的呢?”

    “你!……”

    严介溪只能指着张颜如,说出一个你,然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啊!出了这个门,谁知道她说了什么。如果自己参她一本,她不承认怎么办?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另一个虚浮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惊喜得声音。

    “颜颜!真的是你吗?这一个月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我都找不到你,你也不来找我,你真的要嫁给他吗?你不是答应了要嫁给我了吗?”

    三人回头去看,就见到一个如风拂柳般的英俊青年,向这边快速走来,他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看着张颜如时,眼睛仿佛在说,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他来到张颜如身前,不管不顾的推开了张添寿,凶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就想抱住她。

    张添寿四年前吃了他的进口血,这会真的很怕刺激他,让他崩溃,然后再吃一次,所以他推,张添寿就退。

    张颜如在他抱上来前,就伸手握住了白敛的手,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白家啊哥,你天生赤子之心,不懂得成年人的弯弯绕绕,乖!回去玩蚂蚁吧,要不我让小红给你买个好看的风筝,你让她带你去田里放风筝可好,要记得让她带上尿布,不然你把屎尿拉裤子里,都不好换,毕竟你现在是大孩子了。)

    白敛瞳孔颤了一下,然后红着眼睛,笑着说道:

    “颜颜!这些话已经伤不到我了,我喜欢你,这辈子我非你不娶,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会对你很好的。”

    白敛不能抱她,就顺势开始摸张颜如的手。

    张颜如抽了几次抽不开,眼一眯,心一横,抬起巴掌就抽在那张苍白的笑脸上。

    啪!

    眼泪瞬间从张颜如的眼睛里流出。

    “白家啊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啪!

    又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打你的,你疼不疼,你疼不疼?”

    啪!

    啪!

    啪!

    啪!……

    张颜如伤心的哭着,心疼的道歉着,但手中的巴掌扇到白敛的脸上却是越来越重。

    白敛终于受不住她的巴掌,放开来张颜如的手,躲开了她扇来的巴掌。

    但张颜如却是哭着道歉,然后一脚狠狠地踢在他的肚子上。

    “白家啊哥,你怎么啦?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痛不痛啊?你脸都肿了,一定很痛吧,呜呜呜,都怪我,都怪我。”

    啪啪啪啪……

    张颜如坐在白敛身上,开始了新一轮的大脸。

    最后一拳打在白敛的鼻子上,把他短暂的打晕了过去。

    张颜如急匆匆的从白敛身上起来,拿起桌子上还有些烫手的茶壶,掀开茶盖,把里面的茶水全部泼到白敛的脸上。

    “啊!~”

    白敛那惨白的脸瞬间被烫红,好在这不是沸水,所以也只是烫红。

    张颜如见他醒了,哭着就要再次上前。

    “白家啊哥,你终于醒了,我看了你伤的怎么样了!”

    白敛看到她那张全是歉意的泪眼,手脚并用的向后退去。

    “别过来,不要打我了,我只是喜欢你,想和你成亲,我会和陛下说的,如果陛下怪罪,我会挡下所有责罚,只要能娶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张颜如拿出丝帕茶干脸上的泪水,语气嘲讽的冷笑道:

    “莫说我不喜欢你们,更本不会和小郎君退婚,就算真的要退婚,你们付的起代价吗?是你们会说你们付代价,难道你们觉得只要你们付了代价,我就不用付代价了吗?合着我为了要嫁给你们两个我不喜欢的人,就要让自己付出惨烈的代价?你们两个脸怎么这么大?”

    躺在地上弓着身体的白敛,捂着肚子艰难的说道:

    “我只是喜欢你!你答应过我的……”

    张颜如已经失去了和白敛对话的兴趣,她欢快的跑到张颜如身边,手臂靠着他的手臂洋洋得意的说道:

    “我演的很好吧,你看白家啊哥都没看出来,我已经告诉他四年了,我不喜欢他,不要看见我就想要碰我,既然他这么想碰我,那我就满足他,让他碰个够。”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下,偏头偷偷看了一眼张添寿,见他并没有拉开与自己的距离,脸上也没有不耐烦的神色,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地上的白敛,笑着问道:

    “白家啊哥,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你一定能原谅我的对不对?”

    白敛看着她眼睛里的嘲讽,眼神有些暗淡的收回目光,看着天空喃喃自语“原来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吗,原来在你眼里我这么讨厌吗?”

    张颜如实在没耐心在听他伤感,“小红!叫两个人过来把他带下去,让他加入爱与美庙会,三个月内,如果他不能入道,那就把他送回豫章去。”

    严介溪在张颜如哭着打人时,终于明白了张颜如不是他的金丝雀,现在的她权势比自己大,想要收拾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所以他一直在降低自己存在感,并且慢慢的向外挪动。

    但他每挪动一小步,张添寿就会跟着向他挪动一步,并且手中的剑越举越高。

    等张颜如处置了白敛,笑的很好看的看着严介溪,从腰间拔出手铳指着他的一条腿。

    “你刚才捏的我肩膀很疼,所以我现在也要让你的腿很疼。”

    就在她要扣动扳机时,却被张添寿出言阻止。

    “且慢!”

    张颜如听见张添寿的话,松开了扳机,但她没有回头,只是等着他给出理由。

    张添寿叹了口气,回到屋里,不一会他从屋里出来,来到张颜如身边,那走她手里的手铳,指着严介溪,慢慢的移动到他身后,反剪他的双手,让张颜如把他的十根指头都绑在一起,然后卸了他的下巴,最后从腰间拿出一把铁钳,交给张颜如。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这一枪下去,他这腿就废了,而且血会溅的满院子都是,还是拔他一颗牙齿吧,拔里面的,这样看不出来,也好给严先生留一些脸面。”

    张颜如欢快的接过铁钳,有些脸红的说道:

    “还是小郎君想的周到,最喜欢你了。”

    严介溪听到要硬拔牙齿,摇着头,含糊不清的叫着不断后退。

    但张颜如显然没打算给他反抗的机会,她用膝盖顶住严介溪的腹部,张添寿则卡在他的脖子固定住他的脑袋,张颜如笑着把钳子伸入他的嘴中,钳住一个后齿,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后拔。

    “唔!!!”

    严介溪先是发出巨大的惨叫声,然后就疼晕了过去。

    张颜如看着钳子上的半颗牙齿,嫌弃的丢下钳子,然后推开严介溪,拉着张添寿的手就去找水洗手。

    至于严介溪,他本来是晕过去了,但他又被砸醒了,由于没人在意他,所以他只能在地上蠕动。

    所以说,不爱末强求,否则害人害己,终会不幸。

    注一:荷兰东印最度公司在1606年成立,所以只要消息够灵通,明清两朝的那些达官显贵是完全有能力开眼看世界,比如明末官员对于西方的了解居然比清末一鸦的时候深入,你们敢信?

    注二:印度是玛瑙的主要产地之一,但碍于距离,所以选择了印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