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雪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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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小故事3

    “寂寞来袭,我的心应该放在哪里,拥抱过后……”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顾柏森。

    挂了电话没两分钟,顾柏森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楼梯口,他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喘得过分严重,从校门口到教学楼并不远,就算他狂奔而来,也不至于喘成这样,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嘴唇甚至都有点乌紫。

    “怎么这么不小心?来我送你去医院。”他让栗栗帮忙把我扶到他背上去,我伏在他不算宽阔的背上,感受到他心跳频率出奇的快。

    “顾柏森你还好吧?怎么这么喘?”我不安地开口。

    “我没事…你忍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他故作平静的声音里透着被隐匿的颤抖,我还想问,可还是忍住了。

    到了医院,医生说不严重只是有点扭伤,给我敷了药,缠了纱布。

    我看着肿得老高的脚踝,沮丧地想接下来的日子里得成瘸子了。

    “小苍耳,还痛不痛了?你看你真笨,怎么走路的!”顾柏森埋怨的声音在我听来是那般温暖,我看着他眉目里的在意,竟不受控制地傻笑起来。

    “她八成是谈恋爱了,这几天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活该扭了!没事就好,我该回家了不然我爸又得骂我,走了啊!”栗栗一针见血地戳中我的要害,然后立马闪人,留下我尴尬地面对她打烂的摊子。

    “顾柏森…”

    “小苍耳,不该说的不要说。”顾柏森皱了皱眉头,打断我。

    我愣了愣,突然感觉很委屈,这是什么意思?暧昧很美好?偏偏就要我忍受这样不清不楚的距离?明明互相喜欢又不让我说出来,难道顾柏森你就只是喜欢玩暧昧?

    “我就要说!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也是喜欢我的!”

    “对不起小苍耳,可能我的行为让你误会了,我对你好,不是因为爱,我只当你是妹妹一样。”顾柏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表情并不好看,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原本清澈的眼神里爬满了我看不透的遮掩。

    “顾柏森你……”我错愕地看着他,好像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真相,颤抖着的声音里有着一丝难堪。

    那么,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我就像小丑一样自我取笑哗众取宠了一把。

    这种时候我应该哭出来,很委屈很大声的那种。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他藏满了秘密的眼眸里我竟然还存有微乎其微的幻想和希望,这种蠢念头真是卑微,甚至有点犯贱。

    或许今天过后做朋友都不易了,还真是这样,友情进一步可以是爱情,爱情退一步却有可能不再是友情。

    我难过地想以后可能连要怎么去面对顾柏森都不知道了。

    “顾柏森我不喜欢你了,你不要躲着我,你出现好不好?”

    我想我对顾柏森倾注了太多的感情,现在要说点到为止是不可能的了,而如今的我真痛恨16岁的自己,为何爱得那么笨,覆水难收不留余地。

    顾柏森不再到学校接我放学,每天都是栗栗扶着走路摇摇晃晃的我回家,他也不再来家里吃饭,偶尔看到他急匆匆的身影,想喊住他却失了勇气。

    暗恋才是美好的,如今连打招呼的借口都难找。

    已经三天没有看到顾柏森了,他没有走,行李都还在,可是他确实没有回来过。

    我开始恐慌起来,就算做不了朋友,也比从此看不到他这个人要好得多,可是现在他正在慢慢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助与难过。

    顾柏森我不喜欢你了,你不要躲着我,你出现好不好?

    只可惜他听不到我的谎言,第四天,第五天,他还是没有回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痛苦并不严重,直觉告诉我顾柏森他没有离开,我只是失措,更多的是不安。

    就在他消失后的第六天,放学后的我在学校门口看到顾柏森了,他买了烤红薯和甜不辣,笑容和一起堆雪人的那个早上一样明朗。

    “顾柏森,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高兴得忘情,扑进顾柏森温暖的怀里,就差没有哭出来。

    “我不告诉你,小苍耳你快别耍流氓了啊,这里是学校!赶紧给我下来。”听到他同以往一样熟悉又充满溺爱的嗓音,莫大的满足拥挤在我的心房。

    “顾柏森,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有些羞涩地松开搂在他腰上的手,抬头注视他削瘦的脸。

    “没事,工作有点辛苦,脚好了没?”沉浸在喜悦中的我没有看到他不自然的表情和被忧伤蒙上阴霾的黯然神色在眉宇间转瞬即逝。

    “早好了。”我在原地转了个圈。

    “快吃吧,不然凉了。”他把甜不辣递给我,然后低头帮我剥红薯皮。

    这种失而复得的疼爱冲昏了我,管他是喜欢我还是把我当妹妹,总之只要他还能陪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我的要求就这么微不足道,能满足我吗?

    “你在我的青春里走过,留下的和带走的,都是致命的”

    我没有想到那次是至今我和顾柏森最后一次见面。

    回到家顾柏森送给我一个密封着的纯白色的杯形瓷罐,上面用丹青写着我的名字,笔锋了了,摇晃罐子的时候簌簌里面作响。

    “这里面装的什么?”我好奇地问。

    “你猜。”他神秘地笑了笑。

    “你猜我猜不猜?”

    “等罐子碎了你就知道了。”

    闻言我捧起罐子就要摔,顾柏森激动地抢了过去:“你疯了?!这个是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你敢摔我跟你没完!”

    我吃惊地缩回手,然后把罐子抢回来宝贝地抱在怀里,瞪他:“不早说!把你摔了我都舍不得摔它。”

    顾柏森微笑着,眼眸里依旧晕染着我看不透的秘密。

    第二天,顾柏森就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在夜里走的无声无息,我在梦里笑得格外甜蜜。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上次几天不见他人都没有此时一早就不见人痛苦了,直觉说他这次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彻底离开我了,昨天是一次告别……

    我悲伤得忘乎所以,忘记了上课忘记了吃饭也忘记了睡觉更忘记了发泄难过的方式,我变得不像自己,整日窝在房间神游,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从白昼到黑夜,两天三夜,爸妈从不理喝斥到最后担心乞求我也无动于衷。

    床头的红色玫瑰早就枯萎了,我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很多次,舍不得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