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润本以为电影就这么结束了，接下来顶多就是和男主角幡然醒悟之后和妻子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但是，屏幕上此时的弹幕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多，而且都刷着相同的四个字。

    “前方高能！”

    放眼望去，眼里就只能看到这四个字了，就算偶尔飘过别的字幕，也是转瞬即逝，只有这四个字，好像长在屏幕上。

    宋润当然对这四个字不陌生，预示接下来视频一般会出现激烈的内容或画面。

    他心里一动。

    难不成还有反转？

    主角挂了？

    不过也不排除是网友的恶作剧，这种情况不少见。

    之前小跟班出场的时候就有许多人在那刷，误导观众。

    也有跟风的，刷着好玩，他自己之前不也刷了几条弹幕。

    宋润停下了已经移到右上角打算点叉的键盘，坐直了身子，拿过桌上的酸奶，猛吸了一口，压压惊，准备迎接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反转。

    刚才的剧情是警察把外卖小哥的尸体抬下来，让雷司遥辨认是否认识。

    紧接着，挨了一发橡胶子弹的雷司遥被送上了救护车。

    一个小时里经历了这么多事，剧烈的情绪波动，几次三番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上了救护车之后，一个护士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本就被刷屏的“高能预警”搞的高度紧张的宋润本能感觉有些不对劲，接着看到雷司遥打完针之后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看东西都有了重影。

    有毒？

    一瞬间，宋润多年看悬疑片积累下来的经验，让他心里立马多了好几种猜测。

    然而。

    雷司遥迷迷糊糊之间，有个熟悉的声音在给他擦鞋。

    镜头慢慢往上移，一个同样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救护车后门，露出半张侧脸，这是雷司遥的视角，那半张脸也是模模糊糊的。

    原来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杀手，他原本就不想杀雷司遥，只是想他以后做个诚实的人。

    “如果你做不到，我会继续打电话给你哦。”

    这话比之前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多了，但是宋润却突然打了个寒颤，不寒而栗。

    叮嘱完之后，杀手提着一个琴箱大大方方地离开了，甚至中途还经过了警察的身边，那么从容。

    回头看了一眼电话亭，这时旁白又响起了电话刚接通时说的话。

    “你听到电话铃声，那可能是其他人的电话，但铃声一响，你还是会很自然地接起它，对吧？”

    至此，突然出现一阵铃声，一声“你好”之后，电影结束，屏幕一黑，出现演职员表。

    而一直紧绷神经的宋润，和此刻全国各地坐在电脑面前观看电影的其他观众一样。

    “卧槽！！！”

    “牛逼！”

    本以为外卖员的尸体被抬下来的那一刻电影就结束了，宋润还在可惜有点烂尾，毕竟一开始就猜到了外卖员有很大嫌疑。

    雷司遥上了救护车，护士打完针变得迷迷糊糊时，他怀疑里面是毒药之类的，不管怎么放进去的，电影都已经完整了。

    但是，最终的结果却远远超出宋润的想象，凶手直到最后一刻才出现，还是以这种方式出场的。

    和雷司遥一样，都穿的西装革履，现场那么多警察，就这么提着装狙击枪的箱子，从容地从警察身边走过，末了还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那个残破的电话亭。

    这下就完美了！

    “牛逼！”

    宋润想了想，打出两个字的弹幕，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弹幕上一闪而过的众多弹幕，也展现了绝大多数观众的心情，都不平静。

    “卧槽，打脸了，我一直都以为是送外卖的！”

    “杀手真特么变态！”

    “666666！”

    “编剧牛逼啊！”

    “杀手这是做好事不留名啊，男主得感谢他！”

    “看完了，可以去尿尿了，憋死我了！”

    “最后那道铃声一响，吓得我把键盘丢出去了，以为还有反转！”

    “那个杀手是吕嘉钰吧，就是《武林外传》里的秀才。”

    “我去，你一说我才发现，难怪觉得面熟呢！”

    .......

    这次宋润等片尾、演职员表都放完了，才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后盯着屏幕发了会呆，又重新点开电影。

    拉到小跟班出场的戏份，连发了好几个弹幕上去。

    又快进到外卖小哥出场的时候，发了几个一样的弹幕，都是些“注意，杀手出现了”之类的。

    当然少不了最后，“前方高能！”四个字连发了几遍。

    发完弹幕之后，笑着关掉视频网站，才开始玩起游戏。

    屏幕前此时也有不少沙雕在和宋润一样，做着同样的事。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

    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距离电影上映过了三个小时。

    看过电影的观众也不算少，毕竟星期六晚上视频网站的流量还是很大的，又提前三天在网大分类页面最瞩目的地方挂了三天，吸引了相当一部分观众的注意。

    贴吧里开始有一两个帖子，在推荐《狙击电话亭》这部电影。

    “强烈推荐网大《狙击电话亭》，难得一见的国产精品悬疑电影！”

    然而，一看是网大，根本没人去理会，甚至连帖子的内容都不看，就在下面嘲讽了。

    “国产悬疑片？还特么网大，水军来错地方了吧！”

    “这是电影吧，楼主来错地方了，网大那种垃圾算哪门子电影！”

    “不好意思点错了，看到国产精品就点进来了。”

    在网络上老司机们都暴露了本质

    “+1，看到国产精品就点进来了。”

    “楼上老司机，带带我。”

    纵然有那么几个推荐的帖子，也没有人去关心这部电影，反而清一色地嘲讽网大。

    网大也确实是烂片的代名词，就算轰下800万票房的《舔狗下山》，靠的也不是电影本身多好，更多的是爱情片的加成罢了。

    ......

