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大秦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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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老范雎暗中发力高新人.王德福不讲武德张嘴骂

    丞相范雎同样是一脸懵逼,曾有张仪,苏秦,犀首纵横天下,一张利口一怒而天下惧,一跺脚而诸侯惊。

    自己也自比张仪苏秦之辈,远交近攻的策略实行以来,天下无不为之,胆寒心惊,堂堂魏国丞相也只能奔走他方,东躲西藏,现如今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货色。

    一张口把秦王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这今后,庙堂之上岂有自己的立锥之地?

    长平之战,武安君欲一举乘勇追穷寇,为自己利益所阻,草草收兵。

    赵国口蜜腹剑明面上割地求和,而后又出尔反尔,加固城池,征召兵士,欲再度合纵锁秦于关内。

    这是自己战略上的失误,秦王恼羞成怒,又起兵伐赵,困赵王与邯郸。王凌王龁率兵20多万,几度攻城,伤亡惨重。

    自己私下里找过武安君,却都是被拒,范雎的内心已然有了不安,丞相之位可能即将失守。

    秦王早就对自己有过评价:睚眦必报,真小人也。所以这个姓王的小伙子,你就等着老夫的怒火吧。

    秦王自从宣太后去世,自己得以真正的执掌权柄,几度意气用事,依仗秦国的强大才会惹出事端。

    自从自己重用了范雎,一唱一和,一阴一阳,朝野内外无不忠心于己,内心是膨胀过的。

    邯郸之战两度失利,自己也清醒了,然则自己是王,是王就不会有错,错的是下面执行的人,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所有的人包括宫里的妇人都对自己唯命是从,同时歌功颂德,今天王德福这一套骚话讲下来,让自己这个波澜不惊的老王也已经飘飘然起来。

    “王先生,啊,不,爱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今日请爱卿前来,一起商议一下,大秦后事方向如何走。”秦王满脸堆笑,脸上的褶子可以夹死苍蝇和蚊子。

    “谢过我王。”

    “现在人齐了,咱们就开始议事吧。爱卿和丞相谁先来?”

    “丞相先请吧。”王德福感到氛围不对,先静观其变。按理说国家大事,自己这种有爵无职之人是不应该参加的。

    “启奏我王,老臣以为,当一鼓作气,继续增兵伐赵。前方所有失利,然则昭赵军已然强弩之末,在连续攻得数日,邯郸必克。”

    “我秦军有何凭借,连年征战,仓廪空虚储备已然不足,韩国最近已然无反抗之力,也无反抗之心。然则探马回报,楚国魏国欲出兵援赵。可有必胜之方略。”

    “回我王的话,山东六国多次合纵攻秦从未胜出,因由何在,在于其心不齐也,武关有重兵把守,量楚国不敢犯我边境,魏国则更不必说,龟缩不前。平原君赵胜与赵王达成表面上的协议,臣已经命王稽秘密入大梁,许魏王以重利,故而未果,只会出兵,撑撑场面,不会真的合纵。”

    “如此说来,丞相以为万无一失?”

    “臣不能保证,然则臣必当尽心辅佐我王,促成此战之胜。”

    秦王将目光转向一边的王德福:“武安军曾告于寡人,先生有神物亦有慧根,不知先生对此战作何看法?”

    面对秦王问计,王德福脑袋飞转,明明知道结果,却不得不出来说上几句:“臣不知兵事,臣所知道的是唇亡齿寒兔死狐悲。面对灭顶之灾,其他各国不可能只看热闹。”

    “凡大事者,成于密,败于疏。天下各国,虽然国势渐危,然则有识之士大有人在。凡托大者必受天之惩罚。”

    王德福只能够,旁敲侧击。如若直接说出战争结果,首先秦王不会信,然后丞相也不会信,接着就要看质疑自己的身份。

    好不容易在大秦有一席之地,最好将不利的战事与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丞相范雎听到这些话,心里不是滋味。“我说王先生,我王问计,你就在这儿打马虎眼,正所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你这样推脱可是小人行径。”

    王德福生知范雎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就不再搭话。

    秦王过来打圆场:“丞相说话不要太重嘛,之所以将你二人聚在一起商议,是因为在寡人眼里,你二位皆是大才。”

    “但今日所见,显然王先生是没有推心置腹啊。寡人这里有一物件。”秦王用手指向边上的一个编钟,这不是一整套的乐器,而是全都卸了下来,只挂了两个大小相同的。

    他走过去拿起小锤在其中一个上面轻轻一敲。顿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紧接着旁边那个未敲击的钟也跟着响了起来,悠远绵长。

    “两位可曾看明白寡人之意?”

