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泊中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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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对话2

    说到自己的信仰,东方辰眼里泛着光:“诚然,现在共产党处处受到打压,两党势力悬殊。共产党是个年轻的生命,难免在初期犯这样那样的错误,包括陈独秀的右倾错误,让革命力量受到重挫,但是我们有坚定统一而又伟大的信仰,那就是实现共产主义!

    我们在失败中总结经验教训,尤其现在全党在毛泽东的带领下,结合中国实际情况,抛弃俄国从中心城市武装起义再辐射到周边城镇和农村的路线,反其道而行之,那就是从农村包围城市。

    虽然我们现在受到重挫,但是我们所到之处,宣扬共产主义,实现土地革命政策,无不受广大老百姓拥戴,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们每一个共产党员都相信道阻且长,仍需流血流汗,但是共产主义总有实现的那一天!”

    明赫听了,不置可否,不疾不徐地继续追问:“共产主义,我也有了解过,终极目标就是实行各尽所能、按需分配原则,消灭所有剥削与被剥削。但太过美好,倒是让人觉得过于虚幻飘渺,是人都有其自私性、惰性和趋利性。

    就拿土地革命这件事情来说,从某种角度这也是一种利益交换,也是一种趋利性的体现,共产党把土地分给农民,农民得到了好处,自然会热情拥戴共产党,愿意出人出力提供资源支持共产党的事业。”

    东方辰反驳道:“这和资本主义的趋利性不同,资本嗅到一件东西可以获得巨额利益,于是趋之若鹜,等着无利可图就作鸟兽散了。

    我党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主观的目的并不是获取,而是为了消灭封建的所有制,让农民真正翻身当主人,至于得到老百姓的拥戴,那是一种水到渠成,人性向善的表现。”

    “人性虽有向善的一面,但人性也有弱点——贪婪、惰性、嫉妒等等,当他看见眼前利益的时候,他也许可以拥戴你。

    但是每个人的能力和觉悟都不同,干的多的和干的少的,能力大的能力小的,偷懒的勤快的,如果所获得的都是一样的,那谁又会真正去付出劳动呢?那社会又会如何进步发展呢?那实行各尽所能、按需分配原则,岂不成了一种口号,一种乌托邦?”

    “在现在中国这种生产力情况下,百姓每日在生死边缘徘徊,物质与精神都极度贫乏,每日能活着就已经用去所有力气,道德、理想这些看起来确实纯属空谈,连吃饱都是奢侈,何谈共产,何谈按需分配。

    但是西方的资本主义国家,无论是君主立宪制,还是民主共和制,其本质都是由剥削阶级建立的政权,是精英阶层掌控的国家,资本是趋利的,为了自身利益,他不可能站在无产阶级利益出发,也许为了获取更大利益,愿意分一杯羹,但仍然无法改变这种剥削与被剥削的本质。

    资本主义从全球看,确实经济普遍比较发达,但这种财富却是掌握在极少数人中。

    而我们由共产党领导的无产阶级,其出发点就是站在广大劳动人民,虽然现在我们还无法实现共产,但是共产主义就像黑暗里的一盏明灯,在前方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这条道,从没有人走过,所以我们可能因为看不清脚下的路,会磕磕绊绊,甚至掉进坑里,摔得头破血流,为了避开高山险阻,我们还可能会绕很多路,但灯在那,方向总不会错的。

    经过一代一代人的努力,我们离那盏灯只会越来越近,脚下的路也会看得越来越清楚。

    如今活着已经是一种苦难、一种绝望,摧毁人的其实不是暂时的物质匮乏,而是对改变当前状态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所带来的绝望,这种绝望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正因为如此,我们所到之处,不仅为劳动人民解决物质上的困难,我们还传播共产主义的信仰,让信仰这盏明灯指引每一个还在暗夜里徘徊的迷途者,为他们点起生的希望!”

    东方辰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辞,明赫内心是震惊的!但是他表面上并没有太多表现,依然一脸平静。

    东方辰是他真正意义上接触的第一个共产党。他需要一个人给他更多信念,做出选择,他要甄别对方的话是否发自肺腑,是否有所隐瞒,所以全程明赫都关注着对方的每一个微表情,每一次眼神的变化,而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将满腔热忱奉献给信仰的革命者。

    这一番话更加确定了,他要重新选择的道路。他要将自己真实的一面适当的展现给对方,但也要有所保留,毕竟不能仅凭几句话,就完全信任对方。

    虽然明赫尽量压制内心的震撼,但东方辰那双经过岁月洗礼,阅人无数的眼睛,还是从这位年轻人的眼睛里看见了震撼与信任。

    虽然不知道,此人之前是做什么的,在什么机缘巧合下救了地下组织的人,但从对方如此干净的眼神里,他看出了他对拯救民族的渴望,应该也是一个迷茫的人。他要将共产主义这盏灯在他心里点亮。

    此时东方辰已感受到,明赫已和自己产生了共情,于是继续接着说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加入共产党的吗?我是江西人,那里土地贫瘠,每年不多的收成,一半都要交给地主家,家里兄弟姐妹多,没办法家里托人从小把我送去学裁缝。

    师傅家生了四个闺女,老五是唯一的男孩,跟我一般大,师父师母是格外宠爱,从小请先生到家里教他读书。我有空就喜欢跑去偷听,师傅人很好,后来就给我安排的活很少,做半个书童,一起学习。日子还算不错,后来长大娶妻生子,过着大部分老百姓过的日子,也算幸福。

    但是军阀连年混战,军粮哪里来,兵哪里来,只能从老百姓那边搜刮,征不来粮食,抢!征不来士兵,抢!再加上土匪横行,民不聊生。

    就在这个过程中,几个兄弟不是被拉去当兵,就是被迫征去做苦力了,我也被迫去前线打仗。等我终于有机会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家园已毁,亲人们死的死,散的散,父母已归黄土,妻儿下落不明,当年出去的兄弟们可能我是唯一回去的人,在这世上竟然成了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之人。

    那段时间,我是绝望的,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放一把火与这浊世共焚!”说到后面,东方辰已是悲怆不能自己。

    “与这浊世共焚,如果可以,这乱世早该被焚烧了个干净。”明赫那双清澈的眼睛,此时透着一股子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