    晚上接近12点，千里之外的京城，陈海还在焦急地等待着。

    卧室的门打开，妻子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客厅沙发上的陈海，“12点多了，快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做。”

    “吵醒你了？先睡吧，我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手机邮箱里就收到了运营部门同事发来的邮件。

    他连忙点开邮件，看着那一列列的数据和图表。

    耶！

    心里激动地大喊，焦急等待了几天，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脚步轻快地朝着卧室走去，抱了抱妻子。

    “睡吧。”

    5月13号，早上7点半，无夜在家正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自己的电影。

    虽然昨天晚上八点电影上线，不过无夜没看，那时候没多少人，也看不到观众的反馈。

    看到一半，手机响了起来。

    铃声刚响，无夜立马拿起来。

    一看，林凡打来的。

    把嘴里的早饭咀嚼了几口，咽了下去，才接通。

    “喂老林。”

    “谢了，等我拿到数据第一个告诉你。”

    “嗯。”

    挂掉电话，继续一边吃饭一边看电影，同时也看着弹幕上观众的反馈。

    没过一分钟，手机又响了。

    瞄了一眼，无夜把嘴里的早饭嚼了几口，咽了下去。

    “喂老齐。”

    “嗯，应该还行，拿到数据我第一个告诉你。”

    挂掉电话，拿起一个小笼包就往嘴里塞。

    手机却又响了，看清楚来电人，无夜一下子坐直了，嘴里的小笼包没嚼两口就整个咽了下去，连忙接通电话。

    “喂，陈总。”

    “李导不好意思，今天起晚了。”

    电话里陈海略带着疲惫的声音掩盖不了语气里的兴奋，“本来昨天凌晨就拿到了晚上是个小时的数据，不过一时兴奋忘了和李导说了，《狙击电话亭》的成绩很不错啊。”

    “哈哈，看样子陈总睡了个安稳觉啊，难怪起晚了。”无夜笑道，他倒是不急，对电影有信心。

    “还是托李导的福，我这就把数据发你邮箱里，我还得赶去公司，咱们等会聊。”

    “行，陈总忙你的。”

    挂掉电话，无夜点开邮件。

    是一份很详细的数据，从八点至十二点的有效点击增量和总量，还有留存数据，也就是点开电影没看到六分钟就不看了的。

    还有会员占比，非会员付费、开通会员的比例。

    留存率还行，不算高，毕竟不是人人都爱看悬疑片的。

    会员留存率还是比较高的，主要是非会员肯定占大多数，为了一部网大开会员，或者花单独5块钱，除了悬疑片爱好者，一般人都不会去花这个钱。

    但凡能不花钱的，人们都尽可能不去花。

    这也从数据上能看出来，没看到六分钟之后的，大多数是非会员，而这些非会员也都看到了六分钟整，也就是正好要收费或者要开会员了，才不看的，选择开通会员、付费的只是极少一部分。

    也就是说，他们不继续看，不是觉得不好看，只是自己不想花钱。

    他们往往会去问同事、朋友借个账号来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法让观众心甘情愿地花钱。

    如果是一部情涩片，刚好女主角要脱衣服了，外面的衣服都脱了一半，这时候要收费，估计开通会员和付费的会多很多。

    不，我反而不会去看了，因为我知道后面不会漏更多了

    那些数据无夜也没有细看，跟他没多大关系，最终目光定格在一个数字上。

    有效点击：15970。

    将近1万6千个有效点击，五块钱一个，也就是八万票房！

    星期六晚上，4个小时八万票房，绝对算是上是大获成功了！

    毕竟成本也就八万左右，今天一过就能回本了。

    破百万肯定也是没有问题的，哪怕网大主要就是前期几天收割票房，百万票房也是闭着眼睛到的。

    网大不像院线电影，走势好的，总票房能是首周末的十多二十倍，毕竟网大周期太快了，没过几天就有大堆新片上线。

    网大本身也没有任何导演、明星能够宣传，只能靠网站的推荐位，和观众的口口相传。

    有时候口碑传出去了，也不一定管用，毕竟网大在观众的印象里就是烂片。

    最致命的一点就是，院线电影口碑起来了，观众感兴趣想看了就必须进电影院。

    而网大，借个账号就行了。

    同一个账号，不管看多少次，也只算一次有效点击的，，要不然弄一百个会员账号，做个脚本，点击随便就刷上去了。

    这一点，视频网站卡的死死的，去除各种异常点击量，有效点击几乎不会有什么误差。

    ......

    看完电影，弹幕的反馈还是很不错的，再加上首日四个小时的数据，无夜也没什么担心的，就看最终能冲到什么数字了。

    又翻了翻豆瓣，之前无夜已经创建好了，此时也就寥寥两三个评论，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次日一早，无夜再次收到了陈海的邮件，整个星期天，《狙击电话亭》拿到了接近3万8千个有效点击，单日票房19万。

    上线两天，总票房27万，所有数据依然算得上优秀。

    总的算下来，有效点击已经五万多了，而通过借周边朋友看电影的应该不在少数。

    网上关于《狙击电话亭》的声音也终于是多了起来。

    豆瓣上，评论已经增加到了几十条，评分也出来了，有一百多号人打分，最终分数是7.3分。

    这个分数，对于一部网大来说，已经是创纪录了，要知道《舔狗出山》票房过八百万，豆瓣评分也只有可怜的4.5分。

    在考虑到观众打分的，哪怕心里觉得能打更高的分，也会因为是一部网大，而下意识地稍微打低一点。

    稍微看了看评论，绝大多数还是好评的。

    “吹爆，今年最好的国产悬疑电影！”

    “很紧凑很好看，但是那个凶手实在太装逼了了！！！看完我真想毙了他！”

    “牛逼，这是我见过最小成本的电影了，就在一个电话亭里，一个主要演员，关键还特别紧张刺激！”

    “满分！演员演技满分，剧情满分，最后秀才出现真的太意外，没想到杀手竟然最后才出场！”