    “老臣请王上解惑。”

    “那你看明白没有?”

    这种物理现象在王德福的眼里再熟悉不过。“此乃共振现象,声音是以波的形式向外传递,两口钟频率相同,故而引起共振,不知王上是否是这个意思?”

    秦王此时非常满意。“没错,这就是共振,寡人觉得十分有趣,便展示给你们。然者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请王上示下。”范雎王德福同时答道。

    “寡王的母亲曾经告诉过寡人,玉王同字。三横一竖,三横代表着天,地,人。那一竖则是贯通天地人的能力。参透此道则可为王。”

    “鲁国的孔子有一句话,寡人深表同意。”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这些在寡人身上基本可以一一对照。”

    “在我登基为王的几十年里,我悟到了一个道理。叫人物共振,分为天才共振和傻子共振。”

    “当今天下的最大问题,就是傻子共振与天才共振都太明显。”

    “当一群没有学识的傻子聚在一起,原本是让他们可以互通认知的有无,可以增长见识。”

    “让他们从井底之蛙跳出井沿,看看外面开阔的世界,可当他们聚在一起,他们却互相认同,互相肯定,经过长期交流之后,达成共识,认为世界只有井口这么大。天下六国就是如此。”

    “当傻子都沉溺于自己的世界里,只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视野就会变得越发狭窄,观点也会变得越发偏激。以前一国一个傻子,当他们合作的时候,就是一群傻子聚在一起。”

    “天才共振则相反,有远见卓识的人,互相激发,增长见识,将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

    “寡人讲这些,就是要你们明白这个道理。”

    原来你就参透了个这。范雎在心里暗自好笑,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敢于老夫相提并论,那假以时日,岂不是要爬在自己的头上拉屎撒尿,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二位就在寡人面前握手示好,寡人决意继续攻赵。”

    得,说了等于没说,领导的艺术就是这样。但是没说却不等于说了。

    王德福过去主动握住范雎的手。

    哪知道范雎不讲武德,一双老手死死握住王德福的一只手。逐渐发力,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此时正背对着秦王。

    王德福吃痛抽手又抽不出来,自己本来就没什么武艺,会的那点都是些假把式。

    疼痛逐渐加剧,隐约感觉骨头即将碎裂。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秦王又怎样?当着你的面打人又如何?总不可能在这里被一个老壁灯给弄死吧。

    王德福抬起右脚,猛的踹在范雎的腹部之上,将他踹的连退了数步。

    “好你个臭小子,兹尔中山狼,得势便猖狂。老夫好意与你握手,你竟敢偷袭。年轻人不讲武德。”

    站立在一旁的史官,看到此等情况,怒火中烧。这年轻人也太不懂得尊老之道,此等人在秦王面前竟敢出手,伤了朝中大臣。惶惶史书之下,岂能有你一席之地。

    于是提笔迅速将王德福所说的话全部涂掉。

    自从穿越以来,王德福一直顺风顺水,所要做的事情都在按照自己的推测,严密的进行,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对历史的进程有所功劳,近段时间早已内心膨胀,有些得意忘形。

    张口便反骂道:“好你个老逼登,恶人先告状,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范雎见已然激怒王德福,便对着秦王说道:“启禀我王,此乃小人得志,不可委以重任啊!”

    秦王嬴稷是谁?宣太后执政近40年,他都能够隐忍不发,其定力之强,无人能及。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给我搞什么聊斋?

    秦王笑而不语,静静的看着。

    “老家伙你个卑鄙小人,老子今天骂死你。”

    目的已经达到,范雎也不还嘴,王德福却开始大力输出。

    “你个老不死的,你以为我怕你呀,你个死瘸子,有本事你就把两条腿都打断,用屁股走路。”

    秦王嬴稷听着马上就快控制不住自己要笑出来了。

    执笔的史官,可是老油条转过身去。单独拿一个册子,悄悄的写。当然这很可能不会流传后世,当着一个笑话也。