    除了这些之外，也有几条更注重电影本身分析的。

    “这部电影更像是人性的剖析，电话那端的神秘人对人性很了解，他完全控制住了局面。最后大家都以为他自杀时，他又阴魂不散的出现了，他就像是人丑恶时提醒自己的闹钟，另外这部电影的最大亮点之一就是，地点只在电话亭及其四周，但却完整的陈述出一个精彩的故事。”2

    “电影场景几乎只有街旁一间电话亭，但导演在如此狭窄的空间辗转腾挪竟然毫不滞涩，情节紧凑，随着剧情的进行一点一点儿地把所谓“成功人士”的虚伪面具戳穿。男主角从最初的油嘴滑舌到生命遭到威胁时的唯唯诺诺再到最后的情绪爆发，有张有弛，很抓人的表演。”

    “片子相当的不错，完全是五颗星的作品。什么叫人性，这描写的才叫人性，整整一个小时，这才叫挖掘人性深处，人性弱点。

    当男主人公最后哭着向所有人说出自己心底的秘密时，我确实被震撼到了，这个世界上，这样活着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他们说谎，欺骗，没有真实感情，追名逐利，不惜损害别人的利益……他们是所谓的大人物，他们也都是最可怜的人。

    当他说出一切的时候。不用伪装，不用掩饰，虽然可能失去很多光鲜亮丽的外表，但是内心深处却会收获更多的真情吧。

    来自妻子、朋友、同时，那才是生活！”

    ......

    第三天，也就是星期一，《狙击电话亭》再次拿到了4.4万有效点击，当日票房22万，总票房来到了49万。

    票房还在稳定增加，一些没有会员的观众，开始借朋友的账号，而朋友可能并没有看这部电影，对于票房来说还是有增长的。

    同时无夜也问了下早上线一天的《舔狗下山2》。

    《舔狗下山2》上映4天，再加上有第一部的基础，4天已经拿到了300万票房，两者根本没法比。

    周元今天心情很好，早上开会的时候，难得被总监重点表扬了几句。

    坐上网大购片部经理几个月，周元可谓是战战兢兢。

    新部门，还是负责新开发的业务，这个位置在公司内部可有不少人盯着，为了保住好不容易得来的位子，他一直小心翼翼，尽量不犯任何错误，可还是没少挨骂。

    这次陈海用A签签下《狙击电话亭》，本以为这部悬疑电影又是个扑街货，没想到竟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三天49万票房，最多一个星期就能破百万。

    票房其实还没有多重要，光这点票房还不至于让总监当众表扬，毕竟《舔狗下山2》四天拿了三百万，两者可是天壤之别。

    最主要的是，《狙击电话亭》非会员开通会员的比例已经超过了以往任何一部网大。

    总数肯定不如两个月前的《舔狗下山》第一部，但是比例却高出很多。

    周元暗自得意，这下他的位子短时间内没有威胁了。

    不过一想到这是陈海签下来的，还是决定得好好看着他，别出了点成绩就飘了。

    “陈海，这次《狙击电话亭》你做的不错。”

    陈海连忙道，“谢谢经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出了成绩，陈海终于放松下来，接下来也可以大胆地签更多的好电影了，不用束手束脚。

    “不过。”

    周元转而道，“《狙击电话亭》这部片子终究是特例，几个月也才出了这一部，以后签电影的时候还是宁缺毋滥，不是什么片子都能给A签。”

    特例终究是特例，周元对陈海能再发掘第二部《狙击电话亭》没有任何期待，无夜本来就是想签银河视频，只是正好找到了陈海，运气好撞上了而已。

    就像前两年古装大片正火，但是除了张一谋之外，哪怕马小刚和程凯哥这两位大导演，也都相继扑街了。

    陈海脸色微变，这是在敲打他，就算出了点成绩，也不能违反之前给他定的规矩，A签分成的片子都需要周元审核。

    “你这个月有这部片子，业绩也足够了，我会尽量帮你争取更多的奖金，不光有部门的，总监那里我也会争取。”

    周元笑呵呵地说着，又道，“我已经给《狙击电话亭》争取到了更多的推广资源，接下来你主要的工作就放在这部电影上，推广的事和运营部门协商，也多和无夜联系，尽快让他开新片，最好还是悬疑电影，争取再来一部《狙击电话亭》一样优秀的电影。”

    满心期待的陈海得到这样一个结果，有些失望地从办公室出来。

    然而他也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

    不过周元有一点说的对，现在当务之急是做好《狙击电话亭》的后续运营，以及无夜的新片。

    《狙击电话亭》非会员转化成会员的比例在网大里面算是最高的，留存率同样很高，只是点进去的观众不够多，远远不如同期的《舔狗下山2》。

    只要吸引足够的观众点进去看这部电影，不光是票房的增长，非会员转化会员的数量才是最重要的。

    作为一家视频网站，核心竞争力都是用户数量，或者说VIP用户数量。

    相比而言，那几百万票房，根本无足轻重，对视频网站起不到实质性的用处，毕竟一年烧进去的钱就不计其数了。

    烧进去多少钱无所谓，只要占领了更多的用户，未来的估值，就不是几百万、几千万的事了，那将是数十亿，甚至上百亿的差距。

    陈海有自信，在处于上升期的互联网公司，只要做出了足够的成绩，就算周元也限制不了他的发展。

    ......

    得益于《狙击电话亭》拉动会员增长的比例远超任何一部网大，银河视频的推广力度进一步加大，甚至还要超过四天拿下三百万票房的《舔狗下山2》。

    几百万票房，远没有一定的会员数重要，更何况《狙击电话亭》票房不差，留存率也更高。

    上线第四天，《狙击电话亭》拿下五万六千有效点击，当日票房28万，总票房达到77万

    第五天，银河视频破天荒地在电影分类，首页正上方给《狙击电话亭》安排了推荐，和几部院线电影的海报一起，轮番滚动。

    从网大兴起的这小半年里，也只有《舔狗下山》系列得到过这个位置的推广！

    当天，有效点击飙升至11.2万，第一次单日破十万有效点击，单日票房也暴涨到了56万，总票房123万。

    第六天，银河视频史无前例地为一部网大安排了首页推广，在网站首页，上方占据了整个屏幕三分之二位置的地方，《狙击电话亭》和八部热门的电视剧、院线电影的海报轮番滚动。

    这已经是银河视频最好的推荐位置了，普通的院线电影都很难得到这个位置的推广，只要一进网站，就有八分之一的几率正好看到《狙击电话亭》的海报。

    只要在首页停留十几二十秒，也必定能看到。

    这一举动，无夜在接到陈海电话的时候都有点懵。

    不光是无夜自己，国内数百家网大工作室此时也懵逼了。

    一个qq群里，东华混的比较好的二十多家开了三个月还没倒闭的网大工作室，此时都在议论纷纷。

    “卧槽，你们看到了吗，银河视频竟然给那部《狙击电话亭》安排了首页最好的推广位置！”

    “见了鬼了，徐导的《舔狗出山2》六天拿了四百万票房，都没这个待遇，这个无夜是哪里冒出来的？”

    “不会是银河视频哪个高管的公子吧，这待遇真是头一遭啊。”

    “这电影我也看了，确实厉害，水平都赶得上院线电影了。”

    “厉害个屁，真那么牛逼的话，前几天票房就该爆了，还不是这两天银河视频推广一天比一天大，票房才暴涨的，要是给徐导一样的推广力度，《舔狗下山2》说不准都破千万了。”

    “没错，这个无夜不知道有什么后台，给我这个推广力度，我的片子照样行。”

    ......

    东华市一家电影工作室里，《舔狗出山》系列的导演徐韬一脸阴霾地挂掉了电话。

    看着面前电脑上qq群里唧唧歪歪的同行们。

    “啪”地一下，手机砸在键盘上。

    手机还挺结实，拿起来一看没坏，又给合伙人拨了个电话。

    “老林，网络电影协会的架子要尽快搭起来了！”

    这种傻鸟协会和垄断有什么区别？

    5月16号，魔都。

    女朋友在外地拍那部真人特摄剧《金甲战士》，雷司遥这段时间都起的特别早，大清早就来到魔都话剧艺术中心，排练新戏。

    距离《狙击电话亭》的杀青已经半个月过去了，他被选中参演话剧《武林外传》。

    当然，男一号无可争议地被话剧中心年轻一辈中真正的天才，也就是他兄弟，郭靖飞拿到。

    不过雷司遥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论天赋和表演，他都不如郭靖飞。

    而且，郭靖飞和他女朋友现在还借住在他姐夫家里，自己好歹和女朋友有个自己的小窝，总有一样比他强的了。

    等了一会，背了背词，自己一个人在台上走了走，没多久其他演员也先后来到话剧中心。

    “雷子！”

    男一号郭靖飞也来了，一进门就大喊一声，快步冲了过来，一拳捶在雷司遥凶手。

    “你小子行啊，拍电影了也不告诉我！”

    ？？？

    雷司遥一脸懵逼，难不成拍网大的事被他知道了？

    去东华拍《狙击电话亭》这事雷司遥和他女朋友没和任何人讲，毕竟是刚从魔都戏剧学院毕业，就落魄到了去接网大的话，传出去太丢人了。

    刚上线那两天，雷司遥还有点担心会不会被剧院同事发现，还好他们压根看不起网大，也不关心这个。

    这时，其他演员也凑了过来，一脸的好奇。

    “怎么了，雷子拍电影了？”

    “接了哪个导演的片子？是不是主角？多大投资？什么类型啊？”

    “好你个雷子啊，不声不响地接到电影了，还对我们保密啊！”

    “老林你快说说，别卖关子了！”

    ......

    话剧演员，B格可能比影视剧演员要高点，但是大多数话剧演员，尤其是年轻演员，谁不想出现在电视机里，出现在大银幕上。

    做演员这个行业的，不想出名的还是少数，再加上话剧演员的工资太低了，为了生活，也更向往拍电影、电视剧。

    一般的小角色，比特约强不了多少的，郭靖飞也不会这么大惊小怪，看样子应该是个戏份不少的角色，纷纷追问起来。

    郭靖飞掏出手机，点开银河视频，把手机对着他们，笑道，“要不是我昨天晚上在银河视频的首页看到这张海报，现在都还不知道呢，雷子你拍了电影也不跟兄弟说说！”

    被发现了，雷司遥连忙解释，“其实只是一部网大，就没跟大家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网大？

    他们当然知道网大是什么货色，没想到雷司遥竟然沦落到了要接网大的地步。

    不过转念一想，以他现在的经济情况，也就不难理解了。

    “网大怎么了！”

    同为难兄难弟的郭靖飞却道，“网大也是电影，而且这电影拍的挺好的，雷子演技也没的说，一个人撑起了一部电影。”

    “我把电影下下来了，要不要一起看看，导演估计没那么早来。”

    就这样，一众演员就坐在一起，围着个手机，看起了电影。

    “这名气挺奇怪的。”

    “这个小跟班是杀手？”

    “我看不像，是送外卖的吧，不过剧情就有点单薄了。”

    “雷子演的挺好啊。”

    “我靠，结尾大反转！”

    “这是吕老师吧！”

    “还真是啊，吕老师也来客串了。”

    看着同事们在那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的电影，雷司遥有些感动。

    影视剧也好，话剧也罢，和网大终究是两个圈子，去接触另一个圈子，还是被原本圈子里的看不起的另一个圈子，很容易被原本的圈子疏远。

    就像音乐界，你一个玩古典的，去玩流行乐，大概率会被古典乐圈子排斥、瞧不起。

    哪有什么排斥不排斥的，实力不够别人就看不起你，古典和流行没有那么大分歧否则鲍勃迪伦怎么说，Queen的《今夜无人入睡》怎么说。

    还好，他这帮同事，还有兄弟，没有这么看他。

    ......

    随着银河视频对《狙击电话亭》的推广力度加到最大，第六天有效点击继续再创新高，达到了18.2万，单日票房高达91万，六天总票房也来到了214万。

    第七天，周六，有效点击达到24.6万，单日票房第一次突破百万大关，高达123万，总票房337万。

    上线七天，单日票破百万，《狙击电话亭》已经开始全面爆炸了。

    在网络上，各个流量大点的论坛都偶尔能看到讨论这部电影的声音。

    qq群、qq空间里，也不时地能看到有网友们在像同事朋友推荐。

    第八天，周日，休息日里票房持续高升，有效点击达到26.2万，日票房131万，刷新了自己的日票房记录，总票房也468万。

    不过毕竟是网大，而且银河视频的VIP用户终究有限。

    即便《狙击电话亭》的非会员转化率比其他网大都要高的多，但是肯花钱的依然是少数，更多的还是找朋友同事借账号来看。

    上线第九天，再加上星期一，有效点击开始滑落，只有18.6万，票房也跌破百万大关，只有93万。

    第十天，有效点击16.8万，单日票房滑落到了84万。

    十天总票房645万，看这个走势，很有希望突破千万大关，刷新网络电影的票房纪录。

    虽然票房慢慢下滑，但是每天看过这部电影的观众却一天比一天多，在网上也火了起来。

    ......

    张扬是个记者，娱乐媒体的记者，一天到晚都在关注着娱乐圈的大小事。

    但是他今天很不爽，呕心沥血写出来的稿子被主编无情地打回来了。

    前两天他在一个论坛上看到有人在吹捧一部网大，自诩为影视圈人士的他，毫不留情地就是一顿嘲讽。

    网大那种垃圾能有什么好片子？

    没想到的是，竟然有好几个人和他对喷，说剧情怎么怎么好，演员演技多牛叉，反转多惊喜。

    没看电影还真说不过他们，毕竟没有干货，于是奔着挑刺...不对，网大还用挑刺吗？

    那不全是刺！

    然而，一个小时之后。

    还真挺好看的。

    不过，身为一名专业记者，吃的就是一跟笔杆子挑弄是非、颠倒黑白的饭，不管电影好不好看，在自己嘴里，都能喷成一文不值。

    和网民们骂了个爽后，他又关注了几天这部网大。

    直到在银河视频一个朋友那里打听到，票房已经破六百万，极有可能突破千万大关之后，心血来潮写了篇关于网大前景，对于院线电影冲击的稿子。

    当然，都是瞎扯淡，再牛逼的网大对于院线电影也构不成丝毫威胁，只是噱头罢了。

    不过，还是被主编打回来了，还被训了一通，说实在没什么写的，就去编两条当红明星的绯闻，都比写这些没用的东西强。

    “唉，算了。”

    张扬摇摇头，正准备关上网页，出门拍些东西用用。

    不过，瞥到电脑上一个影评时，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非常棒的悬疑惊悚剧，男主角在有限空间内展现了成熟的演技，突然感觉编剧是不是借鉴了马小刚的《手机》。

    作为一部悬疑片，涉及到了对于现代社会传媒中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和猜疑这样一个宏大主题。

    狡猾的男主角，和《手机》里的严守一一样，知道怎么去通过电话隐藏自己的隐私，他们面临的困境也都是好来自电话......”

    仔细地看完这条评论，张扬眼前一亮。

    《狙击电话亭》和《手机》？

    马小刚？

    以马小刚那个爆脾气，把他的电影和一部网大相提并论，想必会立刻化身马大炮吧！

    今天下午不是华阳传媒不是很要为《集结号》举办一场新闻发布会吗！

    想到这里，张扬立马动身，收拾好东西，飞速离开公司。

    京城某酒店，华阳传媒正在为战争大片《集结号》召开新闻发布会。

    马小刚作为国内最好的商业片导演之一，排场那是少不了的，即便去年拍的古装大片《夜宴》口碑和票房都不如意，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这是《集结号》杀青之后的第一场发布会，现场有点牌面的媒体都到场了。

    不过，现场关注的焦点却不再马小刚和《集结号》身上，反而是邓朝吸引了大多数记者的目光。

    之前邓朝和孙丽拍《幸福像花儿一样》之后就开始后恋爱了，前段时间被媒体拍到了两人同居的照片，这次发布会上，记者们的问题全都集中在他的私生活上。

    明明是宣传电影，却都在问自己的私事，邓朝别提多尴尬了，不时注意观察旁边马小刚的反应。

    等了一会，马小刚终于忍不住，突然抢过话筒说，“没有人对电影感兴趣，我们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邓朝被马小刚突然的动作给吓到了，也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打圆场，“我还是给大家说说我们《集结号》的事吧。”

    然而，马小刚并不买账，夺过话筒继续说，“因为没人对电影感兴趣，所以没有必要浪费这个时间了。

    一旁主持发布会的人也是深知马小刚的火爆脾气，连忙道，“其实大家还是对电影很感兴趣的，我看下面各位媒体朋友已经等不及了。”

    说着，瞥了一眼台下，点了一个薪浪的记者。

    “马导你好，我是薪浪娱乐的记者。”

    被点到的正是张扬，他压下心里的兴奋，“请问马导对正在热映的网络大电影《狙击电话亭》有什么看法吗？”

    “什么？”

    马小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银河视频正在热映的一部网络大电影《狙击电话亭》，和马导当年的《手机》都涉及到了对于现代社会传媒中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以及人性的弱点......”

    没等张扬说完，马小刚就脸色难看地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的是网络电影？”

    “对，这部电影......”

    再次被打断。

    “网络电影算哪门子电影，我看这位记者需要提高自己的审美眼光了！”

    这届观众还可以啦，上一届是真不行！15.16年那种综艺电影啥爸爸去哪儿，花儿与少年都能破亿，观众是真不行！

    冷哼一声，马小刚招呼张翰宇就这么直接离开了会场。

    马小刚简直要气炸了，先是被媒体给无视，都盯着邓朝的私生活、情感问题，紧接着又有人把他的电影和一部网络电影相提并论。

    要不是经历了《夜宴》的失败，马小刚稍微收敛了一点，他都想直接把话筒砸下去！

    邓朝看着马小刚和其他演员中途退场，心里都快恨死这帮搞事的记者了，本来之前拿到这个角色就让马小刚不太高兴，现在又来这么一出。

    不过邓朝心里也是有气的，马小刚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记者问什么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况且这都是很常见的事，去年《满城尽带黄金甲》宣传的时候，也有很多媒体在关注周杰仑的绯闻，也没见张一谋不高兴。

    马小刚的中途退场，也让现场的媒体异常兴奋，多久没见马大炮发火了。

    张扬更适合惊喜不已，本来只想着让马小刚骂骂《狙击电话亭》和网络大电影，再找几个影评人人约个稿子和马小刚对喷。

    也算是个小卖点了，毕竟是马小刚啊，观众最熟悉的导演之一，不管他骂什么，都不愁流量。

    但是，没想到竟然把马小刚刺激的直接中途退场了，加上和邓朝不合，这就两个新闻了。

    这一趟赚大了！

    媒体的反应永远是最快的，没过多久，网络上被马小刚给刷屏了。

    “马小刚当场给邓朝甩脸子，《集结号》发布会中途退场！”

    “爆马小刚、邓朝不和，据透露两人恩怨由来已久！”

    “马小刚、邓朝发布会现场翻脸，据了解电影拍摄时马小刚早已对邓朝不满！”

    “马小刚怒斥网络电影根本不配称为电影，网络电影都是垃圾！”

    ......

    一个大导演，一个当红小生，关于两人不和，马小刚中途退场的新闻立马就成为了娱乐媒体的头条。

    至于《狙击电话亭》，也偶尔被顺带提及。

    哪怕是作为顺带，在网络上的曝光度也立马多了起来，毕竟马小刚是国内最卖座的导演之一。

    五月份最受关注的电影《蜘蛛侠》已经上映了半个多多月，热度慢慢消退了，突然在网上看到一些新闻里共同出现了一部电影的名字，还是和马小刚有关的新闻，吸引了众多观众的注意。

    “这个《狙击电话亭》是什么电影？什么时候上映？”

    “这是网大吧，前两天还在论坛上看到有人推荐。”

    “网大就算了，看着没意思。”

    “《狙击电话亭》超好看，强烈推荐啊，比国内绝大多数悬疑电影都强的多。”

    “+1，我昨天看的，最后秀才出场的时候太刺激了！”

    “哪个秀才？吕嘉钰吗，他怎么拍网大去了。”

    “好看就行了，管他是不是网大。”

    “吹的那么牛，网大就是网大。”

    “看都没看就跟风在这喷，BB妮玛呢？”

    “网大还用看？浪费劳资时间！”

    “看不起谁呢，敢不敢打个堵，在凶手揭晓之前，你绝对猜不到谁是凶手！”

    “算我一个，他猜出来，我认做他爸！”

    “最多半个小时，我就能猜到谁是凶手，悬疑片不就那么回事，等着叫爸爸吧！”

    ......

    搭上了马大炮的顺风车之后，再加上许多原本看过电影的观众在网上留下自己的好评，《狙击电话亭》立马吸引了一群从不看网大的观众。

    即便这些人里有会员，或者说肯开通会员的人占极少数，但是相比庞大的基数而言，那小部分开通会员的观众也不是小数目了。

    16号当天，《狙击电话亭》有效点击暴涨至25.2万，单日票房再度冲到百万以上，拿到126万。

    上线11天，总票房也来到了774万！

    票房实现了逆跌，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整个行业的同行们嫉妒不已，这一部网大怎么就和马小刚扯上关系了，看的他们眼红不已，同时心里也合计着，自己是不是可以也找个大导演、大明星去碰瓷。

    银河视频方面，一个个新会员的增加，自然是惊喜不已，继续维持着当前的推广力度，这已经是最好的推广资源了，再加也没得加。

    （当年马小刚还真的直接退场了，马大炮当年的脾气真是暴躁啊。）

    “这事搞的，我还得谢谢马小刚了。”

    工作室里，无夜都有些无语了。

    就一部网大，也不知道哪个记者这么有才，竟然和马小刚扯上了关系。

    无夜是不知道那人是谁，要不然都要给他发一个“华国好记者”的锦旗了。

    现在《狙击电话亭》甚至都上了几个大网站的娱乐版主页，在网上的曝光率比之前强多了。

    要知道，之前网大不光被电影行业看不起，没有哪个演员愿意拍网大，甚至都算不上影视行业，影视圈都不认的。

    网大登不上纸媒和杂志，也不会有电视台报道，各大互联网媒体最多拿个边边角角里的版面。

    可以说，除了在视频网站，以及其他论坛上看过的观众会提一下，基本上是不会有其他人、其他地方报道的。

    这次，《狙击电话亭》也算是打破这个壁垒了。

    这对无夜当然是好事了，票房能高点，多分点钱，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邓朝和马小刚这个新闻估计持续不了多久，毕竟吃瓜群众还是喜欢看什么绯闻啦，丑闻啦。

    说来邓朝也是无夜老乡，这次和马小刚起了间隙，估计以后在华阳传媒也不会太顺利。

    虽然现在邓朝还是签在粤东的东方明珠，不过双方已经闹翻了，东方明珠旗下就出了一个邓朝，逮着一个使劲薅，给他接了一大堆烂戏。

    要不是老乡兼江南艺术学院校友的高西西拉了他一把，估计快糊了一半了。

    现在影视圈都知道，明摆着邓朝要签华阳了，要不然《集结号》哪有他的份，属于签约之前的礼物，关系户，估计马小刚也不乐意，否则发布会上也不会那么不给面子了。

    不过这些都跟无夜没多大关系，这位老乡现在也不认识。

    ……

    电影上线的这几天，也早就休息够了，无夜前几天就在考虑下一部电影拍什么了。

    票房要上线一个月才结算，5月12号上线，得6月12号才能结算，还有半个多月呢。

    虽然票房破千万几乎是稳了，分到手起码五六百万，拍部小成本院线电影也足够了，不过无夜还是打算再拍一部网大。

    反正网大周期快，剧本加筹备半个月，拍摄还不要半个月，练手是最好的。

    等下一部网大快上线了，正好《狙击电话亭》的票房也下来了，有了钱在手，再筹备院线电影，也方便一点。

    至于下一部网大的成本，让银河视频预支一点票房，他们巴不得无夜早点拍新片呢，昨天陈海就来电话提了一嘴新片的事。

    不过到底拍哪部，无夜还没有决定，得挑一部节奏非常好的片子。

    电影最主要的还是对于节奏的把控，不管是镜头的节奏，还是剧情的节奏，都是电影最有力的决定因素。

    有的电影，明明演员演技没问题，剧情也还行，就是看着别扭，很多时候都和节奏有关。

    要练手，这是首选，连电影的整体节奏都控制不好，干脆别当导演了。

    ......

    无夜这边两耳不闻窗外事，偶尔接到雷司遥、吕嘉钰、彭宇畅他们几个道喜的电话之外，基本和外界没有联系，在家准备新片。

    不过，随着《狙击电话亭》登上了主流网络媒体，也渐渐被一些影评人关注，不再局限于普通的观众了，也对电影有了更“专业”的解读。

    “突然在网上看到很多人提起《狙击电话亭》，闲暇之余也第一次看了部网络电影，结果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挺有象征意义的片子，突如其来的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边一支狙击枪正瞄准电话亭，就这样，紧张，恐惧，警察，媒体……接踵而至。

    其实这便是一场审判，枪口下的审判，判官便是狙击步瞄准镜后面的人，枪口下你必须坦诚你的罪恶，否则便扣动扳机，这场审判最终以男主面对围观群众以及媒体坦诚自己对妻子不忠，欺骗妻子朋友员工客户，并忏悔自己的罪过而得到救赎的机会。”

    “你能一天24小时都说真话吗？这是我在看完《狙击电话亭》之后对自己的提问，回想了一下昨天一整天的事情，结果却发现，我做不到。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充满了矛盾，一方面厌恶世俗的虚伪，时刻想要从中挣脱，一方面又习惯性的带上假面，游走在所有的同类之中，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无奈。

    所有人都在呼唤真实，渴望真实，然而，真正能做到的又究竟有几人呢？扪心自问的时候答案不出所料的否定，那一刻还要自我安慰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生存。

    乞丐为了博得更多的同情佯装成下一秒便会饿死的样子，销售员满脸堆笑的怂恿你买促销的商品，司机大哥说我们在前面绕一下路吧最近这里总是很堵，领导说我们的干部要深入群众了解民情，老公对老婆说我真的很爱你，老妈对孩子说你一定能考上名牌大学。

    公交司机说，下一辆马上到了服务员说，您的菜正做着呢老师说，体育老师生病了过年说，你压岁钱给你存起来等长大后给你

    其实我们都和电影里的主角一样，看完电影之后我在反思，既然我们都做不到说谎，那是谁的责任，或者说应该怪谁呢？”

    ......

    豆瓣和时光底下慢慢地多了些专业的帖子，反正看起来挺牛逼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观众去反驳。

    “怪自己、怪社会咯，要不然怪你妈把你生下来？”

    “这片子就是拍给楼主这种人装逼的，什么审不审判的，杀手就是个神经病！”

    “那么较真，看电影还有乐趣吗？”

    “那狙击手自己就说了一次谎，耍了主角一次，要审判的话他应该把自己也干掉了。”

    “语文课本看多了吧，导演就是讲一个精彩的故事而已，看你们理解的都快比剧本字还多了！”

    “看一部电影就要思考人生，一个个都快成带哲学家了，电影好看就完事了呗。”

    “你打了这么多字，我只会喊666，但是你打字的时间我能多看一部电影。”

    ......

    影评人讨论人性和各种内涵、隐喻，有的恰了钱，以此反驳马小刚，网大也有精品，准备和马小刚打个嘴炮。

    然而马小刚压根不搭理他们，他脾气是不好，但是又不傻，吵赢了没什么好处，而且还掉价。

    见过一线明星和三线小明星撕逼吗？

    借着这股东风，17号当天，《狙击电话亭》再次拿到了29.4万有效点击，当日票房147万。

    18号，随着马小刚一直没吭声，热度开始下降了，有效点击25.2万，单日票房126万，上线13天总票房突破千万大关，达到了1047万。

    这个数字也刷新了网络电影的票房纪录，成为第一部破千万票房的网络电影，整个网络电影行业都震了三震！

    靠着马小刚这档子新闻的东风，《狙击电话亭》票房爆发了两天，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网络大电影的票房上限取决于视频网站有多少会员，单靠电影好看，是很难在票房上有太大的突破。

    《狙击电话亭》能够上线十三天就刷新纪录，成为第一部破千万的额网络大电影，已经是极限了，毕竟这电影又不是非看不可的。

    19号，有效点击大幅度滑落，只有21.4万。

    单日收获107万票房，总票房来到1154万，这时候每天都在创造新的纪录。

    不过，主流电影圈子开始注意到了这部电影、

    而银河视频为了拓展更多的会员用户，还找了一些记者和影评人，大肆宣扬网络大电影，都把网络大电影吹的和院线电影没多大区别了。

    很快，在网上又有一个新的话题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网络大电影到底算不算电影。

    当然，除了视频网站找的媒体之外，主流电影人压根不承认网络大电影也算电影。

    这肯定是吵不出结果的，只能热闹一下。

    不过，《狙击电话亭》到底是出圈了，上一部出圈的网络电影，还是前年的一部20分钟的短片《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

    当时《无极》备受嘲讽，这部《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上传不到一个月就爆红网络，整个娱乐圈都知道了这部短片。

    甚至《无极》2006年初登陆视频网站的时候，点击和下载量都不如《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

    把程凯哥那个气得啊，都打算起诉了短片的制作者了。

    《狙击电话亭》的出圈，也让无夜这个名字进入到了一些影视公司的眼前。

    毕竟电影的质量在那里，不像其他网大，就算有的卖了几百万票房，但是质量真的一言难尽。

    而且悬疑电影虽然小众，成本也低，作为小成本电影的类型再适合不过了。

    不过那些影视公司也联系不到无夜，知道他电话的就几个人。

    雷司遥在这部电影里展现了精湛的演技，已经有影视公司和他接触了，虽然都是些配角，不过相比一个月之前，处境可谓是天差地别。

    这一切都要靠了无夜这部电影，没有征得无夜同意，自然不会随便透露他的电话。

    吕嘉钰就更不会了，艾扶坤、林凡他们，那些影视公司也联系不到。

    至于银河视频那边，更不可能让那些影视公司把无夜挖走去拍院线电影，他们都等着无夜的下一部电影呢。

    陈海更是被下了死命令，一个星期之内要让无夜准备新片，这段时间他什么都不用干了，就盯着无夜，就差直接把他派到东华去。

    要不是怕无夜烦了，他恨不得一天打八个电话去催。

    ......

    无夜确实很烦，一天天电话打的，就连之前找他拍过电视购物广告的做不粘锅的公司，都打电话来说想投资他的电影。

    “啪！”

    手机一下拍在桌上，无夜直接关机了。

    这号码是摄影工作室专用的工作电话，里面什么人都有，干脆以后就不用了。

    把手机丢一旁，无夜对艾扶坤和林凡他们几个道，“这段时间我也休息够了，准备筹备新片了，具体的明天大家准时来工作室，我再安排。”

    “李导你就把剧本准备好了？”众人一惊。

    距离《狙击电话亭》上线才不到半个月，就算无缝连接，电影一上线就开始准备了，也太快了，除非不用构思直接就写剧本了。

    无夜摇摇头，“还没，这几天随便写了两个故事，刚想好用哪个，先捋一捋，明天动手写剧本。”

    艾扶坤好奇道，“都还是悬疑题材吗，我们能看看吗？”

    林凡也道，“我也想看看李导的新创意。”

    无夜递去一个已经被PASS的故事，不是剧本，就一个一千来字的小故事。

    这两天无夜挑了好几个小成本的片子，自己动手写了两个故事，考虑了几天才下定决心拍哪个。

    艾扶坤和林凡连忙接过那薄薄的两张纸，两人凑在一起认真读起来。

    一千来字，哪怕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也要不了多久。

    没一会，两人就看完了。

    “太狠了！”

    看到最后，艾扶坤嘴角一抽。

    林凡却有些兴奋道，“刺激啊，这个故事要是拍成电影，截肢的那一幕肯定非常刺激！”

    故事很简单，一个户外运动爱好者在野外探险时，来到一个偏僻的峡谷，被掉落的巨石卡住胳膊而无法动弹，孤独的被困在那里五天之久，最终自己用一把小刀，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自己的整条手臂砍掉，得以脱困。

    这个好像是一个真人真事改编的外国电影

    一把小小的户外刀，没有任何药物，自己用一只手把另一只手给截肢。

    而且不是一下就砍断，刀太小，人又太累、太疼，亲眼看着，砍了一个多小时后才砍断。

    光看着这个故事，两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不自觉握了握拳头，感觉到双手还在，心里才好过点。

    突然，林凡一把抢过那写满了字的纸，一脸期待地望着无夜。

    “李导，要不你把这个故事让我拍吧！”

    无夜愣了一下，“你要的话就拿去吧，我也是随便写写。”

    虽然很想留着林凡当自己的御用美术指导，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无夜也发现自己低估了他想当一个导演的决心。

    有一定的能力，有理想，再加上也帮了自己不小的忙，无夜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不过，我下一部电影你得来帮忙！”

    林凡大喜，连忙道，“李导你放心，绝对不会耽误的，等忙完下一部片子，我再准备自己的电影。”

    这几天林凡也不是没有自己想过一些创意和故事，但是对他来说都不太实际。

    而现在，有一个成本低、难度小、又简单，且创意十足的故事摆在眼前，林凡怎么能不高兴，甚至心里已经在想着电影顺利拍摄完成，之后备受好评、票房大卖了。

    就像一个男孩子，有时候看到一个心动的女生，一瞬间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而一旁的艾扶坤懊悔不已，这么好的一个故事，用来作为第一部电影再合适不过了，甚至比《狙击电话亭》还要简单，成本更低。

    就晚了一步，被林凡抢走了。

    无夜看了看时间，“那行了，明天来了再说，时间也不早了，我等下出去有点事，大家也都回去准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